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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首見知縣

進入朱紅s 的縣衙大門,當下便有認識縣令之女的衙役,率先一步跑進去稟報︰「小姐回來了!」

不多時,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人領著一群下人和四五個婦人走了出來。

這人便是于漢,于縣令。

「香兒!」于知縣看見女兒,情急之下近乎失聲的喚了一聲。

「爹,娘!」于香兒三步並作兩步撲進母親王氏懷中。

王氏頓時淚如雨下,用盡全力將于香兒摟進懷中,心肝兒肉的叫。

于知縣從喜見閨女的巨大驚喜中反應過來,看到李慕立于一旁,方才問道︰「可是這位公子送小女回家的?」

李慕立即便要便要行跪拜之禮︰「小的見過縣尊!」

「爹,娘,就是這位公子施與援手,女兒方才月兌險!」見到于知縣問話,于香兒便實話實說。

听見自己的閨女如此說,于知縣當即便道︰「此處不是縣衙公堂,不必跪拜,你予小女有恩,便可以恩人相對,沒有尊卑之分!」

李慕也不想跪,正好可以不跪,她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半個月左右,完全不習慣時不時都要行跪拜之禮,膝蓋便受不了。

王氏領著另外幾個婦人將于香兒帶進了縣衙後堂內室,于知縣在王氏耳邊安慰了幾句,又對于香兒說了幾句話,便轉身對李慕道︰「李公子請隨我進屋用茶!」

「是!」李慕沒有客氣,隨著于知縣走進縣衙偏廳。

作為本縣最高長官,李慕還是有巴結之意的,在加上如今他是于香兒「救命恩人」,親近縣令,無疑對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今ri不是升堂之ri,于知縣沒有穿烏紗官袍,一身淡s 青巾長袍,進入屋中,坐于上首,並隨即給李慕讓座!

封建社會嚴密的尊卑之分,李慕還是知道的,沒有坐,就站在那里,等于知縣發話。

于知縣打量了一番李慕,而後開口道︰「李公子不必拘束,平ri禮節今ri大可免去,本縣不會有絲毫不快之心!」

李慕揣摩著這話,再觀于知縣表情,不像是隨便客氣,方才落座。

于知縣命下人端上兩杯茶,一杯放在李慕面前。

看來這年頭雖然尊卑有序,鑒于「禮」的重要xing,李慕如今對于知縣有恩,于知縣已將他視作座上客,而非堂下之人,這讓李慕稍稍有點底氣!

于知縣將放在身邊的茶喝了一口,緩緩開口︰「本縣雖有數子,但閨女就此一個,平時視若珍寶,今ri不知是何緣故小女突然失蹤,幸得李公子施以援手,否則後果難料;本縣是知恩圖報之人,若李公子有何要求,只要本縣辦得到絕無二話!」

「縣尊言重了,路見不平,人之常心,豈能見死不救,小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李慕當然不會蠢到如今就開口索要好處,那他將在于知縣心中徹底變成了市儈之人;看這屋中陳設,這于知縣必是進士清流出身,讀書人最忌諱之處便是和清高相對的俗人。

于知縣似是很滿意,繼續道︰「李公子有此心也是千陽之幸,若是人人都若李公子這般,千陽何愁不興,本縣也不至如此殫jing竭慮也全然是事倍功半。」

「縣尊治下的千陽,百姓樂業,商業繁榮,千陽之民,無人不感念縣尊一番苦心,說是萬民稱頌也毫不為過!」善拍馬屁的李慕仔細斟酌了拍馬屁的度,一不小心在這些讀書人眼中可就是阿諛諂媚的小人了!

于知縣撫須沉默,對李慕之言只是象征xing的點點頭︰「本縣不圖那些虛名利祿,只想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算不負天恩,不負生平之志了!」說完了這句,于知縣便又開口,將談話的焦點轉移到李慕身上︰「李公子,兩月之後便是鄉試,不知李公子可準備好了?」

李慕無奈的在心中苦笑,這位老爺還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畢生追求功名,走向仕途,李慕早已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再者十年寒窗苦讀,他李慕不論如何也耐不得如此寂寞,下得了這般苦工!「小的家道中落,委身程家一小奴,辜負縣尊厚望了,恐怕ri後功名之路已然夭折!」

于知縣倒是深感意外,不過,隨即恢復常態;這年頭不讀書之人也大有人在,想這眼前此人便是此類,怪不得他,出身豈能ziyou選擇。

于知縣嘆了一聲︰「功名不是唯一之途,只要于國于家有益,便是一家丁下人,若是努力拼搏,何愁沒有他計,李公子莫要自怨自艾,力求上進方是正途。」

李慕當然知道這只不過是縣令的場面話,自己听著便是︰「謹記縣尊教誨,小的必定不負縣尊所望!」李慕站起來躬身行了一禮。

于知縣又說了幾句百無一變的場面話,李慕連聲答應,便起身告辭了。

能結交上知縣大人,已是出乎李慕意料,至于ri後能不能「憑著」救女之恩,為他所用,還要細細思量才是。

家丁小奴那不是李慕來這個世界所要過的ri子,所要擁有的身份;他雖沒有宏圖大志,然安身立命之本,經世致道之術卻是必不可少的,如此想來以後還是免不了和這于知縣產生交集,有這「救女之恩」在前,以後那就好說話的多了。

出了縣衙,李慕原路返回,趕到趙雲中的家。

趙雲中從追月樓回來之後,一直惶惶不可終ri,不知李慕找到萬奎發是何結果,不過有了當年的前車之鑒,趙雲中悲觀的認定,這一百輛銀子是沒希望了,要償還程家之債,還是要另外想辦法!

看到李慕走進屋中,趙雲中觀察了一下李慕臉上表情,瞬間便明確了一件事,無權無勢的小民徒作板上魚肉,無力回天。「李小哥,此事就此作罷,你不必再為此勞神了,我必想辦法償還程家之債,不會讓你背上辦事不力的罪名,而被趁機趕出程家!」

「趙兄,你有何辦法?賣田賣屋,還是去偷去搶?我李慕雖只是一小奴賤役,但是絕不會將你被迫至此;離開程家又如何,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無立身之地?」李慕如此說便是為了要在趙雲中這讀書人面前,塑造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的形象,這頗需要演技,不是科班出身的李慕,還真有點累!

趙雲中被問住了,要說他有辦法,還真是沒有,一百兩銀子之巨的銀錢那不是想有就有的。頓了頓趙雲中還是開口了︰「李小哥,我說有辦法一定會有的,到時必見分曉!」話已經說出去了,豈能收回來,趙雲中也只好硬著頭皮沿著面前的死路往前走!

「趙兄,你還是專心準備兩個月之後的鄉試吧!」李慕說完,兩錠五十兩的銀子,拿了出來放在趙雲中面前的桌子上!「這是我要回的一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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