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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246︰何許人也

——二更到麼麼噠——

「你這人說話可真是越發不討喜了。」曾通玄笑哈哈地道︰「我是覺得又非什麼大事兒,便沒跟你提起來罷了。」

「長孫先生就別怪曾先生了。」落銀含笑道︰「這事兒是晚輩讓曾先生事先保密的。」

因為她今晚要做的事情,事先不能走漏風聲,不然效果會不如預期般來的好。這就跟現代的炒作一樣,之前保密工作做的越好,待事情出來之後,造成的公眾影響力便會越大。

听落銀這麼說,長孫平愚不由地就存了一份好奇的心思,若是沒什麼事情,何以要保什麼密?但他心里有度,便沒多問。

一側的長孫祜卻是不明落銀的身份,但听曾通玄和長孫平愚的話語間顯然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不由地就多看了幾眼。

覺察到這道目光,落銀順勢望了過去,就禮貌地微一揚唇。

長孫祜稍滯了片刻之後,忙地回以一笑,但相比之下,顯得他竟然有幾分無措。

長孫平愚和曾通玄低聲相聊了約莫兩個刻鐘不到的時間,人便已經全部來齊了,由此可見,眾人都對這場百儒宴相當的重視,無一人遲到或缺席。

很快,就有丫鬟魚貫而入,開始上菜。

連續七八道下來,都是清一色的素菜。這個時候,落銀就听一旁席上傳來了一道低弱卻帶著不屑的聲音說道︰「什麼百儒宴……竟然如此寒酸,連個好肉都舍不得拿不出來嗎?」

這話聲音不大,但臨近的幾個人包括落銀和曾平康都一字不漏地听進了耳朵里,一時間,多是暗自皺眉,余光望過去,只見是一名年歲與落銀相近的錦衣少年,正一手撐腮,一手輕晃著手中的筷子。撇著嘴巴一副不滿的表情。

再看他旁邊一位年約四十上下的男人,看眉眼間相似的程度,想來該是父子的關系,此時正見那蓄著一把短須的男人皺眉低聲訓斥道︰「休得胡言!」

「哼……」少年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將頭轉到了跟父親相反的一側,然而這一回頭,目光卻是剛巧落在了正低頭跟曾平康低聲交流的落銀身上。

少年人的眼光俱是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

畢竟,這宴上所坐之人,只有落銀一個女子,而且看她的年齡,分明跟自己同齡。

「爹,您不是說這百儒宴不能帶女眷過來嗎?她怎麼可以過來?」少年人問自己的父親,一邊拿手指指著落銀。這個動作,在眾人眼里看來,自然是非常的不尊重。

「來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少說話!」覺察到周圍的人投放過來的目光,少年人的父親臉色微慍。心里開始後悔不該為了給孩子鋪路,就貿貿然地把他帶到這種場合來。

「您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她能來!」少年人嬌慣的慣了,耍起了執拗的性子來。

饒是曾通玄,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地開始有些淡了。

「人家能來自然有人家能來的理由,你只管管好自己就是!」少年人的父親皺眉說道,暗自狠狠地剜了少年人一眼,眼神里滿含著警告。

「不過就長得好看些罷了……這算什麼理由。我看您分明就是找借口,不願意帶二姐過來。」少年人不滿地咕噥了一句,聲音卻小了許多,顯然是接收到了父親眼神里的警告。

曾平康眉頭皺的更緊了,剛欲轉身,卻被落銀快一步隔著衣袖按住了手腕上方。一抬頭,就見落銀對他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年輕人口無遮攔罷了,曾公子不必介懷。」

面上落銀顯得淡若清風,實則心里卻不如表面來的那麼平靜。然而她此般卻並非是為了少年人那番不尊重的話,而是因為曾平康。

與曾平康相交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對他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大概也了解到了七七八八,曾平康雖然沒有徐折清那般穩重,但絕對也跟輕率扯不上關系。

這樣的人,怎會被一個無知少年三言兩語激怒,他該清楚在這種場合下,形象和素養十分重要。

落銀見曾平康冷靜了下來,便將壓在他衣袖上的手拿開。

曾平康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始終還是沒說什麼。

落銀心底微微有了些起伏,這個時候,卻听曾通玄在一旁狀似無意地說道︰「丫頭你看看這些菜,是不是真如方才那孩子說的那般,寒酸?」

落銀垂眸打量了一會兒,含笑道︰「這幾道菜隨便哪一種都比肉要金貴的多——」說著,一一指了幾道菜,都並非是這個時令里該有的菜,想必是費了很大功夫從外地運來的。

而且,每道菜式的搭配都極有考究。相比于那些大魚大肉的,更適合人體養生。

曾通玄笑著點頭,未有再說什麼,好像這一問,就是為了將落銀的注意力轉移開來。隨後,落銀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

宴畢,很快又丫鬟過來將桌上的剩菜清理了個干淨,並且很有效率地過來奉上了清茶。

其實百儒宴主要的哪里是吃飯,用膳只是個開頭罷了,主要的是宴後的交流和敘話,當然,這其中的人為為兩類,一種是純屬為了舊友相會,天南地北的海扯。

另一種則是為了學術前來交流長進,希望藉此能得到些提升。

儒生相會,總是免不了討論詩詞書畫,吟詩作對。

落銀就在一旁听著,沒有插過一句嘴。

待眾人的興致漲到最高昂的時候,曾通玄揚聲說道︰「現如今正處于谷雨,氣溫適宜,前幾日我同長孫先生去郊外踏青,見幾座茶山綠的極好,比之花草更有幾分獨特的韻味,著實賞心悅目。」

「確然。」長孫平愚敏銳地察覺到曾通玄看似無意提起,但實則卻是有心在拿這個話題做鋪墊,邊順著他的話一路往下,「茶樹漫山之景不僅可以用以觀賞,更難得的是,制成茶葉後經久流香。自非是凡花俗草可以相比之物——」

落銀听罷樂了,她分明沒跟長孫平愚事先打過招呼,但長孫平愚卻配合的如此之好,實在不失為曾通玄的好友,真乃知己中的典範,不用點就心靈相通……

長孫平愚和曾通玄顯然都是重量級的人物,听二人這麼一說,席上的眾人當即都將話題轉至了此,而後便听有人提議道︰「方才咱們分別以‘春’和‘雨’作詩,不若再以‘茶’為題賦詩幾首來助興?」

這話一出,便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

「好主意!」曾通玄仰臉笑了幾聲。

這時就听風朝岬笑道︰「既然這話題是你開的頭兒,那曾老弟就先做個表率,先來一首如何?」

「呵呵呵……喝茶我在行,以茶作詩我可不在行……」曾通玄連連地搖頭。

「曾先生就別謙虛了。」方才出言不遜的少年人的父親笑著說道︰「曾先生學識淵博,誰人不知——」

少年人懶懶地抬眼看了父親一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早知道會是這麼無聊的情況,他說什麼都不會過來,還不如約幾個好友出去吃酒解悶兒。

曾通玄見眾人都在推舉他,實在是盛情難卻,心下一動,冒出來了一個雙全的好主意,當即便朝著眾人說道︰「作詩我是真的不想獻丑了,但前幾日倒是听到一首詠茶的好詩,不如就轉念給諸位听一听吧——」

眾人一听來了興致,風朝岬更是催著他快快念來。

曾通玄清了清嗓子,面含微笑地徐徐念道︰「野泉煙火白雲間,坐飲香茶愛此山。岩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

落銀听他念出第一句的時候,便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曾通玄這麼做的目的,不由有些郝然地一笑。

曾通玄這首詩剛念罷,四周便是一陣出奇的寂靜,隨後等品過來味兒了,便有人嘆道︰「好詩,果真好詩!」

這口氣毫不作假,全然沒有奉承的意味。

「岩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一道略顯沙啞的蒼老之聲響起,滿帶著欣賞的口吻,「縱然是老夫一介武夫,卻也覺得此詩極妙。」

說話的人正是白世錦。

從開席到現在他幾乎都沒怎麼開口說過話,方才眾人作詩這麼久他也都未置一詞,不曾評論過,但听罷了此詩卻給予了贊揚。

「確是難得一見的好詩,有你這首詩開頭,誰還敢獻丑?」風朝岬笑著說道,雖然是開玩笑,但眾人听在耳中心里有數兒。

「不知這作詩之人是何許人也?」有人不禁好奇地問道。

「想必也是為我等所知曉之人吧?」這樣的好詩,這樣的才華橫溢,想必也不會是一個隨隨便便名不經傳的人能詠的出來的。

一時間,大家都將目光投到了曾通玄的身上,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曾通玄笑了笑,卻未急著開口,反而是端起面前的白瓷盞抿了一口茶潤潤喉。一時間,眾人更是被他這個動作吊足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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