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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瞞嘴角一抽,「你要這些東西到底干什麼,闢毒丹、假死藥,現在還要這麼毒的東西?姑女乃女乃我這是藥鋪,不是毒藥坊!」

「可你明明就有啊!」

「我……」方瞞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成日炫耀,自己煉制毒藥的功夫多麼爐火純青。

「你先說,要這麼東西干什麼!你該不是想要殺人吧?」

落銀白了他一眼,「殺人至于這麼麻煩嗎,我只是……想要上山打獵而已,以防萬一遇到什麼凶猛的毒獸,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什麼!」方瞞听罷氣的直接跳腳,失聲吼道︰「打獵!你要我這些寶貝竟然就是真的為了毒倒一頭山豬?你知道我煉這些藥要費多少人力物力和心力嗎!」

最後,他義正言辭,不容商榷地道︰「絕對不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落銀揉了揉被他的聲音震得發疼的耳朵。

隨後,便掏出了一錠銀子來。

方瞞見狀,臉色忽然松弛了下來,「你,你別拿這種東西來侮辱我,你真覺得我這麼愛財?」

落銀呼了口氣,又拿出了一錠來。

方瞞即刻換上一臉狗腿的笑,殷勤問道︰「你要多少?我現在就給你取來!其它的還要不要了?比如便于攜帶的毒粉之類?」

落銀︰「……」

最後落銀走出醫館的時候,他則是一臉自信的保證,「有這些東西,別說幾頭走獸了,就算是十幾個大漢,也不是你的對手。」——

「二娘,你之前說的那個可解百毒的十毒草,大概長什麼樣子啊?」

這一日正午。落銀坐在月娘身邊刺繡,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問這個作何?」月娘笑了笑道︰「那東西萬不可能找得到。」

「我就是好奇,前日里听方瞞說那東西在蟠龍山上有……」

一听蟠龍山。月娘眼皮便是一跳,手下的針不自覺就擱了下去。

蟠龍山上有十毒草。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那個地方,又豈是常人去得了的?那里的險要,她再清楚不過了。

「易城的眼傷,方大夫不是已經找到了醫治的方法麼,只是還缺一味藥引子,耐心等一等便是了。」她看向落銀。一臉慎重地說道︰「蟠龍山上生有守山的巨蟒,但凡有人要接近那些藥材,便會驚動于它。」

落銀聞言忽然有些心虛。

「我……又沒說要為他去找什麼十毒草,我只是想知道這麼厲害的東西。到底長什麼樣子罷了。」

就算她的確是要去蟠龍山,但也絕不是專程為了他,而是順便而已。落銀在心底自言自語著。

月娘听她這麼說,便就信了。

「十毒草長得很獨特,一眼便能辨出。在蟠龍山頂端的最西面,世間僅有一株,葉子是月牙形狀,呈墨黑之色。」

落銀一一記下來,卻忽然發現了不對。

她轉過頭看著月娘。問道︰「二娘,你怎麼好像對蟠龍山很熟悉的樣子?」

月娘一怔,隨即搖著頭說道︰「我也只是湊巧在醫書上看過關于十毒草的記載罷了,大許這撰寫醫書的前輩曾去過蟠龍山也未可知。」

落銀貌似了然地點了頭,卻也無心去細究這個問題。

想起自己的計劃,她這才說到了正題,「二娘,我明日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一個來月才能回來。」

「什麼?出遠門?要去哪里?」

落銀對她的態度早就料想到,畢竟她從未離開過月娘身邊,突然說要出遠門,她定是一時接受不了。

「嗯……就是去豐州一帶,據說那里的制茶手藝較為獨特,趁著現在正是茶園最閑的時候,我想去長一長見識。」

縱然她這理由很上得台面,但仍舊緩解不了月娘的擔憂,「可是你一個人去可以嗎?要不要讓你爹一同過去?」

落銀聞言忙地搖頭,「爹若走了你跟蟲蟲怎麼辦?我不是一個人,南風會陪著我一同過去。」

南風近年來武功學得倒是不錯,三五個人還近不了身,再說又是去豐州這種祥和良好的地帶,應也沒什麼危險,想到這里,月娘才勉強放了些心。

卻仍舊沒有直接點頭,而是道︰「等待會兒你爹回來,咱們再商量商量。」

落銀點頭說好——

葉六郎畢竟還是個爺們兒,跟月娘不一樣,他听罷了落銀的話,是覺得這未嘗不是個機會,孩子現在還小,多見見世面自然是好的。

可他有個硬性的要求。

那就是,讓易城一起過去。

「南風畢竟還小,你們三人論武功論見識還是易城更好一些,讓他一起去,沒有壞處。若你覺得不行的話……」葉六郎說到這里,呵呵笑了兩聲,道︰「那你們也甭去了。」

這是赤.luo.luo的威脅啊。

落銀暗自磨牙。

可也心知不能與自己這爹硬踫硬,便嘿嘿一笑,道︰「易城不愛出門兒走動,我們總不好因為自己的私利而要求他做不喜歡的事情,對不對啊爹?」

葉六郎朝她背後看了一眼。

須臾,落銀便听自背後響起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無妨,我不介意。」

落銀僵硬地回過頭去,見易城倚在門邊,不知道待了多久。

「這一路上可能很辛苦,你確定,不介意嗎?」落銀口氣捏的很到位,明顯是有著暗示的意味,如同在說‘你快說介意啊’。

卻不料,對方悠悠地答道︰「無妨。」

無妨,無妨!以前怎麼就沒見你這麼隨和了!落銀雙目泛著火光。

「好了,那就這麼定了,你們準備準備明日上路吧。需要什麼,都別忘記帶上。」葉六郎那邊,已經對這次商議做了總結。

落銀欲哭無淚。

……

次日一早,來找落銀的南風見到落銀和易城並肩站在門外,正聆听著葉六郎和月娘的諸多交待,他一時有些未能反應過來。

直到葉六郎牽來了馬車,催促著落銀和易城上車,又交待著南風路上務必要注意小心雲雲,南風方才反應過來,這場本屬于他和落銀的冒險,已經被迫變成了三人之行。

可他顯然沒有提出異議的資本,只得懷著一腔復雜的心思上了路。

中間歇腳的時候,落銀尋到了機會,才將情況大致的跟他說了一遍,並交代務必不能說漏嘴,一定要說他們是去豐州,而非蟠龍山。

反正都是一個方向的,易城又看不到具體,應該不是難事兒。

等到了目的地,也不難辦,還不是一拳頭或是一碗蒙汗藥的事兒。

南風听罷不禁贊嘆她的深思遠慮……

于是,三人便各懷鬼胎的上了路。

……

三日後,因為雨大的緣故,幾人在一座叫做困馬鎮的地方停了下來歇腳。

找到了落腳的客棧,落銀頭一件事兒便是換了一身爽利的衣裳。

而後,便听南風在房外叩門,「落銀,你好了沒有?下來吃飯了。」

落銀應了一聲,便開門出去,隨他一同走了下去,走到樓梯處,放眼看去,只見客棧大堂里,吃飯的並沒有幾個人。

除了易城之外,僅有兩位嘮嗑吃酒的漢子,角落處,有一位長相白淨,頭束綸巾的年輕男子,獨自一桌。

落銀和南風走到桌前坐下,菜已經點好,三素一葷,都是清淡可口的小菜,卻也全是她愛吃的。

趕了幾天的路,中間都是草草的吃了一些應付,像這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還沒有過。

「你們說這里為什麼叫做困馬鎮啊?好奇怪的名字。」南風疑惑不解的說了一句。

落銀搖頭,表示不清楚。

臨近的那一桌坐著的兩個男人,卻嗤笑了聲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這困馬鎮的由來竟都沒有听過?」

南風搖著頭,拿詢問的眼神看向那二人。

其中一個便解釋道︰「之前困馬鎮也不叫這個名字的,是十八年前,夏國的雍親王來我朝覲見,路經此處,遭遇一窩橫行的馬匪,雍親王為民除害,將他們一干盡數剿除。鎮上百姓為感謝雍親王此舉,才以困馬鎮命名。」

「原來是這樣啊。」南風听罷,了然的點頭。

他本就尚武,又听得此種英雄事跡,便對這未曾听過的雍親王多了份崇拜之情。

卻听方才開口說話的人嘆了一口氣,極為惋惜地道︰「可惜老天不長眼楮……三年前,這雍親王因得重病已經撒手西去了,據聞夏國上下舉國縞素。」

南風聞听,不由也跟著唏噓起來。

坐在角落處一直沉默不語的白面兒年輕人也開了口,嘆一口氣,感慨道︰「我幼時曾有幸得見雍親王真顏,確是舉世無雙的英雄人物。」

他為夏國平定了橫亂多年的北夷,手握重兵,是被夏國國君親封的雍親王。

幾人便又是一陣扼腕嘆息。

由此看來,大家對英雄的崇拜,乃是不分國界的。

易城握箸的雙手卻有些僵硬。

落銀注意到他的異常,心中微有疑惑,卻未開口相詢。

飯後,幾人上樓歇息。

樓梯拐角處,落銀腳下一崴,驚呼了一聲,眼見便要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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