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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0章 天柱山巔

次日清晨,彤日半顯,光芒極是柔和,毫無刺眼之感。天柱山頂,濃霧如雲,緩緩繞飛,置身其中,實如夢境,好不真實。

軒嘯一行人于步道緩緩蹬上山巔,眼前白茫一片。

「明是御氣輕身,便可登山,非叫人一步步爬上來,實乃多此一舉!」

楊稀伯聞言,嘆道︰「三弟,若不是如此,怎能彰顯盟陣威嚴,如何領首各大門派?」

軒嘯不語,心中卻別作它想,俗,世俗眼光,予人方便,亦是予己方便。眾人皆想凌架于他人之上,實不知這本來就是矛盾根源。

微風無向,徐徐而來,霧散之時,溫熱陽光斜射而來,八座平頂大殿于十丈主殿兩側,得陽光映射,殿樓頂壁如鎦了一層金粉般,閃耀奪目。

此等宏偉建築比那流雲山巔富麗不少,軒嘯雙目生輝,驚詫不已,久久合不攏嘴。

瓏月暗笑,這呆子果然沒見過世面,他將來若是能見到那處的風景,不知作何反應。

九殿呈一弧形將面前廣場半圍,主殿之下立有一塊巨石,合五人之力亦不能環之,石上刻有兩字,「靈雲」。字形樸實,一筆一畫清晰明顯,卻又如一氣呵成,看來蒼勁有力,震懾人心。

放眼望去,殿門之外已坐滿了人,主殿之外,一名老者正遙遙打量軒嘯等人。

此時,老者放聲言道︰「逸仙門無長輩前來嗎?」

軒嘯回過神來,朝老者望去,只見老者面色臘黃,銀絲髻頂,消瘦面頰更顯鼻梁挺拔。風拂袍衫,緊貼老者全身,得見他骨瘦嶙峋,若常年食不裹月復一般。叫人覺得,如果風再大一些,他便立身不穩。

楊稀伯伸過頭來在軒嘯耳旁低聲言道︰「這老頭便是盟陣大長老,旬雲子,多年前已是地元之境,性子古怪至極,你們定要謹言慎行,惹惱了他,當心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言罷便朝一殿之外小跑而去,那處正是黃泉一派棲身之地。

軒嘯望向衛南華,不料他一臉木然將頭別過一邊,不看他。

軒嘯苦笑一聲,言道︰「逸仙軒嘯衛南華攜門人參見靈雲盟大長老,晚輩來遲,還請長老莫怪!」

眾人一同躬身行禮,瓏月卻在之外,俏皮將手負在身後,四下觀望,對各派怒視而來的目光視若無睹。

豈料旬坤子毫不見怪,探手而言,「不必多禮,去你逸仙殿外落座吧。」

軒嘯一愣,直問那逸仙殿在何處,雙目橫掃,在他右側一邊最末一殿外,空空如也,想來定是那逸仙殿了。

軒嘯拱手道謝,邁開大步朝那殿外行去,只听人聲傳來,「易落,你是我凌天門人,怎的跟著逸仙一派行事?」

軒嘯頭亦未回,便知說話之人乃凌天門主萬培良,腳步不止,放聲言道︰「萬掌門,你的徒兒乃落依花,她是我二嫂花易落,你不會是老眼昏花亂認弟子吧?」

罷畢旋身,雙袖一揮,穩坐椅上。那凌天殿正巧于逸仙殿對面,听得軒嘯一言,門人齊指軒嘯,大罵不已。

萬培良身側坐有一男子,二十出頭,面帶不屑,陰陽怪氣,放聲言來,「軒嘯小子,那衛南華搶了我未過門的夫人,你替他強出什麼頭,生命誠可貴,你如此冒失,不怕遭逢不測嗎?」

言語之人正是萬培良之子萬同。

軒嘯一笑,伸個懶腰,將手順勢搭在衛南華肩上,言道︰「我師兄不喜歡與人說話,若他開口之時,相信你離死也不遠了!」

猖狂,何等猖狂?當眾言殺,即便是那岳華門亦不敢如此這般。七派眾人齊齊色變,各有所思,黃泉面上盡是欣賞之意,連道,「稀伯,你這兩位兄弟無一不是人中之龍,你跟他二人在一起,倒失了幾分風彩,你心中是何滋味?」

楊稀伯言道︰「所謂人以群分,能與他二人成為兄弟,實乃人生之中最大幸事,只望將來不被他二人甩得太遠。」

黃泉對此言極是滿意,言道︰「你們幾個小子的事,為師允了,將來的天下都是你年輕人的,放開手去做,天大的婁子,有為師替你們頂著。」

楊稀伯大喜,連忙道謝,一旁兵乃亮白眼連翻,恨透了幾人。

此時,那凌天派之主面色已有些掛不住,想起昨夜,那軒嘯對他冷嘲熱諷,此刻又膽敢威脅恐嚇,實在是太目中無人。

萬同被一語頂回,頓時語塞,面上笑意全無,全是陰冷,不過那雙眼望的卻是花易落。

威壓突來,全場一震,眾人呼吸一頓,軒嘯乍舌,金靈之氣溢出,與那威壓相抗,金光連閃,瞬時落入下風,胸中堵悶,險些便要吐血。

逸仙眾人均是狼狽,閉眼調息。

只听那旬雲子言道︰「此處是天柱山,不是你等各自山門之中,五年一度八派聚首為的便是解決各派之間的恩怨,有事可以先談,上來便喊打喊殺,太不將我盟陣放在眼中。」

話音剛落,威壓不再,眾人得以喘息,那衣襟之上竟已被汗濕一片。只見旬雲子雙眼望來,語氣冰冷,言道︰「百多年未見你逸仙門人上這天柱山,連規矩亦是忘得干淨,我看這些雷道子光顧著教爾等目中無人了。」

八派之中半數人聞言大喜,不等眾人排擠這逸仙派,盟陣大長老倒是忍不住了。

岳華門眾那面上盡是戲謔,意為,得罪了盟陣大長老,不等我們收拾你逸仙,自然亦無好果子給你們吃。

黃泉與婁影葵此時倒有些同情逸仙門人,可此時,軒嘯二指輕拭額角汗珠,順勢屈指一彈,微笑起身,言道︰「旬長老此言差亦,既要我等守你盟陣規矩,你總得為各派做些事情,我逸仙百年來,無一人活著來到這天柱山,盟陣諸位不過問此事也就罷了,今日我逸仙門人重回這天柱山,便遭你老人家當頭棒喝,實叫人難不懷疑你幫著這場中狼子野心之輩打壓我逸仙一派。」

「狂妄!」旬雲子怒喝一聲,拂袖探手,半空之中靈氣如雲涌一般,瞬時成一道巨型掌影,照那逸仙眾人當頭拍下。

狂風勿至,軒嘯怡然不懼,正欲接招之時,紫光一閃,沖那巨掌心中穿過,巨掌瞬時化為烏有,紫光極速朝那旬雲子射去。

旬雲子冷哼一聲,虛抓一爪,便將那紫光握在手中,瞬時沒了色彩。

逸仙眾人虛驚一聲,本是暗叫小命休矣,不想卻被人救下。四下看去,意不知是誰伸出援手,更不知何人如此大膽也與盟陣大長老對著干。

其余派眾便宜是心驚,這軒嘯衛南華等人素來膽大包天,傳言不可輕信,不料這軒嘯竟比傳言中膽大數倍,這般尋死做法,無法想象他是如何活到了現在。

紫光散去,旬雲子看了一眼手中之物,儼然是那總盟特使令。他面無表情,再沒出手的意思。

軒嘯繞至桌前,笑言道︰「旬長老,不是小子我狂妄,今日來此,只為兩件事,這第一件便是為逸仙百年來無故送命的弟子討回一個公道。」

旬雲子聞言雖有怒意,卻強加隱忍,言道︰「軒嘯,你與那衛南華兩人屠盡虹門之事未了,總得先給眾人一個交待吧!」

軒嘯早算到這老頭子有此一說,當下言道︰「旬長老,你這般顧左右而言它,是否意為這公道你不打算主持了?既然長老問起,小子我也可以簡單說上幾句。八年前虹城衛家何等威風,他虹門貪得無厭,竟勾結萬域匪類,將衛家殺得精光,若不是我師兄衛南華命大,恐怕亦遭了毒手。正所謂因果報應,他狄秋當年既然敢做,便有種擔責,我師兄殺了他,算是便宜,以小子我的性格必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到後半,那雙眼一掃場中個別門派之人,那殺意濃烈,叫人為之一顫。不過幾息之間,軒嘯又是一笑,將那凌人殺意斂去,言道︰「不過嘛,這靈雲大敵當前,我若非報此仇,必給那萬域中人可乘之機,到時可就真成了靈雲的罪人。若是這百年來,殘殺我派弟子那幕後指使能站出來,認下這罪過,行三跪九叩,我們便不計前嫌,從今往後同氣連枝,共御外敵!」

一席話說來鏗鏘有力,更顯大度,連木林森亦忍不住暗贊于他。可眾人奇的是,軒嘯口口聲聲說那外萬域中人,但誰亦沒有親眼見過,一面之詞,叫人難以盡信。

終還是那旬雲子問出口來,「千年前那場大戰天元與萬域兩敗俱傷,至今天元亦是蕭條,人才凋零,那萬域的情況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憑什麼來犯?你軒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何以這般肯定?」

軒嘯微微搖頭,言道︰「我是懶得解釋了!」當下大喝一聲︰「帶上來!」

眾人均不知,軒嘯是在對誰發令,此刻,廣場盡頭下山之處,行來一老兩少及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

直至場中之時,那兩位少年于男子膝處,各踹一腳,男子瞬時便跪倒在地。

公孫兆面色驟變,那萬培良更是咬牙暗罵,側臉朝那萬同低喝道,「你瞧你干的好事!」

公孫兆與萬同雙手緊握,眼中恨意十足,此刻恨不能將那軒嘯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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