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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大陸之上,欺師滅祖之事不少見,殺徒泄憤亦是常事,可如狄秋般,前一刻還說不願殺徒,轉眼便親手將另一徒兒掐死,這事亦不多見,可見其自私自利,無恥之劣性。

衛南華言道︰「狄老賊,當年你行不義之事便該料到有今天,何需再以虛言妄圖狡辯,若你真不想與我等為敵,四大護法出手之時,就該阻止,何用等到現在?」

楊稀伯大叫,「二弟啊,說這麼多做甚,讓大哥先去會會他。」

軒嘯亦不落人後,言道︰「大哥,你可不該跟我爭,我跟著師兄萬水千山尋到此處,便是要拿這老東西祭劍,這頭一陣還是我來吧!」

兩人為此事爭個不停,狄秋怒火難耐,暗道,想我狄秋立世百十載,殺人無數,不想今日卻遭雌黃小兒當作砧板之肉,想食便可食之,可恨

狄秋心知這一戰勢在必行,多說元益,兩手一松,尸首落地,喝道︰「小賊找死,當老子是戰利品嗎,爭來爭去有何意義,不如就一起上吧,老子今夜必將你四個小子剮皮抽筋煮了吃。」

書生向後一躍,大喊︰「不關我事啊,你別說我,我只是個書生,路過此地,來看熱鬧的。」

衛南華兩手同出,按于軒楊二人之肩,言道︰「大哥,三弟,這是衛家家事,送到這里就行,接下來你們只消看著便好。」

衛家事,衛家人來了,旁人助之無益。軒楊二人豈會不明此理,不過是玩笑言之,讓衛南華喘息一口,順道擾亂狄秋心神而已。

衛南華步步生火,于平地之上烙上極陽烈焰的腳印,不久,便連成一線。

衛南華氣勢漸漲,待到狄秋前不足五丈之時,氣勢已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此戰他勢在必得。

狄秋兩腳深陷,意在蓄力,活了上百載的老家伙竟被一個小輩逼到此番境地,實叫人不可思議。

狄秋心下駭然,自己離地元之境僅一步,早有地元之下第一人之稱,若叫人知曉眼前這一幕,必是輪為千年笑柄。

一念及此,再不敢任衛南華妄為,天地頓時如牢籠枷鎖,將衛南華封在其中,腳掌蹬地,石階盡碎,連那高樓亦是晃了一晃,轉眼便竄至衛南華眼前,單掌一翻,靈氣憑空凝形,一把似斧不是斧,是刀更非刀的氣兵凝形。

這氣刃是按他年青時所使巨鉞凝形而成,這些年功力大漲,早棄兵器不用改使氣兵,隨手使出亦有裂地之威,實不容小覷。

此時,靈絲盡出,于衛南華頂空成罩,擋住那力大勢威的一鉞,勁風成卷,狂風大作,飛沙迷眼,叫三人看不真實。

衛南華身形略微一晃,一口鮮血隨即噴出,卻是照狄秋老臉吐去。

靈絲此時全當防御,與氣鉞相較不下。狄秋見血噴來,怒不可及,側身便要凝出第二把氣刃,衛南華見狀,雙掌齊發,極陽焰靈毫無余力由掌而發。

兩掌猛揮,無非就是先前所使那未得名的兩式掌法,反復使用,要麼被狄秋以高升境界無端化解,要麼被其避開,極陽勢大,成束狂奔,狄秋身後那高樓群落已成火海,火光沖天,將這天地照得明亮,宛如白晝。

狄秋終于嘗到踢上鐵板的滋味,暗罵,那些畜生,為何來這天元便找上我,叫我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祖宗基業將要毀之我手,叫我有何顏面見虹門先祖。

罵歸罵,手上亦不甘示弱,衛南華使來使去僅這兩掌,早被他看出虛實,靈氣聚體,護身氣盾寒光乍現,以自身硬接衛南華兩掌,他稍一躬身,手成鉞形橫斬衛南華頸部,衛南華氣勢使然,狄秋僅愣神一瞬,便被他拉開一丈,氣刃大漲,追身而上。

衛南華閉眼現睜,靈絲入體,極陽焰靈再次出體,于身前虛影化形,成兩道巨掌,一掌撐天,將那巨形氣鉞一掌擊飛。另一掌直擊狄秋全身,不想狄秋憑空消失。

空中巨鉞回旋而來,細看之下,那氣刃之中似有人影,且氣刃漲大數倍之多照衛南華當頭一擊。

靈絲千道,同涌而出,將那巨鉞轉眼死纏,不過它來勢凶猛,將泛黃靈絲斬得粉碎,衛南華見此,腳掌輕墊,朝後退了幾步,同時巨鉞斬地,巨響襲來,大地開裂,一道鴻溝平地生出。

地面一番劇裂震動,如那長綿雷響,不絕于耳,高樓本就被衛南華連拍數掌,早已千瘡百孔,大火連連,再被這一鉞之威震得解體垮塌,上等木料皆葬生火海,那火勢越來越大,與群落終于燒成一片,濃煙滾滾,「 啪」聲不斷。

狄秋暗道,只要有我在,這虹門便不算完,待我殺了這幾個小子,重建虹門又有何難。

當下九竅同開,周遭靈氣再次向此地匯集,如柱般朝狄秋頭頂瘋狂涌來。

此時,天空之中突然飄起了雨來,軒嘯攤開兩手,定楮一看,不對,這並不是雨,而是片片花瓣。

這處激戰不斷,何人會有這種閑情逸致,當空撒花。

「老賊找死!」只听空中傳出一聲嬌詫,「你殺我公婆,傷我夫君,真當我衛家無人嗎?」

軒嘯聞言一笑,早猜到來人是誰,只是不說破罷了。手中花瓣帶著寒光突地一閃,便朝那狄秋極速飛去,入那天地氣旋之中,漫天花雨于火光映射之下,當真美不勝收。

就在狄秋頂方,那花雨匯集于靈氣卷內,正當狄秋吸入之時,突然爆了開來,且一響變是數百聲響。

狄秋天靈閉氣,氣卷頓消,抬手便是一掌,將空中倒飛而下的玉人一掌擊去。

衛南華頓時色變,失聲驚叫,「易落!」

玉人正是花易落,終在絕命谷中學有所成,及時趕上衛南華家仇一戰。

花易落極速墜落,一掌探出,大喝一聲,「落花神掌!」

眨眼間,兩掌相接,氣勁瞬時炸開,以二人為中心,周遭數丈內同時炸響,地面塌陷之時,狄秋稍一沉腰,順勢而發,硬是將花易落重新擊回半空之中。

花易落當空一口鮮血噴出,衛南華面色數變,飛掠而去,暗罵自己,方才為何要退。

狄秋人老成精,只這一眼便看出二人關系,歹毒之色閃過老臉,跺地一躍,追著那花易落便去了。

花易落方才那一掌便將體內靈氣耗盡,此時開了九竅,欲補之,為時過晚,心道,我終究是成了他的負累。

軒嘯等人頓感無奈,欲救之而不及,只能站在原地。僅有那衛南華身速迅猛,極陽之氣運轉到了極致,靈絲千道首先朝花易落搶去,終是趕在狄秋出掌之前將花易落護在當中。

狄秋面生狡獰之色,顯是有了後手,楊稀伯大叫不好,屈膝欲躍,被軒嘯一把按住,言道︰「大哥耐著性子看下去,二哥豈會被那老賊無恥詭計所陷。」

言畢之時,衛南華後背當空,巨鉞再次成形,那氣兵聲勢皆俱,衛南華毫無防備之下,定遭暗算生亡。

原來這狄秋一招本就不是沖著花易落而去,僅借勢亂衛南華心神而已,眼看已經得手。

靈絲帶著花易落入懷,被衛南華抱得結實,只是那深情一望,便訴盡相思,一別兩月有余,花容嬌好,仍是閉月之貌,靈氣入得她體中,便覺傷勢並無大礙。

「能與你同死,亦是種幸福!」

「好好活著,與我終老,宰了老賊便是你我成親之時!」

花易落聞言又喜又怕,喜的是衛南華真的願意娶她,怕的是兩人等不到那一刻。

「好!」狄秋探手一揮,言之,「今日便叫你二人成一對亡命鴛鴦!」

鉞形氣兵終是成形,成劈山裂地之威斬風而至。花易落將頭深埋于懷南華懷中,再不去想那後果,有這一瞬,此身足矣!

衛南華凌空而懸,任那氣刃襲來,只見他周身靈手全無,五指探出,微笑輕喝,「抽絲決!」

三字催命,聲聲震懾狄秋,他身形一頓,千道黃芒靈絲透體而出,血光乍現。

此時,他如遭成箭穿身,不過那箭是從他體內發出。

鉞形氣兵離衛南華後前不過一尺,憑空消失,只得一縷清風,吹起衛南華那縷縷秀發。

狄秋乏力,本是全身火辣,卻覺得冰冷無比,如那隆冬再臨,終是無以無繼,倒頭落下。

衛南華掠下輕落,雙足踏在實地之上,將花易落輕輕放下。

花易落站定仍不肯將頭抬起,只听衛南華溫柔言道︰「易落,沒事了!」

花易落緩緩抬頭,見衛南華雙目火熱相望,嬌羞無比,欲再次埋入其懷,被衛南華單指托住那那香顎,言道︰「讓你受苦了!」

此時,該是無比濃情時刻,花易落卻掉下一滴淚來,有心酸,有激動,亦是喜及而泣!

軒嘯等人齊至,軒嘯言道︰「二哥,二嫂,小弟我先恭喜一聲,來日好討一杯喜酒!」

楊稀伯一頭霧水,全然不知情況,問道︰「怎地回事?怎麼突然就成我二弟妹了,不是看上的三弟嗎?」

軒嘯、衛南華與花易落聞言齊笑,全不顧楊滿月復疑問的楊稀伯。

豈料花易落瞬時笑容全斂,厲聲言道︰「軒嘯,有這麼好笑嗎?別忘了當初你辱我之事,還未了結」

听得此言,軒嘯再笑不出來,舌頭如打節一般,竟是半天說不話。

眾人忘了地上還躺了個狄秋,此時他已是撐起半個身來,惡狠狠地看著眾人,張口便是鮮血,含糊不清地言道︰「你們幾個天殺的小子別高興得太早,虹門豈是你們說滅就滅?」

衛南華伸出一手,平攤開來,放于軒嘯面前,「師弟,借你無傷一用。」

軒嘯將之雙手奉上,衛南華提劍去到狄秋身旁,面色重回冰冷,言道︰「還有什麼話,一同說了吧!」

「你們殺了歸兮,總有一天會有人來索你們的小命,哈哈」

寒光閃過,身首分家,從今夜起,虹城之中再無虹門!

血滴于劍刃滑落至劍尖,終是未能滴下,悄然沒入劍刃之內,再現光潔。

衛南華早知不是老賊對手,從開始便算計于他,那周遭空氣之中盡是極陽之氣,衛南華使之氣之勢時,亦將方圓數十丈內的靈氣屬性同華。

那狄秋納氣之時,無意將此靈氣吸入體中,雖有些不適,便亦無可奈何。

衛南華洞意之境,能控天地之靈,當然包括他狄秋體內的。狄秋只行錯一步,便落得此下場,實乃陰溝里翻船,報應啊!

少許,花易落由後環抱衛南華腰際,他方才松開那緊握劍柄的手。

無傷未及落地,軒嘯探手虛抓,無傷重回他手中。

「算你幾個小子了!」天上還有人?

這聲音听來憑地耳熟,軒嘯心中一緊,就是死亦忘不了這聲音。

「小子,以後再見了女子千別這麼盯著人家看」

「紫徽宮,瓏月」

瓏月,瓏月軒嘯心中喚了無數的名字,此時,他已是激動無比,仰天長嘯,「瓏月」

那呼喊聲直沖雲宵,四海皆聞。

玉人當空,橫掠而過,嬌笑之聲時有時無。軒嘯認出她了,再也按捺不住。

軒嘯心中酸楚,為何她來了,也不和我相認,難道當初的山野小子沒給她留下任何映象嗎?

軒嘯不甘,跺地飛天,體內九湖突起波濤,宣泄外涌,九竅同生金靈之氣,軒嘯極速朝那倩影追去。

楊稀伯墊腳便要去追,被衛南華勸住,言道︰「大哥,讓他去吧,那便是他一直在尋的人,他一定有太多話要對她講」

「對誰講?她是誰?你兩兄弟能否不跟我這做大哥的猜謎」

兩日後,虹城街頭巷尾,三五成群,議論紛紛,眾人講得那叫一個興起。

議的是虹門被屠,上至掌門護法,下到虹門子弟,近千人,無一生還。

論的是,陳家上下盡遭驅逐,家主少主亦同樣在虹門一役中喪生。衛家人回來了,衛家少主帶著幫手回到虹城重新接管江畔茶園

江畔府宅再換新主,或稱舊主。

這日,陽光明媚,春風徐徐,連那寒江之水亦變得溫暖。寒江之畔衛家,張燈結彩,大紅長錦通梁而掛,看來極是喜慶。

衛家少主與名動天下之的才女大婚就在今日。

衛宅主廳之內,上坐之人僅一婦人,飲盡一對新人所敬茶水,連道三聲,「好!」,此時,禮成!

一道光影由外飛來入到大堂,新郎心生感應,回手一抓便將那道光影握于手中,原是一封書信。

新郎將其拆開,紙上賦有詩一首︰

緣起三生周復始,

佳人顯蹤心方痴。

吾兄大喜不到賀,

唯等群英會盟時。

新郎面帶暖意笑容,執玉人之手,一同望向大堂之外,眺望遠方,似在千里之外,有一少年,嘴角微斜,正看著二人,眼中盡是祝福之意

卷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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