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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長安二十ぅ

不給薰說話的機會,碧落將她的腦袋按在懷里,任由她掙扎就不放手,只听她悶聲發出依依嗚嗚聲響。

「碧落,再不放開,我咬你了!」話音才落,臀上挨了碧落一巴掌。

不疼,她卻莫名的哭起來,隔著他衣衫,她毫不猶豫咬下去。

嘴里有了血腥味,她自己一時又舍不得。

「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發泄完了,她作勢抱緊他的腰,哭的眼淚鼻涕一起,然後就著他衣衫擦去。

「你現在見到了。」碧落輕輕拍著她後背。

「怎麼,你不是要和我要銀子吧,我和你說,我討厭死你了!」從他懷里抬起頭,見碧落盯著她一個勁的笑,薰眼里含淚一手給自己擦眼淚,一手去遮住碧落微笑的眼眸。

她承認碧落那般漂亮,看了她會忍不住被吸引,可這個人說起話來傷她那樣深,她明白他們之間有最根本的問題阻隔,碧落說的不無道理。

同時,她深知自己的心,心一動淚千行,她為碧落哭的眼淚,比她活著的十多年還多。

「薰。」

「不管你要說什麼,對不起,我不想听!」她咬著牙說完,再放開遮住碧落眼眸的手掌同時,薰選擇轉身離去。

然而,面前道路看似沒有障礙,她卻被困在里面邁不開步子,好像被透明的東西包裹著,薰發現四周越來越多的細絲不斷朝著她這里飛來,等她看的清楚時,那些絲早就層層疊疊的包裹著他們。

這些絲來源的方向,那里站著邀請她喝酒喝茶的寂寞男子。

不遠處,還有消失好些天的沉魚。

「別靠近那東西。」碧落過來,及時阻止她觸踫那些絲。

薰湊過去看看,那些絲光澤亮麗,少見的華美,若是靠近仔細看,那些絲表面泛著一般人肉眼看不到的黑氣。

「這是?」

「有一種飛蛾天生有毒,織出來的絲卻出奇的美,然而不能被觸模。」碧落看著外圍不斷有新的絲涌過來,糾纏一起,逐漸形成各色花紋。

「不能破繭成蝶,最後的死亡是吐盡身體所有的絲,包裹自己,用最美麗的外表遮蓋丑陋的身體,然後靜靜在某處等著死去。」

「啊,比飛蛾撲火還慘。」薰不由感嘆。

「所有才會有不甘心的,試圖擺月兌自己的宿命。」

碧落說著,站在不遠處的男子身子微微發抖,唇邊掠過一抹淒涼笑意。

「不試試怎麼知道宿命不能被改變?碧落法師,就如你一樣。」男子眼神哀傷卻決然的令人心碎。「但是,我輸掉了。」

沉魚一直沒有說話,眼前的景象也沒有嚇著她,她听完男子說話,眸子轉而面對他。

聲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卻少了一如既往的冷漠,難得,沉靜如她會那般怒意。

「你知道會輸,為什麼還要困我五十年!你知道真相卻瞞著我五十年!你知道我會有今天的結果,所以你就想看我笑話,所以你將我變成不人不鬼的模樣,這就是你的賭注,好玩嗎?你開心了嗎!」

她不管那些絲有毒,一邊說著一邊朝男子走去。

「沉魚,我……」男子痛苦的捧著頭,不敢看她一眼,說不完一整句話。

他是在賭,用五十年的時光,賭一個叫做沉魚的女子,是否會對他有一絲感情。

她的夫君根本不是被山賊挾持,而是賭輸了錢無法還賭債,家里的女子生的美貌,卻甘願吃苦守著他,夫君在她心里地位之高,高過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他的夫君用輸錢被人砍斷的手指,輕而易舉的騙的她相信。

心慌神亂,走投無路!她的夫君清楚,沉魚這樣的性子,一旦愛上了誰,會不顧一切。

她錯手殺人,搶來里銀兩,她的夫君報官叫了差役來抓人;她被判問斬,她的夫君琢磨著好容易可以甩掉這個女人,死活不肯去看一眼,賭坊、青樓,沒有人再管著,那個表面道貌岸然的男人可以整日流連。

這樣的男人配不上沉魚,他對薰說的故事的確真實,唯一不同的,故事里的未婚夫,卻是被他無意害死的。

今生,沉魚要償還那段未了的姻緣,吃苦受罪還不夠,還白白要為那樣的無恥的男人喪命!

「對不起。」男子垂下頭,「我以為時間可以令你忘記,可我卻沒有想到你對他的想念與執著,從沒有減少一分。我認輸了,我放你走。」

他說沉魚傻,他何嘗不也如此,那般喜歡著,苦苦守在黃泉路上,等著心愛的女子轉世。

他可以修煉成俊美的外表,有點石成金的修為,可以讓沉魚衣食無憂。

唯一不能的,他與生俱來的毒素

無法清除,五十年煎熬,等了兩世近在咫尺的人,他不能擁她在懷,永遠忘記不了,前一世的愛人被毒死在他懷里。

沉魚這一世的壽命其實早該在她問斬那刻結束,舍不得她吃苦更不能容忍她被欺騙。

出手相救,再用修煉數百年的功力替她續命,保持不老容顏。沉魚想要的,他一定要給予實現。

他們期限五十年,他抱有天真的想法,也許這五十年能改變些什麼,若是沒有,能與她生活一段日子,他死也滿足。

「沉魚,你莫要擔心,我為你準備好了銀兩,你帶著離開這里,隨便去哪里,你的容貌會和普通人一樣逐漸變老,你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和我這個妖怪呆了五十年,是我對不起你!」男子慢慢低頭,身體邊緣的線條隱隱有些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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