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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袁崇煥的罪名上

這兩章為了劇情,資料較多,免費,請諒解

「程先生,你這人說話,我不贊同,聖人雲,仁者愛人,聖人又雲,赳赳武夫,公侯干臣!人家出生入死的,怎麼就不能吃一口肉呢!?」劉白羽端著一碗牛肉面,剛吃完的樣子.

「劉白羽,我不和你辯論,我程本直被袁督師看重……絕不背叛,要殺要剮請隨意……」程本直一見劉白羽,戰敗的委屈和被虐待的仇恨一起爆發,只是身為階下之囚也沒別的辦法,索性裝起了硬漢——反正在程本直看來,自己落入劉白羽手里,只怕也不得什麼好死.

其實程本直也想通了,劉白羽這廝欺世盜名,假仁假義的,斷然不會明著對自己如何,不過要是暗地來些陰招——此人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所不知,又精通醫術,害人的招數只怕既陰毒又讓人無法想象——比如用蛆蟲鑽進自己身體,讓自己死的慘不忍睹,還能扣一個報應的帽子,那還不如激怒此人,讓自己落一個痛快!

「這就奇怪了,程先生,你這人說話好生奇怪!我劉白羽征伐倭寇受了重傷,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坐著,禍從天降,你和祖大樂將軍帶著近萬精銳,進犯我劉家莊,為了自衛,我家才奮起反抗,你為何顛倒黑白?!」

劉白羽聳了聳肩,一副冤枉的樣子.

程本直無語了,雖然劉白羽說的其實都是事實,但是能不能背景配合一下語言,比方說你這些戰斗力超過大明最強關寧軍戰斗力的所謂護莊隊!?還有你丫滿臉紅光,還讓自己的日本愛妾喂水果的樣子???

憋了半天,程本直最後滿臉通紅的說道︰「無恥!無恥!劉白羽你野心勃勃,沉迷酒色……」

「別別別!程先生,你這人說話能不能模著良心說!」劉白羽示意織田香,對著她的肚子指了指,織田香會意的退下.

「程先生,你實話實說吧,別說我這身家,就是這年頭稍微有點錢財的,三妻四妾不過分吧,我如今一個平妻,一個正妻,一個妾——這要是沉迷酒色,大明朝不是**的男人還有麼?而且我不搞男風的,多正派的人啊!如果你說的是指我的日本平妻不避諱人,那也是兩國風俗不同,何來沉迷酒色之說?」

程本直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畢竟劉白羽最著名的一條提議就是主張女性以健美為美,為了後代質量——母壯兒肥麼!這一點上劉白羽可以噴大明所有的男人,自己斷然不是對手.

于是開始轉進到劉白羽的人品上︰「你……你不是說自己有病麼,看你氣色,哪里像是有病的樣子,你這人心口不一……」

「暈船啊!程先生,你這人說話之前能不能想一想,我一個旱鴨子出海征伐倭寇,這幾個月在船上晃啊晃的,吐了一次又一次啊,不瞞你說,這都下船十幾天了,我還是覺得天地都在晃悠,天天吃緩解暈船的藥呢,這身體能叫好?而且我這人還恐高,做的船又大……」

劉白羽哭喪著臉,真誠的說道.

「這……」程本直畢竟是儒生,沒理找理的事情可以干,但是顛倒黑白的事情——其實要是面對目不識丁的草民,以及那些拙嘴笨舌的丘八也可以干,對著劉白羽這種名滿天下的大儒麼,那自然是只能自取其辱了,而作為一個讀書人,他的面子可就重要的多了.

「青山居士,你是當世大儒,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為何蓄養數萬私兵,修建了諸多堅城,你這樣做……」

「我這樣做,自然是為了保家衛國了!你看朝廷的兵將都什麼樣子了?遼東被野豬皮一個小部落打的節節潰敗——西南幾個酋長也反叛兩省,國家財稅幾乎一空練出的關寧軍又是那個德行!你說我身為當世大儒,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不該散盡家財,募兵共赴國難麼?!」劉白羽一臉正氣的說道!

「這……」程本直再次無語了,畢竟劉白羽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可是為啥連在一起就感覺不對呢?

「青山居士,你不要說笑了,你還募兵共赴國難?不是趁著韃子入關搞靖難,挾持親王做曹孟德?」程本直苦笑道.

「我這人本意是要做衛青的,做不成衛青也不能做岳飛,會去做霍光……反正不會效法朱洪武打著龍鳳年號,然後把小明王沉江的事情……」劉白羽點了點頭,把自己的一切吐糟都說了出來.

「這……」程本直再度無語了,劉白羽到底是是想造反還是不造反呢,不造反的話,直接拿朱洪武的破事開涮,又以廢立皇帝的權臣霍光自居,這人不知道權臣不篡位,結果就是殺全家麼,還是真的學問太大,把人讀傻了?

「青山居士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這大明朝你到底是什麼態度?直接說吧!」

「程先生,你這人說話怎麼不長腦子呢?曹操想暗殺國賊董卓的時候,他難道不是忠臣麼?而曹魏篡漢之後不到百年,天下又歸于司馬——陛下沒有做出大丑之事,那麼憑借兵強馬壯也不過是曹孟德,朱溫之流,這種人我劉白羽自然是不做的.」

劉白羽指出了,只要崇禎不是自己找死,他本人不想擔負罵名做一個亂世的開頭人.

「那就好,那就好!沒想到青山居士還真是方正君子,以天下蒼生為念.」程本直長出了一口氣.

「別說好,大明好,程先生,你未必好,袁崇煥督師就更不好了,我劉白羽如果立刻起兵反明,程先生,你還能當個忠臣義士,面對強敵,朝廷諸公里難得的邊才袁崇煥也會被大家當做救星……現在麼!」劉白羽詭異的笑著,語氣頓了一下︰

「程先生,我既然不想起兵反明,那就還是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你和祖大樂身為朝廷軍官,居然出兵近萬攻打我家,和盜匪有什麼區別!?我如果把你交給朝廷,你說袁崇煥會不會保你,敢不敢保你,能不能保你!」

劉白羽忽然把眼楮一瞪,一字一珠,仿佛重錘一般砸在程本直的心頭!

「這!!!」

程本直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不怕死,但是死了之後名節碎一地可就另說了,而且他也知道,崇禎這人最愛面子,加上畏懼劉白羽數萬精兵,只怕是誅殺自己全家都干得出來!

「單憑青山居士處置,程本直冒犯青山居士,自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想讓我背叛袁督師,卻是想都別想!」程本直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噗!!!程先生,你真不是一般的逗!」劉白羽毫無大儒儀態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程本直笑了半天.

「士可殺不可辱!青山居士,你是當時大儒,不要有辱斯文!」程本直被劉白羽氣的青筋暴起,指著劉白羽身體哆嗦,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程先生,你這人說話能不能過一點腦子?」劉白羽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程本直,就差直接罵程本直腦殘了.

「願聞其詳!」

「那我就慢慢說吧,一旦建奴入關,袁崇煥別的罪名不好說,這幾條是月兌不開的!那就是付托不效,專恃欺隱,以市米則資盜,以謀款則斬帥,縱敵長驅,頓兵不戰,援兵四集,盡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潛攜喇嘛,堅請入城.」

程本直听著劉白羽的訴說,不由的冷汗直流,身體發抖,無話可說.

作為薊遼督師,從防區來說袁崇煥的防區應該是北京東北部及北部,不管是關內還是關外,他都有責任防守,事實上袁崇煥就在皇太極進兵前不久就運用自身的權利,將當時在薊鎮的兩員大將調到其他地方,薊鎮總兵趙率教被調往山海關,寧遠總兵滿桂調往大同。

如果考慮到袁崇煥的薊遼督師是為了防備滿洲設立的,那就更是無話可說,責任根本沒得跑.

付托不效【委托你的事沒辦到】這點是無話可說的……

當然,這種事情從根子上來說,早在朱棣的時期就種下了,朱元璋國防的本意是以衛所兵作為屯田的後勤兵,邊軍為防御的基礎,各個王府的精銳作為防御的主力,抵抗北方敵人的侵襲,中央軍作為精銳,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但是隨著朱棣的靖難,王爺們逐漸被當做豬養,早就喪失了領導邊軍防御的能力,在朱棣事情還可以靠著朱棣自己的軍事實力威風八面的橫掃草原.,在土木堡之變後,大明精銳盡失之後,對于北方蒙古就變成了防御的姿態,處處分兵,能對蒙古小部落的騷擾進行主動出擊,遇上也先和達延汗那種軍事強人,處處分兵就意味著除了能固守城池之外,到處都不能守,放任敵人在廣大鄉村搶掠,甚至發展到北京城被圍.

事實上,很多人自以為的鐵血大明,在土木堡之變後就基本變成了和宋朝相差無幾的防御性國家,李成梁恢復遼東,戚繼光掃平倭寇基本都是個人的才能起了主要作用,而不是大明的軍事力量如何強大——事實上倭寇的禁絕主要是德川幕府的鎖國政策,和鄭芝龍被招安的結果.而遼東幾乎可以說是李成梁個人恢復的結果,而就算是李成梁,在自己垂垂老矣之後,也知道在努爾哈赤崛起之後,只怕遼東不保,不如遷移遼東漢民入關,才能避免努爾哈赤的進一步壯大.,但是卻被好大喜功的文官所阻……

這就是朱元璋小財政政策的必然結果,畢竟隨著政權的發展,皇帝權力逐漸縮小,濫發紙幣明搶還是衛所兵的軍屯擴大都是維持不下去的,可是小政府,商業稅少這種東西卻是難以改變的,沒有稅收也就養不了強兵,事實上李成梁橫掃遼東也是趁著遼東亂成一團,而且在體制外招收大量私兵的結果,李成梁被召回北京,他的私兵被大幅度縮減,遼東自然也就維持不下去了.

而就袁崇煥本人來說,他是有勇氣,也敢戰的,文官中一流的邊才,但是大明朝的文官體制其實已經徹底爛了,東林黨也好,閹黨也好,誰不在龐大的軍餉中分一杯羹?真正能用來養兵,募兵的又有多少?除非袁崇煥有李成梁,戚繼光那樣的軍事才能,或許能擊敗滿洲,否則面對滿洲已經收復蒙古,長城外處處是敵的現實,根本就無法防御.

專恃欺隱,皇太極在入關前後,很多跡象已經表明了,袁崇煥應該知道,可他對崇禎隱瞞不報,或者是報了之後被崇禎壓下,反正皇帝是不能犯錯的,那麼這個黑鍋自然要袁崇煥背了.

以市米則資盜這件事是相當復雜的,如果非要說清楚的話,幾萬字都說不清楚,簡單的說,就是天啟六年,遼東都司府第一次同後金議和後,喀喇沁蒙古與後金結盟。天啟七年,閻鳴泰賭咒發誓不和後金議和後,喀喇沁蒙古又與後金背盟。看到喀喇沁蒙古一直在大明和後金之間游移不定,崇禎元年,大明遂大舉賞賜喀喇沁蒙古和察哈爾蒙古,共三十六萬兩白銀,以刺激他們前去同後金交戰。

但察哈爾蒙古和喀喇沁蒙古打的你死我活,大明對此束手無策。喀喇沁蒙古幾次請求大明居中調節,但大明因為察哈爾蒙古實力比喀喇沁蒙古強大的多,一直不願意惹怒察哈爾蒙古,因為他們還希望察哈爾能夠前去攻打後金。

喀喇沁蒙古和察哈爾蒙古的沖突中逐漸出于下風,後金為了保持蒙古人的平衡,卻一再給喀喇沁蒙古安全保證,喀喇沁蒙古為了自身的存亡,自然逐漸偏向後金,崇禎二年正月,遼東都司府再次和後金議和後,壓垮了喀喇沁蒙古心中最後一根稻草,對前途徹底失望的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各部再次與皇太極會盟。

其中哀莫大于心死的喀喇沁蒙古投奔後金的腳步最快,到崇禎二年二月底,喀喇沁蒙古已經編定旗分,後金迅速完成了對其的收編工作,除了滿洲八旗外又設立了蒙古八旗。不久,明廷冊封的「順義王」卜失兔投奔後金,蒙古八旗已經有了兩旗。

崇禎二年塞外大饑,蒙古各部無論是否歸降滿清,紛紛要求大明開邊市糶米。喀喇沁蒙古、也就是後金的蒙八旗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舉朝皆以為不可以賣米給後金的軍隊。

但是袁崇煥有不同意見,認為糧餉不夠用!袁崇煥先是向崇禎請求發七十萬兩銀子的內幣,崇禎表示他沒有這麼多錢,因為海稅、礦稅等工商稅都停了,茶稅也大大減少。至于今年的鹽稅也還沒有收上來。袁崇煥不依,說不發內幣關寧軍有嘩變地風險。

這個說法激怒了內閣的溫體仁,自從崇禎把工商稅都停了以後,以往靠內幣支持的寧夏、宣大各邊軍都失去了軍餉來源,溫體仁爭辯說︰平涼鎮積欠軍餉七十萬兩、西安積欠軍餉八十萬兩,秦軍不嘩變;延綏積欠軍餉一百五十萬兩,士兵已經二十七月沒發過軍餉了。可是三邊不嘩變;宣大軍已經十三個月不發餉了,其中宣鎮連軍糧都停了五個月、宣大軍仍靠向商人借貸度日而不嘩變;關寧軍拿走了國家財政收入的七成。他們倒要嘩變!這憑什麼啊?

不過崇禎駁回了溫體仁的票擬,還是又千辛萬苦擠了三十萬兩銀子給袁崇煥運去了,勇于任事的袁崇煥認為軍餉不足,為了發足軍餉,再次下令把寧遠軍糧賣給後金軍,並且沒有向朝廷報告。

三月初,邊境各地流言四起,眾口一詞地聲稱喀喇沁蒙古正在儲備南下的軍糧。翰林院編修陳仁錫正好巡視邊關。他急奏朝廷,說喀喇沁蒙古部落一萬男丁,其中八千在寧遠關外運輸明軍軍糧,其中還有四百多後金地滿八旗男丁【蒙古人和滿洲人發型不一致,遠遠的就能看出來.】。

對此毫不知情的崇禎聞訊大驚,他立刻下旨嚴責薊遼督師袁崇煥,「據報西夷市買貨物,明是接應東夷,藉寇資盜。豈容听許?」崇禎命令袁崇煥立刻中止賣軍糧給後金軍地行為,並對他的行為作出解釋。

袁崇煥則是另有想法,他認為如果不賣糧食的話,那麼喀喇沁蒙古可能徹底倒向滿清【袁崇煥不知道滿洲人已經把喀喇沁蒙古徹底八旗化,編入八旗,或者說他知道了喀喇沁蒙古編入八旗,也不知道八旗制度的約束力,以為喀喇沁蒙古還有極大的自主權.】居然還信誓旦旦地替後金蒙八旗向崇禎保證道︰「這些人極為可憐的哀求,願以妻子為質。保證不敢誘奴入犯薊遼。」

明廷接到奏報後,崇禎再次下令嚴禁賣糧給後金軍,「西夷通奴,譏防緊要。奏內各夷市買布帛于東,明是接應,何以制奴?著該督撫嚴行禁止。」但是袁崇煥說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崇禎皇帝猶豫不決之後就又給袁崇煥開了一個小口子,允許袁崇煥計口給糧,但不許進行敞開了貿易。否則以「通夷論處」。但是袁崇煥根本沒控制住糧食買賣,是沒有能力控制,還是不想控制,那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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