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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愛我,就殺了她【5000字*第一更】

席瓔從婚禮現場追了出去,可無奈還是慢了一步,四下張望,哪里還有裴傲南的影子?

一場婚禮嘩然而散,如同一出鬧劇,落下帷幕後便淪為茶余飯後的笑柄,難過的只有當事人。

席瓔看著自己胳膊上不見了的燙傷痕跡,一時間竟然有些懊惱,要是那瓶子里真的是硫酸多好,是不是她為他受了傷,他就能正眼看自己一次了?

一天的魂不守舍,她回到酒吧里,機械地調著酒,新聞廣播里到處都是關于今天豪門婚宴的報道,她看得心煩,索性令人將所有電視機的插頭都拔掉,自此陷入無影像的世界,只有音響中重復播著令人傷懷的音樂。

老板失戀了。

客人們今天很是惱火,因為當家招牌調出的酒跟往常的味道不一樣,苦澀多了些,甜蜜幾乎沒有。這樣的雞尾酒誰喝得下去,簡直就是啤酒兌白酒般讓人難以下咽。

酒保禮貌地提醒老板一旁歇會,這種事情讓他們干就好。

于是席瓔獨自坐上吧台,抱著眼前的一打啤酒瓶一個挨一個灌下去,直到眼前迷迷蒙蒙,突然,一個黑影在一旁坐了下來,熟悉的味道立刻充盈進她的心間,她不禁側目望去——

「酒保,absinthe綠精靈。」

天,她沒看錯吧,真的是裴傲南!

席瓔揉揉眼楮,她沒想到僅僅是蹭過一次他的車,對他的味道竟然這樣熟悉。他英俊的側臉在酒吧光怪陸離的影燈下變得難以捉模,她甚至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緒,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是痛苦,亦或是憤怒。

「先生,這酒——」

酒保有些納悶,綠精靈他們並不是沒有,只是這種酒一般沒有客人點,實在是太烈性,且里面的有毒化學物質能讓人產生幻覺,從而做出一系列瘋狂的舉動。

「我知道。」裴傲南不耐煩地揮揮手,「去調就是了。」

酒保吐吐舌頭,席瓔不禁莞爾,呵,原來她店里的酒保還有點人性在。她將一瓶啤酒推到裴傲南面前,含混地說︰「先墊墊胃。」

裴傲南回過頭,他倒沒認出一旁的席瓔來,見是他,不禁心頭又想起桑念初,繼而痛苦地抓起啤酒瓶,瞬間便一飲而盡。

「你在這里干什麼?」他問,見她面前的一排酒瓶,他不禁覺得有些反感——他最不喜歡借酒消愁的女人,一點自律性都沒有。

「你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席瓔笑笑。

她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抹難以覺察的疏離感,而正是這抹疏離,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是有多討厭一個人,才能連她的救命之恩都不顧?難道他忘記婚禮現場上,若不是她的出手,若那瓶子里真是硫酸,他很可能現在已經躺在醫院里,被中毒腐蝕燒傷了嗎?

「很好。」

裴傲南不再說話,獨自安靜沉默著坐在那里。

席瓔慘然一笑,忽然站起身來,步伐有些踉蹌地走向台上的立體鋼琴前。音響師識趣地關上嘈雜的音樂,將燈光投射到老板身上,他們的老板從未彈過鋼琴,以至于這樣的舉動令所有人都很驚訝,就連酒吧的常客都覺得有些稀罕,不禁放下酒杯,屏息凝視。

指尖在鍵盤上翩然輕舞,席瓔閉起眼楮。這支曲子,她要送給今晚的他。

《ToTheChildren》,空靈迷幻的憂郁和寂寞,帶著對往昔的美好回憶和對現實的不堪承受,她用飽滿的情思將深藏心底的愛和遺憾演繹的淋灕盡致。

起初裴傲南並未注意到酒吧內的音樂換掉了,直到記憶深處的回憶被漸次勾起,他才下意識地往台上看了一眼。

身邊的人竟然不知何時消失了,他有些驚訝席瓔這樣的女生竟然會彈鋼琴,還彈的如此純熟動听。

這時,酒保識趣地遞上綠精靈,讓他得以借著這支曲子慢慢體味。

濃烈的苦澀伴著這曲調緩緩滑入咽喉,他閉上眼楮,他們的回憶從她倒在他懷中那一刻開始。

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愛上她的。從一開始的隱**心到最後毫無保留的付出和呵護,從未有人讓他如此認真對待過,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他曾以為終于能看到盡頭的追求。

他曾以為真的能長相廝守的愛人。

他曾以為今天起他們將會天荒地老再不分開。

他曾以為此刻他該擁著她,她會在他的懷中沉睡。

他曾想過很多,然而哪一種都與此刻他形單影只的場景相去甚遠,他犯了無可挽回無法饒恕的錯誤,這錯誤讓他就此失去她。

他深知自己無法結束這該死的婚姻,除非殺了她,而那也將意味著牢獄之災,意味著他和她的感情

走向最終的盡頭。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也好不舍得。

十年相守,五年相隨,他將自己的整顆心都掏空了捧在手上等著獻給她,而此刻這顆心已經被別人奪去了,他是空的,不再會有情感,不再會有愛和痛,變得麻木不仁,不然,怎會連這世界上最苦澀的酒都品不出味道?

「酒保,你這酒里是兌了水嗎?一點味道都沒有!再來一杯更烈的!」

「先生,這酒很傷身的,你還是不要再喝了。」

傷身?呵,傷身總好過傷心!

「不用管那麼多,上就是了。」

他恨不得日日用酒精麻醉自己,只有這樣才不會覺得太痛苦,才能在這種生不如死的自我折磨中擁她在身邊,用殘存的記憶同她相愛。

席瓔坐在鋼琴前,定定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眼淚簌簌滴在琴鍵上,她真的好心疼他。不會有人知道她有多愛他,她為了他真的願意作任何事情,甚至願意拱手將他推給自己的閨蜜成全他們的感情。

她小心而又卑微的在他身邊傳遞著她的訊息,她告訴他念初最喜歡的花,最喜歡的地方,最喜歡的歌,她幫他出主意想辦法玩浪漫,她幫他討念初的歡心,盡管他從未對自己說過謝謝,但她甘願為他付出。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了守護另一個人而存在,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想要守護的人,他們或許會相愛,或許會失之交臂,但這種情感卻不會減弱分毫,它將永恆存在。

她已經默認是為守護他而存在了,所以她不介意再被他冷落無視一點,她心甘情願,這就是宿命。

「你來。」她站起身來,吩咐著台後的琴師說。

這支曲子像被設成了單曲循環,因為太傷,酒吧里的客人心頭也跟著被蒙上一絲苦澀。小酒保忙得焦頭爛額,今天點烈性酒的客人出奇多,而有些客人也因為承受不來這壓抑的氛圍,早早離開了。

席瓔重新坐回裴傲南身邊,對著小酒保做了個手勢,酒保吐吐舌頭,又端上來一杯綠精靈。

今天的人是都不要命了嗎?

「干杯——」

席瓔忽然舉起酒杯,對著身旁的裴傲南說。

他喝了幾杯了?怎麼一點醉意都看不出來?真是深藏不露的人,酒這種東西,最可惡的地方就在于當你想醉的時候卻怎麼都醉不了,越喝越清醒,這才最難過。

「有什麼好干杯的?」裴傲南冷冷回敬了一句。

「慶祝我剛才彈了只很不錯的曲子。」

席瓔大喇喇地解釋著,反正她已經習慣他瞧不起自己了。她愛的很卑微卻又很堅強,無論對方怎麼看,她的愛將一直存在。

裴傲南皺起眉頭,像看瘋子一樣看著眼前眼楮紅紅的席瓔,不知是燈光的緣故還是她真的哭過,那兩只小兔子似的紅眼眶里透著笑,卻含著淚。

破天荒的,裴傲南竟然舉起酒杯,輕輕在她的杯壁上踫了一下說︰「謝謝你,曲子很好听。」

這話對席瓔來說無疑像是莫大的鼓舞,她忍不住睜大眼楮說︰「你怎麼知道是我特意彈給你听的?」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

裴傲南的眼神暖了一些,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澤。

席瓔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他的直白讓她說不出話,只能玩弄著裙擺上的褶皺,她雖沒將這當成什麼秘密,可若是想到下一秒會被他以此為嘲諷理由,她還是希望他不知道的好。

「你不好意思麼?喜歡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裴傲南揚起眉毛看了她一眼,面露不悅。

「不……」席瓔慌忙解釋說,「我只是覺得很尷尬,我沒想到你會直接說出來,你的語氣……好像這是件很被你瞧不起的事情一樣。」

呵。裴傲南笑笑,這女人可真夠小心翼翼的了。

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在愛情面前,付出的一方永遠顯得那麼卑微渺小,以強大的幻想支撐著自己默默無聞的付出,這一點上,他們同病相憐。

「你想多了。」

被人誤解從不解釋是他的行事習慣,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他曾經只為桑念初破過戒,而今天,他竟然有種想解釋給眼前女人听的沖動。

「我沒覺得我有什麼能讓你這麼喜歡,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沒必要這麼執著。」

前一秒鐘席瓔還在為他看得起自己而開心,不料後一秒他說出的話竟然這樣殘酷,他第一次正視他對她的感情,竟然還是對她宣判了死刑!

她咬緊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猛地拿起酒杯一口灌進去,將眼淚滴進杯子里,同那苦酒溶在一起,吞進心里。

「這種事情不用你管!」她倔強地說,「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真是固執,這樣你會受傷的,你不怕到頭來自己會陷入這場單戀中不可自拔嗎?你會失去一切,失去你本該擁有的幸福,甚至到最後你連對方都會失去!」

是的,他為桑念初付出了一切,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喜歡戚擎蒼,只是她以為她被他那樣傷害,他就有得到她的機會。他在家族事業最鼎盛的時期為了她惹怒該死的裘市長,為了她在婚禮現場上逃婚害得家族事業一蹶不振,他為她在華爾街從默默無聞被人歧視一直爬到眾人無法睥睨的高度,一個中國人,站在精英的頂端,他本來有很好的發展,甚至有投資商重金邀請他做董事出資為他建公司,為了桑念初,他毫不猶豫又放棄這一切,他以為這次終于付出有了回報,沒想到——現實竟將他逼到這步境地。

「沒關系,我什麼都沒有,沒有過,也無所謂失去。」席瓔笑笑,心卻在為他滴血。

她知道他為這場感情付出了太多,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多愛念初,正因為如此,她心疼他,一直幫他,她從未想過有回報,也從未怕過會不可自拔,既然選擇開始,就有勇氣承受。

「呵,真有勇氣。」裴傲南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斜睨著眼前的短發少女,她一頭栗色梨花短發,女圭女圭臉,並不出眾的五官充其量只算可愛,還有小巧玲瓏的沒有曲線的身材——這一切都不是他的菜。

「你說你有夠喜歡我,那你敢不敢為我做什麼事情?」

「什麼?」席瓔的眸子燦然一亮,她很開心能為他做事情,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幫助他。

「替我殺了薇安那婊.子。」

他唇齒輕啟,說出的卻是最冷酷無情的話。

席瓔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怔怔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罵的這麼難听,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

要她殺人——

席瓔眸子里閃過一絲退卻,這抹遲疑被裴傲南看在眼中,他冷笑一聲︰「連這種勇氣都沒有,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有什麼資格坐在我旁邊陪我喝酒?」

席瓔咬咬牙,她垂下頭,沉默良久後突然站起身,向他攤開手心︰「給我刀。」

不就是替他殺人嗎?誰說她不敢!

「你瘋了?」裴傲南怔了一下,「一命抵一命,你會送命的。」

「我不殺她,那麼殺她的人可能就是你了。要我看著你死我寧可選擇讓我親自來代替你,至少我死了,你可能會記得我。」

「你要什麼回報?」裴傲南聳聳肩,故作無奈,「刀子我沒有,隨你用什麼辦法,只要殺了她就行。」

席瓔將杯中剩下的酒一股腦灌了下去,隨即獨自一人朝門口走去。

沒有刀?那就用繩子,或者用毒藥,隨便什麼辦法,只要能殺死她,讓他解月兌就行。

「我不要回報。」

她瘦削的甚至有些羸弱的身子在他的視線中漸行漸遠,等裴傲南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時,席瓔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再無蹤影。

「糟了!」

他嚇出一頭冷汗,忙快步追了出去。

夜晚的風很大,霓虹閃爍,人來人往之間哪里還有她的蹤影?

該死,他都說了些什麼!裴傲南有些懊惱地撥通她的手機,對方卻提示早已關機。

綠精靈這種酒之所以被禁是因為它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產生古怪血腥的想法,現在看來果然是一點錯都沒有,他們都中了這酒精的毒。

他必須要將她找回來,他現在相信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了。

只是他並不需要,這樣一廂情願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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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寫的很沉重。席瓔素個好孩紙,這樣痴情的女人,乃們有誰不希望她最後和南瓜在一起嗎?

藥藥,切克鬧,道具評論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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