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的傷好得出奇的快,這一天,經過院方評估,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到可以出院了,算一算入院的時間,前後也才十天罷了,比醫院預想的最快出院時間還早了好幾天。
他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只不過身上的幾處大傷還沒愈合完全,處處得防著不觸踫到這些傷口,這也使他的行動力變得遲緩。經歷了這些天的調養,他的身體也還處于比較虛弱的狀態,完全恢復還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這個過程至少也要三到五個月。
「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叫的車已經在下面等了,許薏佳茗你們就扶著梁峰,大家速度快點,現在的車可不好雇呀,我可是整整甩出了兩千塊才好不容易打下這麼輛黑的的。」電腦在病房門口對著里面的幾個人喊,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額頭上也已經滲出了汗水,顯得有些焦急,大概是電梯太擠他趕時間自己爬樓梯上來的。
「好了好了,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人那麼多,出院手續我們也不辦了,直接走吧。」佳茗說著就和許薏一左一右扶著梁峰下了床往門口走去,手機和電腦手里各拎了一包東西也跟在了後面。
「沒關系的,我自己走就好了。」被兩美女挽住手臂梁峰還覺得有些不習慣,既然已經可以自己行走,他還是不想麻煩別人的。
「你這才剛剛恢復了一些,還是不要逞能,還是讓我們扶著吧,要乖乖的才能好得快知道嗎?」許薏扮了個鬼臉,把手挽得更緊,對于梁峰出院,她的心情顯得很不錯。
梁峰只好搖了搖頭,無奈的任她挽著了。另一邊,佳茗雖然沒吱一聲,手上卻也是始終都沒有放開的。
電梯依舊擁擠不堪,為了防止梁峰被人踫到,幾個人只好沿著樓梯慢慢的走下去,從八樓下到一樓,他們足足用了十幾分鐘。等到了停靠在醫院外那輛電腦雇來的商務車前時,司機早已忍不住發飆了。
「你們這搞什麼鬼,再這樣拖拖拉拉下去會死人的,外面這麼亂,不是怪物就是黑社會,軍隊都他媽的都不管了,我看這城市真是要完蛋了……」大家還沒上車司機就罵罵咧咧說個不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師傅您別急,我們只是耽擱了下,現在馬上就走。待會到了學校我再多給你一千,就當是給您的誤工費好了。」電腦一臉賠笑地說好話。
「趕緊上來吧,其實也不是錢的事,你也知道,現在外面不太平啊,命要緊,大家有車都不敢隨便出來亂開了,也就我這樣膽子大點的才敢出來踫運氣,其實這車我只花了兩百塊一天就租到了……」司機說到這里時還有些得意,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因為在這幾天時間里每天都會有新的瘋子誕生,而且數量也由最初的一天三四個變成了十幾個。這些瘋子一出現就會瘋狂的襲擊人類,從而造成二次感染,雖然這些人都會被隨後趕來的軍隊給sh 殺掉,但真正造成瘋子出現的元凶卻始終找不到下落。這樣每天不定時地出現瘋子、引起混亂、造成傷亡,引得民眾人心惶惶。而且民眾也開始變得沉不住氣、甚至開始出現越來越多違法暴力的動亂跡象,社會秩序不僅沒有朝著高層們預想的方向趨于穩定,反而是越來越遭,公共系統也時停時行,變得極不穩定。
軍隊依然是掌握住大局的最重要力量,只不過他們只能及時消除掉各地突發的事件,卻始終抓不到導致瘋子縷除不止的元凶,這也使得軍方在民眾心里的地位發生了動搖,加上軍方對民眾執行宵禁的力度越來越強、對社會治安的干預能力卻越來越弱,這也逐漸導致民眾和軍方的對立情緒越來越嚴重。
這些事梁峰已經在病床上通過其他人了解過了,如今最讓他擔憂的就是那個藏在暗地里的元凶。如果他沒有推測錯的話,這個元凶便是他的媽媽,當然她肯定已經不是原來的媽媽,只不過是最早被這種變異病毒侵蝕並佔有了她的身體、然後引起這場生化災難的源頭——一個已經具有智力、感染力和進化能力的人形病毒之源罷了。
一旦病毒真的具有了智力,還借助人體衍生出了實質形態,那必將是個極度危險、極度可怕的禍患,因為只要這個會引起災難的源頭順利從福川逃出去,然後不斷的在全國各處侵染繁殖,到那時想要去控制住局面都會變得異常艱難。
所以,當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想辦法盡快將這個源頭找出來,然後徹底的殺死。哪怕這個源頭所利用的是他母親的軀體,他也依然堅定這個想法,殺死病毒源頭,就能夠徹底遏制這場災難,也能讓母親徹底解月兌。
不過從眼下的情況看形勢可不容樂觀,尚且不說找到這個隱藏得很深的病毒源頭,光民眾情緒和社會秩序逐步惡化這個大問題就夠麻煩的了。再這樣下去如果還無法徹底消除病毒根源的話,處于失望和絕望狀態的民眾肯定會引起全城暴亂,從而出現城內民眾成規模沖擊隔離關卡的事情,如果軍隊強行鎮壓則肯定會造成大規模傷亡,還有可能被病毒源頭趁亂逃出福川市,到那時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
對于在地鐵上救了他一命這件事,與他們之間的母子關系究竟有沒有關聯,梁峰並不確定。如果只是巧合的話,那也巧得太離譜了,所以只能有一種推測,那就是她雖然已經被病毒侵襲成為了一個具有智力的瘋子始祖,但在她思維記憶中仍然留有對梁峰的一些印象,在潛意識里對他還有著絲絲縷縷的微妙感情。
車行在回學校的路上,沿途確實已經顯得有些亂,時常可以看到有民眾聚集在一起發生糾紛的事,路上還有不少被人砸毀或因車禍報銷掉的車輛。馬路上的車並不多,但幾乎都已經不按交通規則行駛,不時就有一兩輛年輕人駕駛的車從旁邊飛馳而過,速度快得起碼超過一百多碼,十分危險。
梁峰看著外面的景象,心中有種極不好的感覺,他知道人類的j ng神層面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走向崩潰的,隨著生存本能的驅使人類丑陋野蠻的本x ng也會隨之暴露出來。所謂的文明兩字其實也不過是人類自我美化的虛偽體現罷了,沒有了生存的保障一切所謂的秩序、道德、仁義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師傅,這輛車賣不賣?」梁峰突然開口問坐在駕駛室里的司機。
「這個車啊,我鄰居那租來的,r 本貨,還九層新,原價四十萬,你要的話十萬直接賣給你,我可以做主,只不過現在辦不了合法手續就是了。」那司機倒也干脆,直接把價都定了。其實如今很多人有車也沒法開不敢開,加上這次危機又造成幾十萬人死亡,空出來的車到處都是,許多人都在忙著整理包括現金等值錢能帶的東西準備想辦法逃出福川市到外面生活去,所以像汽車這樣大塊頭的東西能賣就賣,價錢倒成了其次。
「成交,我這里有十一萬多,全給你,你只要把我們送到平南村就可以了。」梁峰把眼鏡手中裝錢的包拎過來,從中抽掉四沓後就全給了那司機,搞得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司機當然樂意了,在他看來這筆交易就像天上掉下的餡餅一樣,如今的車毫不值錢,人民幣卻是硬貨,只要帶著出了福川市就可以用,所以對于梁峰的要求他是滿口答應了。
其他人雖然有滿肚子的疑問,但是見梁峰那麼堅決,又有開車的司機在場不好多問,就只好保持沉默,把話藏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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