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夜色正濃。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偌大的房間,少而精致的家具擺設,經典的黑白色調裝潢,在溫和的燈光下,籠罩上一層隱晦的輝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見整個城市的燦爛夜景,繁華熱鬧。
與外界的熱鬧所不同的是,房間里卻安靜的只能听見浴室里隱約的水聲。
嗡嗡--一聲輕微的震動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顯得尤為突兀,一只手機正躺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震動不已,屏幕的燈光閃著固定的頻率。
不多時,水聲便停了,隔了幾分鐘,浴室的門輕輕打開,騰騰的水霧涌了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在模糊的水霧中走了出來。
男人裹著一件寬大的白色浴袍,領口耷拉著,露出一片還帶著些微水珠的胸膛,結實的肌肉頗有些誘惑的意味。
男人正抓著一塊干淨柔軟的毛巾慢條斯理的擦著頭發,桌上亮光一閃,震動聲又響了起來。
修長的手撈過手機,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喂。
高總,盛世那邊催人來問合作的事宜,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要不跟他們約見一下?電話那頭,葉木的聲音傳來。
回絕掉。男人放下毛巾,略略抬起臉來,燈光照射下,赫然便是高漸離,他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呃……葉木明顯愣住了,頓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問道,您之前不是說盛世很有潛力嗎?怎麼……
高漸離走到落地玻璃牆前,懶懶的抬眼掃了一眼絢爛的城市夜景,淡淡道,一個品行不端的總經理,公司只怕也不會有特別良好的信譽,盛世要是跟你要理由,你就原話告訴他們。
好,我知道了。葉木跟在高漸離身邊兩年多,自然是了解他的脾性,當下也不多問。
嗯。淡淡應了一聲,掛掉電話,高漸離望著玻璃外的璀璨景色,嘴角輕輕一勾,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了上來。
他本就對費安安有心思,現在又知道了費安安那顫抖的毛病是因為商靖軒得的,換做普通人,商靖軒的行為已是讓他不齒,更何況受傷害的那人是費安安?
盛世規模不大,原本是不夠資格跟藍山合作的,高漸離看中他發展迅速的潛力,才開始考慮這個項目,現在鬧成這樣,他又怎麼願意跟商靖軒合作?!
不過倒是多虧了商靖軒,他也是明確了解了自己的心意,看見費安安倒在高致焱懷里的時候,他心里涌出的擔心、不悅以及憤怒都不是假的。
既然動心了,就該先下手為強,免得橫生變故。高漸離嘴角笑意愈濃,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周二,十月七日,小雨
A市機場。
機場這種地方向來充斥著離別的傷感,幾乎隨處可見送別的人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無一不是戀戀不舍的情緒,依依告別。
偏偏這其中有一處不同的很。
柳湖藍斜睨著坐在一旁的費安安和商婷,瞪著眼楮道,你們兩個給我記好了,在外面多留個心眼兒!要是傻乎乎的總被別人欺負,到時候可別回來找我哭!
費安安翻了個白眼,頗有些委屈的撅嘴道,我都要走了,你怎麼還訓我呀?!
商婷也幫腔道,就是就是,干爸,你看干媽!她順勢抱住邊上費晉的胳膊,還撒嬌似的甩了甩。
費晉笑道,湖藍,兩孩子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嗎?
柳湖藍哼了一聲,說道,我說好听的,她倆能記在心里嗎?
費安安嘻嘻一笑道,你說不好听的,我倆也不一定能記住。
柳湖藍聞言,柳眉一豎,轉臉對費晉道,你看見了沒?我就說這倆丫頭拿我話當耳旁風呢!你還護著他們!
費晉還是呵呵的笑道,你跟孩子計較什麼?
費安安跟商婷在一旁看兩夫妻斗嘴看的正開心,兜里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赫然便是商靖軒!
費安安斂去笑意,抿抿唇,把手機塞回兜里,不加理會。
她同商靖軒米蘭兩人已經是徹底鬧掰,踫到肯定要吵鬧一番,根本沒必要接這個電話給自己添堵。
不多時,機場廣播便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女聲,「前往B市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4289次航班現在開始辦理乘機手續,請您……」
听到廣播,柳湖藍突然便停住了話頭,臉上也終究是露出了一些不舍。
分離的時刻總是難過的,幾人依依不舍的告別,費安安便和商婷提著行李一步三回頭的進了登機口。
飛機起飛,費安安看著機艙外漸漸遠去的地面,A市在她眼中慢慢變小,然後甩出了視野之外。
費安安模了模兜里已經關機的手機,心里突然放松了。
她想起那個記憶里陽光刺眼的辦公室,商靖軒和米蘭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現在回想起那個場景,費安安還是覺得清晰明了,她甚至清楚的記得當時辦公室的窗戶大開著,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八月的桂花香。
正如她告訴高致焱的那樣,她撞破了商靖軒和米蘭兩人苟合的場景,之後便跑回了家,商靖軒卻沒有絲毫要挽留的意思,最終她害怕了,無限卑微的想要挽回商靖軒,那大概是費安安這輩子做過的最蠢的事了。
這是費安安的初戀,曾經帶給她多大的快樂,最後就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她以為自己和商靖軒會白頭偕老,會廝守一生,會子孫滿堂,但結果這一切都是另一個人跟商靖軒的未來。
一個美麗難忘的開始,卻是一個穿心而過的結局,這其中的傷痛旁人根本無法體會。
費安安變得歇斯底里,變得極度神經質,每夜每夜都要依靠安眠藥和催眠曲才能入睡,入睡沒多久卻又大汗淋灕的從夢魘中驚醒。
當費安安發現自己的情況很讓費晉柳湖藍擔心的時候,她明白自己必須離開A市了。
兩年前,她也是在這樣一個清晨踏上了飛機,獨自一人滿身傷痕的逃離這個城市。
幾個星期後,當費安安從B市深夜的酒吧里出來,靠著電線桿大吐特吐的時候,商婷紅著眼楮把她扶了起來。
費安安那時候的狀態非常差,自暴自棄,酒精安眠藥常伴左右,幾乎已經瘦骨嶙峋,憔悴不堪。商婷帶著她在B市定了下來,看心理醫生,找工作,三個月的時間,她終于是在商婷的悉心照顧下慢慢熬了過來。
現在想想,費安安覺得一陣後怕,若是沒有商婷,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成了癮君子,倒在B市深夜街頭的垃圾堆里也無人過問。
費安安側頭看了看在自己一邊睡得正香的商婷,伸手幫她塞好毯子,心里涌上無限暖意,遇上商婷這個朋友,大抵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現在她終于從折磨了她兩年的夢魘中月兌逃了出來,不再糾纏于那段無果的愛情,雖然空付滿腔真心,但好歹算是得到了一個教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她自然是不能再被過去所累。
費安安閉上眼,嘴角浮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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