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晴。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七月六日
發了一趟病,費安安輾轉到半夜才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房間窗簾沒拉,熾熱的陽光透進來,刺得她不敢睜眼。
周末白榆清和商婷起得也晚,只比費安安早了一會兒,費安安一出來就看見白榆清窩在沙發上,正給自己瑩白的小腳上指甲油。
听見開門聲,她身上一激靈,扔下指甲油就奔了過來,一臉關切地小心問道,起來啦?餓不餓?想吃包子還是面包?
難得見到白榆清這樣關心外露的樣子,費安安心里立馬就暖烘烘的,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商婷就在陽台上咋咋呼呼地喊起來了,白榆清,你不用管她,她要有事就不會一覺睡到現在啦!
像費安安昨晚那個樣子商婷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每每發作之後,睡過一覺她就什麼事都沒了,根本不用商婷擔心。
費安安沖白榆清明亮一笑,我想吃包子豆漿,還有油條。
白榆清見她狀態良好,臉色馬上變了,她板起臉惡狠狠道,費安安,你以後要是再跟昨天晚上那樣嚇我,別怪我不理你啊!
費安安討好的抱住她,知道了知道了,那包子豆漿油條,還有我的份嗎?
沒看桌子上放著呢嗎?白榆清沖餐桌努努嘴,一扭頭坐回到沙發上,費安安卻看到了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費安安坐在餐桌前吃著日上三竿的早飯,剛剛兩口下肚,商婷就在陽台上懶懶地喊,費費,你昨天讓我去買的花,怎麼好像要蔫啦?
費安安一邊呼嚕呼嚕的喝豆漿,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哪株啊?
商婷急了,就是我昨天幫你去買的那棵,叫什麼蘭的,我哪記得啊?
費安安漫不經心的說道,吊蘭?非洲紫羅蘭?白蘭花?……
話沒說完,商婷就過來拉她了,對對對,就是非洲紫羅蘭,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啊?快來看看啊!
費安安好笑,連忙抹抹嘴跟過去,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我的花啊?
商婷挺挺胸脯道,我幫你買這花可踫到大帥哥了呢,它能給我帶桃花運也說不定。對了,叫什麼來著,非洲紫羅蘭是吧,要不我幫你養吧,肯定給你養的壯壯的。
看見她興沖沖的樣子,費安安笑道,給你養也行啊,不過你又不想見高致焱啦?
這段時間以來,費安安跟高致焱來來往往了幾回,沒培養出戀人的感覺,兩人倒是成了不錯的朋友,之前商婷還嚷著要見見柳湖藍口中的三好青年長什麼樣,這兩天卻又不提了。
商婷撅嘴,我猜高致焱肯定沒干媽說的那麼好,他說請我們吃飯都多長時間啦,到現在還一點消息也沒有,不靠譜!
費安安急忙幫他辯解道,他是腦科醫生,每天手術都好幾台呢,我都多少天沒見過他了。
真心請我們吃飯,再忙都抽得出時間,他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傻乎乎的好糊弄呢?白榆清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低頭伸腳欣賞著自己剛涂好的腳趾甲,不緊不慢的插上一句。
費安安知道這倆姑娘對大部分的男人都沒什麼好感,之前高致焱在他們心里好歹有點分數,這會兒隔了這麼久,那麼點分數都扣光了,說不定現在早就負數了。
她說不過她們,正急著呢,高致焱的電話就過來了。
費安安還沒開口提這件事,他就在那邊先說了,你和你朋友下周五有時間嗎?我訂了南城的位子,說過要請你們吃飯的。
費安安一听就樂了,他們剛剛還說你不靠譜呢,這會兒你就打電話來了。
高致焱在那邊呵呵的笑,這段時間醫院忙就耽擱了,是我的錯,你幫我跟他們道歉。
費安安白了一眼邊上正豎起耳朵听著的兩個姑娘,笑道,沒事兒,你帶他們吃好吃的就行了。
剛掛了電話,商婷巴巴的撲上來,怎麼?要去吃好吃的了?
費安安挑眉笑道,下周五晚上把時間空出來吧,他訂了南城的位子。
南城是B市最有名的餐廳,消費頗高,費安安他們來了兩年都還沒舍得去,這回一听有人請客去那,商婷立馬就變了態度,嗯,知錯能改,小伙子還算不錯。
白榆清白她一眼,請你吃好的你就樂成這樣,像你這種人,放在抗日戰爭年代,絕對是做漢奸的料。
白榆清!你說什麼?!商婷大怒,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幾人在這小小的陽台上就鬧開了。
陽光明媚的夏日上午,花草茂盛的陽台,三個年輕的女孩子就這麼笑鬧在一起,笑聲一串串地傳開,時光正好!
周一,晴。七月七日。
又是一個黑色星期一,迫于生計,盡管百般不情願,費安安幾人還是打著哈欠擠在人群中搖搖晃晃的趕地鐵上班。
前兩天因為意外情況,費安安不小心贏了商婷一次,昨晚商婷硬要拉著她一決勝負,打電子游戲到半夜的後果就是,費安安今天尤其的困,即便是在辦公室,她也不停地打盹,頭一點一點的,坐她對面的商婷沒辦法,只好心驚膽戰地替她把風。
費費!商婷突然狠狠地向她扔了一支筆,費安安模模被砸疼的腦袋,不滿的抬頭叫道,干嘛!
只見商婷張大了嘴巴,看著她的身後,不停地向她擺手。
同時,辦公室里起了一陣騷動。費安安的位子是背對門口又是相當靠里的,見商婷這樣,她不禁有些好奇,誰來了?這樣想著,便回頭去看。
有個女生站了起來擋住了她的視線,費安安听見周圍一片驚嘆聲,更好奇了,半起身一看,一個高大的男人西裝革履,面目俊朗,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幫人,不是高漸離是誰?!
她急忙縮回腦袋,與此同時,商婷低聲斥道,我讓你躲起來,你站起來干什麼?
費安安辯駁道,我哪知道是高漸離啊?!說罷,便縮起了身子,埋著頭,心里祈禱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右耳邊傳來白榆清清清淡淡的聲音,呦!他皮相真夠好的,本人比鏡頭上還好看。
費安安一直用手撐著頭,頭微微向下,面向白榆清這邊。
听見這話,便抬眼狠狠瞪了她一下,只見白榆清不以為然,眼楮一直盯著高漸離。
費安安一動不敢動,耳朵支稜起來,撲捉著高漸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眼看著白榆清的眼神定格在自己邊上,她咽了咽口水,心頭涌上一陣不祥的預感……
高漸離眼楮盯著費安安,一動不動,唇角含著笑意,也不說話。
陪在一旁的張偉後背出了一層冷汗,早听說這個新來的老總脾氣古怪,作風雷厲風行,一星期之後才是上任的時間,他卻說今天要先來看看運營情況,一幫人跟在後面看了一上午,也不見他多說一句話。
張偉見他盯著費安安,以為是他不滿意,心想可不能讓費安安害了自己,連忙厲聲道,費安安!高總來了,還不起來歡迎一下!
高漸離的眉毛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幾秒後便松開了,還是含笑看著費安安。
費安安心里叫苦不迭,想了想,還是不動,卻咬著唇不知該說什麼推辭,正在糾結中,她听見商婷騰的站了起來,心里大叫不妙。
商婷開口便說,經理,費安安早上睡落枕了,現在脖子扭不過來。
果然不出費安安所料,原本一片寂靜的辦公室立馬充斥了一陣陣的嗤笑聲,費安安漲紅了臉,恨不得埋進地里去。
有什麼好笑的?!我說的是真的。商婷理直氣壯道。
張偉皺眉大聲道,落枕了就站起來!
費安安無法,只能站了起來,低著頭,還得照顧商婷說的話,手按著脖子,悶悶地說,對不起,經理,我真落枕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嗤笑,費安安紅著臉,在心里罵著商婷是笨蛋。
只听高漸離含著笑意的聲音說道,想必費小姐的睡相不太好。
費安安被他的話一噎,一時氣起,騰的抬起了頭,瞧見高漸離挑眉,眼里笑意愈濃,只能仰著頭,連忙抓著脖子連聲哎呦。
高漸離促狹地笑道,既然落枕了動作還是小一點為好。
費安安咬著牙道,謝謝總經理關心。
高漸離眉眼彎彎,說道,應該的。
費安安正想仰著脖子坐下,突然一個粉紅的倩影向高漸離的方向跌了過來,她定楮一看,原來是劉冰。
劉冰想必是先得到了風聲,今天穿的格外嬌艷,一身粉色的修身職業裝,胸前一大片白皙的皮膚**在外。費安安的位子靠近茶水間,她正好可以裝著自己是剛泡好咖啡沒看清前面,向高漸離跌過去的時候還特意把豐滿的胸部往那邊湊。
劉冰當初就是靠這一招拿下張偉的,費安安還記得當時張偉那張驚喜的臉,那叫一個喜不自勝啊。
她突然有些好奇高漸離會怎麼應付,便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往旁邊躲了躲,準備看好戲,眼神閃閃盯著兩人看。
高漸離正看著費安安,眼角瞥到一個人影向自己沖過來,心下了然,又見費安安躲到了一邊,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便覺得好笑,回頭看看那個跌過來的人,一身惡俗的粉色套裝,胸前露著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膚,臉上滿是欣喜的樣子,他便皺起了眉頭,腳下不動聲色的向費安安這邊移了幾步。
費安安看著劉冰離他越來越近,心里一陣喜,不料眼角一閃,高漸離竟然躲開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劉冰便是一聲尖叫,「啊」的一聲,她趴在了地上,面色有些痛苦。
費安安見了,不自覺地閉了閉眼,這瓷磚的硬度可是讓人疼的狠啊,何況劉冰的胸又是後天人工制造,哎呦喂,這一下摔得可不輕……費安安想想都替她覺得疼。
高漸離一副驚訝的表情,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同情地看了地上的劉冰一眼,才對呆在一邊的張偉說道,張經理,趕緊送她去醫院看看吧,要是摔出什麼問題來就不好了,這可不算工傷。
張偉在一邊忙著點頭哈腰。
劉冰趴在地上,抬頭看他,滿臉詫異,她怎麼會看不到他剛剛躲開自己的動作?可是她都摔成這樣了,這男人居然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
高漸離一低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劉冰不禁打了個哆嗦,急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