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思見周百強這個神情,便知道肯定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含清,快走。」說完,拉住林含清的手,在後面跟著周百強。
而因為這二少爺每天晚上都要鬧病,所以周百強為了下人的安全,準許他們晚上可以不出來。所以知道一听到「二少爺鬧病」的消失,這周府便立刻會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不論男女,不論老少,全都躲在了自己的房中。
全都害怕自己被那個周易給傷害了。
也正因為今天晚上沒有人出來,所以僵尸才敢明目張膽的跳著走。他一蹦兩蹦,便追上了張九思。
「二弟——」隔著老遠,屋子里面便傳來了周禮痛苦的叫聲,這幾人更加快了腳步。
「阿禮,那人」周百強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便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周禮此刻正躺在地上,頭上面流出了鮮血,萎靡不振,臉色煞白。而中了魔障的二兒子周易,正奸笑著看向自己。
那潔白的小虎牙上面,滴出來幾滴鮮血。而它的臉就好像是被用白面撲過一樣,煞白煞白的。那眼楮依然是一點神色都沒有,黑洞洞的。
「爹,你來了。」周易輕輕的說著,笑容也越來越大了。
周百強雖然每天晚上都會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是想不到今天晚上竟然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還會說話了。本來听自己病重了三個月的兒子說話,應該很高興的。
但是周百強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是毛骨悚然。因為那聲音根本就不是他兒子的聲音,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淒慘。這讓周百強更加相信,自己家里面——有鬼。
而如今,那鬼正霸佔著自己兒子的身體。
「爹,嘿嘿嘿嘿」周易慢慢的靠近著周百強,而周百強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好似被灌上了鉛,根本就移動不了半步了。而嘴好像也被封了起來,說不出話來了。
眼見著那煞白的雙手正向自己抓來,周百強發現自己真的是呼救無門了。
「快躲開。」張九思在側面用力的一撞周百強,叫他閃到了一旁。而摔在地上的周百強,一下子就有了知覺。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周百強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向旁邊躲去。
「你這臭道士,竟然也敢破壞老娘的好事!」周易大聲的說著,雙手指向了張九思,用力一擺,「啪」張九思好似是被什麼東西大力的打了一下,身體向門上面撞去。
「誒呦——」張九思立刻站了起來,揉著自己疼痛的身體。急忙說道,「含清,快點去救阿九。」
說完話,他便從口袋里面拿出來三張符咒,警惕的看著周易。而林含清則快速的向房中跑去,周易也沒有管他。
「啊——」僵尸大叫了一聲,向周易沖了過去。身體用力一跳,隨後雙手向周易戳去。周易冷冷一笑,「原來是個趕尸的。」說著話,左腳用力一踹,揣在了僵尸的胸口,「啪」僵尸飛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張九思已經欺身上來,一張符咒貼在了周易的額頭上面,周易一下子便不動了,張九思呵呵一笑,「原來也不厲害呀。」剛說完句話,「 里啪啦」那符咒一下子就成了黑色。
「這是什麼東西?」張九思驚恐的說著,自己這符咒可是百試百靈,怎麼今天會不靈了呢?難不成是這鬼的年頭太多了,已經成精了?剛想到這里,月復部便傳來了一陣劇痛,接著張九思便飛了出去。
「嘶」張九思倒吸著涼氣,心中既是驚恐,又是疑惑。心中依然想著那個問題︰為什麼這個鬼不怕自己的符咒呢?
林含清跑到了房中,見自己的師兄此刻正垂著頭,昏迷了過去。林含清立刻跑到了柱子旁邊,把繩子解開了。茅阿九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還好有林含清在旁邊,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將茅阿九抱了起來。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你醒醒呀!」林含清看著茅阿九閉著雙眼的模樣,心中很是難受,好似師兄永遠都會這樣睡下去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想到這里,眼楮濕潤了,淚水順著臉頰落到了茅阿九的臉上。茅阿九的眼楮動了動,緊緊的蹙著眉毛,林含清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師兄,師兄。」他輕輕的叫著,眼楮盯著茅阿九看。
茅阿九「嗯」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楮。他只是感覺現在頭昏的難受,而當他一睜眼就看到含清時,也不禁驚訝了起來。
「含清,你沒走嗎?」茅阿九強忍著難受,一臉緊張的看向了林含清。
「師兄,外面那人他」林含清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此刻周易已經咧著笑容,走了進來。
那雙沒有一點神色的眼楮,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林含清只感覺自己好像被涼水由上而下,澆了一樣,渾身發涼,雞皮疙瘩也出來了。
「嘿嘿你們師兄弟還真是情深意重呀?」周易的笑容,叫人毛骨悚然。
茅阿九只知道,自己當時正捆在柱子上面,這時候外面忽然進來了一個少年。然後他沖著自己吹了一口氣,自己便昏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你是什麼?!」茅阿九將顫抖的林含清輕輕的摟到了自己懷中。讓他不再害怕。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林含清的肩膀。
「剛才那口氣如何呀?」周易笑嘻嘻看著茅阿九。
茅阿九單手伏地,慢慢的站起來了。晃動了一下迷糊的腦袋,剛要說話,忽然門口傳來了聲音「啊——」接著便是一個影子閃了出來,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僵尸。
只見僵尸雙手用力的向周易的後背戳去,而周易則身子擺動,落到了另外一邊。茅阿九立刻沖了上去,拿出正陽五帝錢,便向周易的胸口打去。
而也就是茅阿九動手的時候,竟然有一個女子從周易的後背鑽了出來,她用力一推周易的身子,自己則輕飄飄的落到了房梁上。
周易的身體一下子就貼到了茅阿九的身上面,張九思這個時候也從屋子外面進來了,單手揉著自己的胸口,「阿九,那個」張九思指著周易焦急的說著。
「前輩,那個人就是她了。」茅阿九看向了房梁上面的那個肥胖的女子,張九思順著房梁看過去,不禁一愣,「你是翠花?!」張九思驚訝的說道。
「翠花?!」茅阿九疑惑的看向了張九思,順便將倒在自己懷中的周易,放到了地上,靠在他哥哥的身上面。
「不知翠花大仙在此,失禮了。」張九思笑呵呵的對著房梁上面那肥胖的女子,恭敬的鞠了一躬。
「怪不得不害怕我的符咒,原來是野仙呀。」張九思在心中暗自想著。
「沒想到在這里還有人能認識我,嘿嘿。」翠花笑著模了模自己的大臉,臉上很是驕傲。
張九思看著茅阿九疑惑的樣子,小聲的給他解釋道︰「這翠花是東北野仙之一,可以跟胡黃白柳灰相提並論。輩分也很大。」
「翠花?」茅阿九蹙起了眉頭,輕輕的念著。
「哼,馬家弟子竟然不知道女乃女乃的名字,真不知道灰家是怎麼教你的。」翠花在房梁上面模著自己的臉,不屑的說著。
「您知道我是馬家弟子?」茅阿九驚訝的看向了翠花,「如果不是馬家弟子,你現在還有命嗎?真想不到你師傅竟然是灰天龍。」翠花笑著說道。
「您您」茅阿九驚訝的口吃了,「你不用這樣驚訝,我是看了你的仙骨之後,才知道的。這個灰天龍,把我叫來了,卻也不現身了。哼。」翠花冷哼一聲,別過了臉。
「誰說我不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地下傳了出來,只見那地磚開始動了起來,鑽出來了一個腦袋,隨後便是胳膊,身子,最後是腿。
本來半昏半醒的周禮,看到這一幕,直接就昏了過去。而周百強則卻不敢進來。
「你可算是來了。」翠花在房梁上面哀怨的叫了一聲,身子又擺動,落到了地上。茅阿九很是疑惑,這個肥胖的女子,到底是怎麼能那樣輕盈落地的。
「翠花,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灰天龍笑嘻嘻的看向了翠花,翠花哼了一聲,不以為然,「你沒來,我倒是很快樂。每天晚上鑽到這個人里面,要吃什麼就吃什麼,可也算痛快的很。」
「阿九,來,我給你介紹。這是翠花,你就暫且叫她翠花姑姑吧。」灰天龍笑著看向了茅阿九,但是見茅阿九眼神迷離,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在茅阿九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茅阿九只感覺頭腦一下子就清醒了。
「翠花,你那**煙可別對我的徒弟用。」灰天龍看向了翠花,這**煙可是有副作用的,會讓人頭腦發昏,而且不記得事情。如果長時間不解的話,那就會痴呆了。
翠花也沒有說什麼,擺動著自己那豐滿的臀部,一**坐在了椅子上面。
一旁的僵尸看向翠花,沖著齜著牙,「你看什麼,當心我廢了你。」翠花冷冷的說著,雙腿一盤,坐在了椅子上面。從懷里面拿出來煙袋鍋子,抽了起來。
「翠花,你怎麼來這里了?」灰天龍不解的問道。
「還不是這小子,那天晚上走夜路,把我給撞了。說叫我等著,回家給我找大夫醫治。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是說瞎話,這一走就沒有回來了。再加上我又沒有你的消息,索性就在他的身體里面呆著了。」翠花輕輕的說著。
「那也怪在小子。阿九,你怎麼來這里了?」灰天龍轉過頭又看向了茅阿九。
茅阿九低著頭,撓了撓頭,「我是被他抓來的。」茅阿九指了一下地上的周禮。心里面還是很感激翠花的,如果不是她呀,自己很有可能就被周禮給推倒了。到時候自己可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含清了。
茅阿九一想到這里,就渾身難受,雞皮疙瘩起來一層。
「這周家人怎是如此。」灰天龍不屑說著,眼神也冷冷的看向了地上的那兩個昏倒過去的人。
「我給您介紹一下吧,這是龍虎山的前輩張九思。」茅阿九看灰天龍要生氣了,急忙打岔說道。
灰天龍看向了張九思,沖他點點頭,「龍虎山,不知道天虛子可還好呀?」張九思一愣,急忙說道︰「那是先師,已經去世多年了。」張九思沒有想到這人竟然認識自己的師傅。
灰天龍嘆了一口氣,「唉——想不到三十年前一別,竟然是最後一面。待我有機會,一定去祭拜他。」
「我代先師謝過前輩。」張九思又行了一個禮,這人既然和師傅相交,那便也是自己的長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