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夜晚,無邊的恐懼,正無限的襲來。
茅阿九心中仔細一想,這也在確實在情理之中。
自己和張九思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力氣。不正好是殺了自己和張九思的好時機嗎?而听她剛才話的意思,她本來想要派那些人來殺了自己和張九思,但是卻沒有想到,那些人都我們誅滅了。
現在只好親自出手了。
林含清和咸志行坐在馬車上面,「啊——」林含清捂住了胸口,一種莫名其妙的疼痛感忽然襲來,一點征兆都沒有。
咸志行看向了林含清,「怎麼了?」咸志行剛剛也感覺到有一種恐怖的氣息從樹林之中傳了出來。
那種寒冷的陰風,叫自己不寒而栗。
「胸口忽然好痛」林含清緊蹙眉頭,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胸口,頭上面出現了汗水。而此時那僵尸也開始不老實,哆嗦了起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咸志行看向了那僵尸,那僵尸渾身哆嗦著,忽然沖著天空大叫一聲,「啊——」露出了那參差不齊的牙齒,還有那四顆明亮的獠牙。
「當」僵尸用力一跳,鑽到了樹林之中,黑夜瞬間將它吞沒了。
「會不會含清,你和小風還有車夫,三人在這里呆著。我去去就回,如果天亮了我沒有回來,你們就趕緊離開這里,知道嗎?」咸志行緊張的說著。
這還是林含清第一次听到咸志行說這麼多的話,眼中不知道為什麼噙滿了淚水,輕輕的點頭。
「走了。」咸志行轉過身去,便要鑽到那黑暗中去。
「大師兄——」林含清大聲的叫著,咸志行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林含清。「平安回來。」林含清小聲的說著,低下了頭,淚水也流淌了出來。
咸志行冷笑一下,進入了黑暗之中。
「小心應付,這應該是一個百年以上的東西。」張九思艱難的說著話,將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了嘴邊,咬出了鮮血,隨後在桃木劍上點了七下,「漫天雨花」張九思大喝一聲,身子跳在了半空中,左手用力的甩了出去。
剛一跳出去,身子便立刻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嗖嗖嗖」金色的雨點,從那桃木劍上面濺落了出來,而那黑色的東西急忙退了回去。
「快去找喜神。」張九思雙手持劍,站在地面上,冷冷的看著前方。
茅阿九應了一聲,便要移動腳步。可是卻忽然感覺大地在震撼。
「哈哈哈想走」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沒有那麼容易。」男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茅阿九所站立的地方,忽然露出了許多的樹根,盤根交錯,向茅阿九的身上面纏了過來。
「是柳樹精。」張九思急忙轉過身子,大喝一聲,「疾」一柄桃木劍射了出來,扎在了那樹根上面,流出了鮮血。那樹干立刻散去了。
「柳樹精?!」茅阿九拿出了一柄銅錢劍,正是明清子留給他的。
「這只是一種傳說,沒有想到竟然在今天看到了。」張九思靜靜的看著前面。而剛才那黑色的東西,便是那柳樹的樹枝了。
張九思的頭上面已經出了許多的汗水,很明顯剛才用的力氣太多了。現在每動一下,都是需要用意志來控制的,否則很可能會倒下去,睡過去。而那樣,就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那喜神也不可能再找到了。
「這東西要如何破?!」茅阿九感覺到了無窮的恐懼,這黑夜之中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東西涌出來,這種感覺教他害怕了起來。
若真的面對面,茅阿九或許還不會怕。可就是這種在暗地里面,就好似毒蛇一樣。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便會咬上一口。而那口,便是致命的。
茅阿九知道身為一個茅山道士,面對妖魔不能畏縮,更不能後退。一定要首當其沖,勇往直前。可是,他一想起小師弟林含清來,便不能這樣做了。
小師弟還很小,他不能拋下他不管。
「不知閣下大名,就算是死,也叫我們死個明白吧。」張九思拾起了桃木劍,將劍戳在了土中,雙手背後,看向了黑夜中。
「你不是說了嘛,難道還用我重復嗎?」傳來的是男女混合的聲音,好似這柳樹精是兩個人。
「沒有想到真的會是柳樹精。」張九思默默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嘀咕著。如果是自己體力都在的時候,都不會是這柳樹精的對手,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那怎麼可能打得過呢?難道今天真的要折在這里了麼?
捉了一輩子鷹,現在卻要被鷹啄了眼。張九思心中自然是很不甘了。
可是奇怪的是,這柳樹精依然在黑暗之中,沒有出來,好似是在給張九思和茅阿九一點機會反擊。
「前輩,咱們要如何做呢?」茅阿九來到了張九思跟前,小聲的問道,眼楮時不時的看看前面那黑暗的深處。
張九思沉默了一會,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茅阿九,眼楮一亮,說道︰「有辦法了。一會就」張九思趴在了茅阿九的耳朵上面,小聲的說著。
少頃,張九思說完了,一臉興奮的看著茅阿九。
「那樣真的可以嗎?」茅阿九對張九思剛才的那個計劃提出了質疑。「放心吧,一定能成的。」張九思一臉嚴肅的拍了拍毛阿九的肩膀。
「好了,去吧。」張九思從地上拔出了桃木劍,一臉堅定的看著茅阿九。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看了看地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茅阿九點點頭,走到了張九思的面前,拿出了七張符咒,擺在了地上。看著那黑暗的深處,「柳樹精,既然想要殺了我們,那就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正面來一戰吧。」茅阿九堅定的看向了黑暗深處。
「哈哈哈」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子,既然你要死了。那也讓你看看…」男人的聲音,「我的真面目吧。嘿嘿」女人的聲音。
茅阿九站在那符咒面前,只感覺陰風迎面撲來,茅阿九也不禁哆嗦了一下,這實在是太冷了。
那黑色的身影在茅阿九的面前,一閃。隨後來到了他的對面。只見這柳樹精,明明長著一個男人的臉,可卻是女人的打扮,高高的發髻卷起,妖艷的紅色嘴唇,下巴上面是樹木的年輪。
這一副打扮,教這個柳樹精更加的詭異了。
「你你就是柳樹精?!」茅阿九驚訝的看著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嘿嘿,呵呵…」女人的聲音,「我就是柳樹精。」男人的聲音。
茅阿九面對這個柳樹精,後面的張九思在做什麼他完全看不見。而那柳樹精則看了過去,冷冷的笑道,「我先吃了你的魂魄。再去吃那個瘋老頭的,嘿嘿」女人的聲音輕輕的傳過來,而茅阿九也感受到自己的臉好似被什麼東西撫模了一下。
「想殺我,那可沒那麼容易。」茅阿九身子一滾,銅錢劍粘到了一張符咒,便向那柳樹精的腰攻去。
而這柳樹精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待茅阿九快要靠近他身子的時候,忽然茅阿九感覺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給縛住了。回頭一看,發現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樹根給纏住了。
茅阿九咬破食指,在那上面一抹,「刺啦」一聲,青煙升起,那樹根退到了土里面。那柳樹精輕輕一笑,「小子,你就這點本事。」女人的聲音,「那可不是我的對手。」男人的聲音。
他的話音剛落,迎面便向茅阿九飛過來了一個粗大的樹枝,茅阿九矮身躲過,「嗖嗖嗖」又有許多跟蔓藤飛了過來,黑色的蔓藤好似無數條黑蛇一樣,茅阿九來回躲閃,捉襟見肘。
而張九思卻站在原地,跳著詭異的舞,手里面的劍也時而指天,時而對地,好似瘋癲了一樣。
茅阿九拿出了捆仙繩,將那些飛過來的蔓藤全都捆在了一起。那些蔓藤開始左右的搖擺著,想要掙月兌開,但是卻只能無謂的發出一些「青煙」而已。
「這捆仙繩倒是不錯。」女人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茅阿九這才發現,原來這些蔓藤全都是從他那衣服下面鑽出來的。而此刻那柳樹精的手竟然變成了樹木的模樣,「呀——」柳樹精大喝一聲,樣子也崢嶸了起來。
那變成了樹木一樣的胳膊,用力的向茅阿九打了過來。
茅阿九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啊——」這樹木來的勁力十分的強大,茅阿九打到了空中,「砰!」沉重的落地聲音,傳了出來。
茅阿九雖然身子有山貓的柔軟,可還是折斷了幾根肋骨。茅阿九想要站起身來,但用胳膊一撐,卻沒有撐住,摔在了地上。
兩肋傳來的痛苦,叫茅阿九咬緊了牙。汗水從頭上面冒了出來,緊緊的蹙著眉毛。茅阿九再一次的用力,支撐起半個身子,吐了一口鮮血,斜著眼楮看向了柳樹精。
那柳樹精笑嘻嘻的看著茅阿九,「怎麼?摔疼了嗎?」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配合那嫵媚的樣子,叫人惡心了起來。
張九思依然跳著那奇怪,詭異的舞,好似徹底進入了瘋狂狀態。就連茅阿九受傷,他都沒有一點的反應。
柳樹精倒也沒有去理那張九思,反而是看向了茅阿九。
「你這身體」女人的聲音,「倒是不錯。」男人的聲音。柳樹精蹲在了茅阿九的面前,微笑著看著茅阿九。茅阿九真的想要趁現在就拿摔落在一旁的銅錢劍,一劍刺進這柳樹精的心中。
但是現在動一下都十分的苦難,就更別說去刺柳樹精了。就連現在這樣,都是硬撐著呢。
「嗯——呵呵…」柳樹精用力的在茅阿九的身上面聞了一下,「竟然吸收了一只五百年貓妖的功力,嘿嘿」柳樹精露出了自己那潔白的牙齒,「你這身體可比那喜神好多了。」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而柳樹精的眼楮也轉了起來,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