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陌坐在酒吧里,就起酒杯喝了一口,那種酒精的味道讓她覺得惡心,卻忍著將那一口咽下。酒液劃過喉嚨,品不出甘甜,只覺從口腔到喉嚨,一路下去,只余苦辣,刺激著她的神經。沒有吃任何東西,空空的胃里只剩那些酒液在翻江倒海,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一杯接一杯的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腦袋暈暈沉沉的,分不清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真實。這世界似乎一直都是真真假假無法分清。
一切都在他的設計中。她知道公司的總部在法國,她知道陳曉宇也在法國,工作是輕舞飛揚介紹的,甚至把筆試的考題都透漏給她,可是,她就是神經大條的沒有將這些聯系在一起。
甘願低賤,不知廉恥!這是他曾經對她的評價。而如今,她所有**不堪回首如夢靨般的過往被他悉知後,他又會如何看待自己?一切真是應了他的話。
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後整個人近乎是從高腳凳上被拎了起來,一路直到酒吧外面。
錦陌看著那張表情看著不似分明的英俊的臉。這張臉曾經讓她是怎樣的夢縈魂牽,而如今,真真切切的就在她的眼前。她卻是一心想要逃離,不由得沖他怒道︰「你憑什麼管我?」
「因為我是你上司。」陳曉宇聲音平靜道。
錦陌諷刺一笑,狠狠的咬了下嘴唇,醉眼迷離的看著陳曉宇不無諷刺道︰「什麼我的上司?我的上司就可以管我的私人生活?我真的要做什麼,上帝都管不著!陳曉宇?或者,飛揚!輕舞飛揚!!」
一直在想輕舞飛揚是個怎樣的人,一直覺得他該是和陳曉宇一樣優秀的人。卻未曾想過他就是一直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是她一直所愛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所有不堪的過往,這讓她如何還能坦然的和他相對?
醉眼迷離中分明看清陳曉宇的瞳孔驟然縮緊,甩開那只鉗制著她胳膊的手,轉身就要走。可是剛轉過身胳膊再次被鉗制,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人已經被塞進了身邊的黑色輝騰里。隨即嘴唇已經被溫潤的觸覺覆蓋。大腦一片空白之後,錦陌瞪大眼楮看著陳曉宇近在咫尺的眼,他雙眼緊閉著,秀長濃密的睫毛重重的覆蓋在他的眼瞼上不停的顫抖。
錦陌身體一僵,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胃里頓時擎攣。
已經不是沒經過情事的青澀少女,他身體的反應她又怎會不知。只是這個人明明是自己一直所愛的人,可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對這些事的本能排斥。
心頭的疼痛尖銳的呼嘯而過。輕啟唇齒,含住那瓣溫潤的嘴唇,眼里一片氤氳,索性閉上眼楮,恨恨的朝著那瓣溫潤的嘴唇咬了下去,然後整個口腔乃至胸腔里全是腥甜的血腥味。
陳曉宇也覺察到錦陌身體的變化,心頭一陣刺痛。松開她的唇,卻依然將她擁在懷中,附在她耳邊心疼的低語道︰「蘇錦陌,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很像只刺蝟。」
錦陌任由陳曉宇抱著她,她不再反抗,只是任由淚水肆意涌出。這麼多年的相思,這麼多年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她知道自己像只刺蝟,可是如果沒有刺,她該拿什麼保護自己?刺蝟沒有了刺還能再活下去嗎?
沾滿淚水的臉悲戚一笑,不無諷刺道︰「陳曉宇,你總像神一樣站在那麼高的地方,我循著你的腳步追隨而來,我拼盡了全力還是追不上你,一次又一次,被你拋在了流年里。我想要忘記你,我真的快要忘記你了,你卻又這麼強勢的闖入我的世界里,然後呢?你又會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沒想怎麼樣。他在法國時暗自操縱幫助鼓勵她,讓她在她的崗位上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優秀,在他回國後順利的將她調到自己身邊做自己的助理,只為了能經常看到她。她一直把他放在心里,嘗盡相思之苦,他知道。而他又何嘗不是,甚至比她的相思更長,可她卻不知道。有些事,他無法跟她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