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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南院行

日上枝頭,五千鐵騎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向著膜托國南院進發。

李清風受小王爺蕭定遠邀請前往南院覲見膜托國鎮南王,也在隊伍之中。在出發之前,他給蘭山關發了一封書信告知此事,並向趙宏要求,將杜三、趙極、葉明留在自己身邊听用。

此刻,李清風與蕭定遠並排騎行在最前方,身後跟著杜三、趙極、葉明。小公主拓拔紅燕因昨夜之事生蕭定遠的氣,因此騎行在隊伍的中間,此刻正氣鼓鼓的低聲說著什麼「yin賊」、「負心漢」。

「清風公子可知我為何會找上你。」蕭定遠突然向李清風問道。

「小王爺,我不過是個偶然,即便沒有在下,你也會去蘭山關的。」李清風微笑著答道。

「公子說的不錯,若是沒有你,近期我也會去一趟大周的。」原本蕭定遠打算帶著重禮去京師,尋求恩師鄭玄的幫助,覲見大周太子殿下,陳說利弊,以求能夠達成結盟。

但此間有三難,一是他的恩師鄭玄從不過問朝政,或許不會幫他,說不定他連太子的面都見不著;二是,他與太子並無交情,太子不一定會相信的話;再者,他知道大周久無戰事,朝中權貴並不願驟起戰端。

所以若按照原先的安排,結盟之事其實機率並不大。但與大周結盟關系膜托族生死存亡,卻又不得不行。

因此,在部下帶著那伙馬賊,拿著李清風等人的畫像找到南院王府時,他毫不猶豫的告訴父王答應下來,並立即率領五千鐵騎飛奔到蘭山關外。原本半日的馬程,結果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趕到了,可見心情之急切。可憐胡服大漢還以為蕭遠候被自己的一萬金打動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為了李清風。

「我听說公子常年在外游歷,此時來到蘭山關,真是天佑我族。」

「小王爺嚴重了,在下只是一個白丁而已,怕是會讓小王爺失望。」

「誒~,有清風公子相助,膜托與大周再結同盟之事,便已成功了一半。」

「過獎了。」

事實上,李清風並沒有對結盟之事表示支持,他何嘗不知蕭定遠如此說是想將其拉入局中,只是現在還不是自己表態的時候。

就在李清風和蕭定遠說話之間,隊伍的後方突然一陣騷動,蕭定遠不由得叫停了隊伍。

「小王爺,赫魯將軍把那伙‘馬賊’放走了。」一個膜托騎兵從後隊跑來對蕭定遠說道。

「什麼?好大的膽子,給我把他押上來。」蕭定遠大怒說道。立時,幾個親兵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雄壯,滿臉絡腮胡子的膜托人將軍便被親兵押到了前隊。

「赫魯,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放他們走的。」蕭定遠一見絡腮胡子便大聲呵斥道。

「小王爺,人是我自己放的,和別人沒有關系。事情我已經做了,您責罰我吧。」赫魯面無表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可知大王已經將他們許諾交給清風公子了,人既然被你放走了,你自己向清風公子謝罪吧。」說著蕭定遠向李清風拱了拱手,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

「媽的,人死不過頭點地,赫魯不是怕死的人,清風公子我便用我的這顆頭顱賠你吧。」說罷赫魯猛一咬牙,便伸手抓向腰間的佩刀,他認為李清風是一個周人,必定不會饒了他。

「赫魯將軍且慢,還請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李清風見他抽刀便要自殘,連忙出口制止。

「你可知他們是殺人越貨的馬賊?」

「昨日我就在帥帳中,當然知道。」

「既如此,你為何要放走他們?可知你是兵他們是賊。」

「那為首之人曾經救過我的性命,今日放他走是為報恩。我是兵他是賊,日後若再相見,絕不容情。」

赫魯這句話說的義正言辭,李清風听著不由點了點頭,他雖然惋惜胡服大漢被放走,斷了一條線索,但自不可能真讓南院的愛將自裁謝罪,于是向蕭定遠說,「赫魯將軍乃是重義之人,小王爺還請饒過他這次吧。」

赫魯乃是蕭遠候手下有名的猛將,蕭定遠自是不願殺他,于是便順水推舟饒了他。「赫魯,這次權且記過,留待日後將功折罪。還不快謝過清風公子。」

「多謝清風公子不殺之恩。」說罷赫魯向李清風抱拳深施了一禮,大步退了回去。

「yin賊」。

小公主拓拔紅燕的聲音突兀的冒了出來,這一次聲音並不大,但附近的人還是听見了。李清風循聲望去,只見其正氣鼓鼓的看著自己。

「蕭姑娘,一向可好。」李清風十分無奈的問道。

「死yin賊,不許跟我說話,我也不姓蕭。」

拓拔是膜托國的皇姓,在膜托國凡是姓拓拔的人都十分惹人矚目,因此小公主每次和拓拔飛雁外出,都將自己的姓改為蕭。李清風兩年前遇到小公主時正是在野外,當時她自稱蕭紅燕,所以現在叫她蕭姑娘。

「紅燕,怎麼能這樣說話。」

「負心漢,我沒你這樣的表哥。」

拓拔紅燕說罷,悠然撥轉馬頭,自顧自的向後隊騎去了。留下李清風和蕭定遠面面相覷,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隊伍從新開始上路。

膜托國南院王府設在蘄州城,離蘭山關不過一百余里路,正是大草原與戈壁相交之處,快馬幾個時辰便至,平常半日也可到達。

日頭正中,蕭定遠一行堪堪抵達了蘄州城,他命人將李清風四人引去驛館休息後,便馬不停蹄的帶著小公主覲見鎮南王去了。李清風四人也因為上午舟車勞頓,當下各自休息去了,一時無話。

第二日中午,鎮南王在南院王府設席宴請蘭山關使者,李清風才見到了那位膜托國的二皇子鎮南王殿下。

膜托人本是游族,自古以來過著游牧生活。但自從統一東部東部草原後,歷代大汗都十分仰慕大周文化,便也學著周人在大草原上建起了許多城池,蘄州城便是膜托國最南部的城池。不過蘄州城在修建之初卻只是一個小軍鎮,後由于靠近大周,兩國邊貿繁榮,其經濟地位不斷上升,規模不斷擴大。二十年前,剛剛繼位南院大王的蕭遠候索性將南院王府的治所也搬到了蘄州城,因而蘄州便也成了南院的軍、政中心。

南院王府大廳內,杯盤影盞,觥籌交錯,蘄州城幾乎所有有名望的貴族都到來了。

「清風公子,孤再敬你一杯。」說話之人正是膜托國二皇子鎮南王,他本名拓拔鴻基,已是而立之年。關于李清風的一切,昨日蕭定遠已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因而知道李清風對于兩國結盟的重要性。

李清風聞言不由大大的皺了一下眉。才小半會兒,李清風就已經和拓拔鴻基對飲了十余杯酒了。北地酒列,再喝下去,恐怕自己今日只有橫著出去了。想到此,李清風不由得再搖了搖頭,這鎮南王對他真是熱情過頭了。

「鎮南王殿下敬酒,清風本不該推辭,奈何在下受趙宏元帥之命,今日來到南院,當以國事為先,他日殿下若再有所命,清風自當一醉。」李清風推辭的說道。

「殿下,既然清風公子有令在身,不宜多飲。小弟新近得到一種上好茶葉,就放在書房之中,不如殿下和清風公子移駕到在下的書房,一起品茶解解酒氣。」蕭定遠見李清風已經服軟,便向拓拔鴻基進言道。他在大周求學十年,早已習慣喝茶,所以書房內有許多好茶,但卻都非是新近所得。

「嗯,清風公子和定遠說的不錯,國事為重。不過這一杯酒本王已經敬出,我們膜托人沒有收回的酒,清風公子還請再喝一杯。」說罷,拓拔鴻基仰頭一飲而盡。

李清風無奈只得又喝下了一杯酒,他知道這是膜托人千百年來飲酒的習性。

「哈哈,好,我們就去定遠的書房喝茶解酒。舅舅,你幫我好生照顧大伙,還有清風公子的手下。」拓拔鴻基對蕭遠候說道。

「殿下和清風公子盡管去就是,定遠你好生陪著。來,大伙繼續喝酒。」

如果說蕭遠候在沒見過李清風之前,或許還對其有所懷疑,畢竟這個人自己不認識,名氣也不高。但當自己向趙宏討要的疑犯李清風,以蘭山關使者的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便不由得將李清風高看了一眼。蕭遠候與趙宏相較三十余年,自然知道這個號稱老頑童的蘭山關大元帥,並不是省油的燈,李清風能得他看重,必有過人之處。

因此,蕭遠候對李清風也是十分的客氣了。當然,如果蕭遠候知道李清風還是文若的學生,恐怕還會高看許多,文若這小老兒他可是十分敬重的。

拓拔鴻基沖蕭遠候點了點頭,隨即微笑著向李清風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清風會意,于是吩咐杜三、趙極、葉明午宴過後,先回驛館休息。便跟著蕭定遠走出了大廳,轉到了後殿。他知道正事才剛剛開始,自己必須清楚的了解膜托人的情況以及打算,這才是蘭山關大元帥趙宏交給他的真正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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