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鴻翔在那邊也急得不行,「別急,我馬上飛回去陪你。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至少還得八.九個小時。」
「乖,先別哭了,不然你沒力氣生了。」廖鴻翔在那邊哄她,「老婆,不行咱就破月復產吧,我不忍心讓你受這份罪。」
「不行!」夏小沐這時候抹了一把眼淚,堅決地說︰「順產的寶寶才更聰明更健康,我一定要順產。」
「那你不是痛嗎?我是心疼你。」
夏小沐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沒事,老公,雖然痛,但是我一定能挺過去的,以我對寶寶的疼愛,這點痛不算什麼。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在干什麼呢?」
「我在打听回南城的機票。」廖鴻翔說完,又在那邊問人︰「回南城的航班最早的還要多長時間起飛?」
夏小沐一听,覺得不妥,趕緊說︰「老公,你先不要回來,公司的事要緊。就算你回來了,你也沒法讓寶寶趕緊生下來啊!」
「行了,你別管我,我知道該怎麼做。」廖鴻翔還在那邊繼續詢問航班情況。
這時,又有孕婦發出一陣嚎叫,夏小沐的疼痛感頓時增加了很多倍。廖鴻翔顯然在電話那端也听到了,趕緊安慰她︰「別怕,我雖然不在你身邊,但是醫院安排替你接生的醫生和護士我都一一打過招呼了,她們的醫術你可以放心,而且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她們說,她們會盡量滿足你的。」
「我現在的要求就是……你先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先別回南城……」
那端,廖鴻翔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很低沉的聲音說︰「貓咪,現在就算你想要我回去陪你,也回不去了,因為,這邊突然開始下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今天飛南城的最後一班航班都被取消了。不過,我已經訂了明天最早的那一班飛機,現在先去開會,爭取在飛機起飛之前將這邊的事情圓滿解決,然後回去陪你。」
「既然這樣,你就先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反正我現在就只能等著正常分娩,沒什麼事,只是痛點而已,不過我能承受的。為了寶寶,我這個當媽的,得勇敢起來,為寶寶做很好的榜樣才行。所以,你別擔心我了,趕緊去忙去吧。乖哦!」夏小沐在這端,又是勵志又是寬慰地說著。
可是廖鴻翔的電話一直都沒掛,一直不停地跟夏小沐說著話,他想以這樣的方式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疼痛這件事上。夏小沐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他。她听到他離開機場之後,直奔分公司,然後是召集一幫人開會。在開會的時候,他的手機也都沒掛,但是他會在發言的間隙或者其他人發言的時候跟她說話。听著電話那端時不時傳來廖鴻翔的聲音,夏小沐確實安心了不少。雖然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是听著他的聲音,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心里暖暖的。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那就是︰痛並快樂著。
到後來,夏小沐都有些疼到麻木的感覺,耳機一直戴著,廖鴻翔一直不間斷在那邊講著話,夏小沐隔會兒就發出「嗯」、「哦」、「哼」,不想他擔心。不知道到了夜里什麼時候,廖鴻翔在電話里說︰「貓咪,我剛跟醫院打了招呼,等會張阿姨會先進去陪你。她在烏青幫很多孕婦接生過,很有經驗。」
夏小沐雖然想著誰進來也幫不了忙,可是不讓進來等在外面的家人又不免要擔心一番。于是「嗯」了一聲。
張阿姨進來的時候還拎著一個保溫桶,倒了一晚出來,說︰「少夫人,生孩子可是體力活,你先喝些紅糖煮雞蛋,吃了這個你會非常有體力,可以縮短生產時間,從而間接達到減痛效果。」
「阿姨……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吃。」夏小沐現在渾身除了疼,沒有別的感覺。她早已經滿頭大汗,忍受疼痛幾乎已經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氣,無力到連開口說話,都特別費力特別累。
「可是少夫人,你還得忍受好幾個小時,而且疼痛的時間間隔會越來越短,也只會越來越疼,趁著現在還有力氣嚼東西,趕緊吃點補充體力才行。阿姨在烏青也幫人接生過,這種時候你越是不想吃就越是要吃些下去,不然你到時候沒力氣生啊,少夫人。」張阿姨說得情真意切的。
夏小沐想想也對,于是點了點頭。張阿姨便扶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喂下去。可是剛吃了幾口,她完全吐了出來。
「沒關系,這種時候很難下咽。可是少夫人,吐了也得吃。」張阿姨寬慰她。
夏小沐繼續喝,一小口一小口地。用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終于吃了兩個雞蛋,喝了些紅糖水,渾身上下都有了些力氣。張阿姨又拿出幾塊巧克力,說服著她吃下去。夏小沐感覺自己渾身都已經濕透了,疼痛也越發劇烈。可她還是拼命要緊牙巴骨,吃了一塊。之後,她真的是什麼也不想吃,也吃不下了。如果再吃,估計之前吃的都會全部給吐出來。
廖鴻翔在那邊一直沒掛電話。夏小沐已經忍受不了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控制不住地叫出聲來。這一夜,真的是痛徹心扉。
天亮的時候,疼痛的時間延長,疼痛的間隔明顯縮短。此時廖鴻翔已經上了飛機。
醫生在檢查了數遍之後,終于說︰「要生了。」
那一刻,夏小沐幾乎喜極而泣。她深呼吸,鼓足了勇氣。
醫生不停地在她耳邊重復說︰「呼吸要有規律,不要急,儲備好力量,下墜感極強的時候,你就嘗試用力,配合我的口令就好。用力時會有疼痛感,但是盡量不要扯著嗓子叫喊,這樣對嗓子不好。總之,要配合好我,不要隨便消耗力氣。听清楚了嗎?」
……
張阿姨不停地給她擦汗,緊緊握著她的手,不停地喊著「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