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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冤枉

幾個老嬤嬤們上來就七手八腳的行動起來,將沈扶風架的結結實實。

再看春泉,一臉的黑雲欲壓城欲催的模樣,心道一聲不好︰春泉怕是狗臉又翻了。

愛蓮短暫的迷茫後,已經沖了過來,一口一個「春泉姐姐」,問春泉這是做什麼?

春泉叉腰冷笑︰「自然是皇後恩典要見她!」指著沈扶風。

愛蓮心里的猶豫一閃而過,就听到春泉又冷笑︰「平素你們不是姐妹情深嗎?怎麼,眼下,你是怕了?」說完,春泉猛盯著愛蓮看了兩眼,嘴角的嘲諷顯出,一字一字的罵道,」虛情假意的東西!」

愛蓮的臉騰地漲的通紅,強忍著方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壓低聲音問春泉︰「敢問春泉姐姐,我哪里虛情假意了?」

春泉涼涼的丟下一句︰「你既是個好的,有種就跟來!」

沈扶風忙回頭沖愛蓮使眼色,口里又道︰「愛蓮,你快回去。」又道,「皇後娘娘心慈,自不會有事!」

愛蓮紅著臉紅著眼眶,抿著嘴,沖沈扶風搖搖頭,又示威般沖春泉昂起了頭。

春泉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眼見愛蓮跟了上來,沈扶風著了急︰「愛蓮,你回去!快回去!」

春泉沖其中一名架著沈扶風的嬤嬤使了眼色,那嬤嬤立馬從袖子里掏出個手帕胡亂一卷就塞進沈扶風的口里。

另有嬤嬤眼明手快的緊緊護在愛蓮左右。

愛蓮心里有些後悔,卻也趕鴨子上架了,轉念又一想,她與沈扶風一直在一處,沈扶風有了事,豈會讓她獨好?

當下,立場又堅定了。昂著頭自顧自的走了起來。

其中一名嬤嬤看著這樣的愛蓮就覺得有些眼熟起來……

沈扶風一路被賞猴般進了鳳儀宮。

桂嬤嬤冷冷的瞥了她兩眼,就沖春泉與架著沈扶風的幾名嬤嬤吩咐了一聲︰「且去東側殿先避避!」

桂嬤嬤眼楮一掃瞧見愛蓮,不由有些意外。隨之眼望著愛蓮,吩咐一名嬤嬤︰「將她嘴也堵上!」

幾人躲在東側殿。

沈扶風與愛蓮發不出聲音。看著她們的嬤嬤與春泉則也一臉警惕,並沉默著。

一時,東側殿安靜的落針可聞。

猶如平靜的湖面被人扔了一塊大石頭,鳳儀宮里忽然熱鬧了起來。

沈扶風就听到有宮人唱道︰「貴妃娘娘駕到!」

很快,烏拉拉一片行禮聲。

緊接著一聲婉轉若鶯啼的女聲響了起來︰「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的聲音隨之而響︰「貴妃,快請起!咱們姊妹多年,私下見面無需多禮!」又吩咐。「嬤嬤,請貴妃入座。」

那婉轉鶯啼的女聲再度響起︰「勞皇後厚愛,臣妾感激涕零,然禮不可廢!」

沈扶風在側殿听到貴妃與皇後一陣寒暄後。就听貴妃忽然話鋒一轉︰「近日臣妾听到外頭竟然有謠言傳太子殿下逼殺官員家屬,臣妾心中為姐姐擔憂,特地來看望姐姐,只盼著姐姐無恙……」

沈扶風在宮里的這段時間听到過自己與貴妃容貌相似的傳言,也曾揣測過皇後一直將沈扶風留在鳳儀宮的安園內的目的就是等沈扶風容貌恢復了。好去分羹貴妃在皇帝那里的盛寵。

只是沈扶風的容顏久久不曾恢復……

眼下,春泉待自己如此放肆,皇後不僅僅是把自己當成棄子吧?

听得貴妃如此說,心里自是猜測貴妃果然頗受寵愛,如此問皇後。分明是想看到皇後有恙才對。

她心里正思量時,一抬眼便瞥到春泉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沈扶風不由得心中一凜。

外頭貴妃那婉轉悅耳的聲音猶自傳來。

「臣妾听說朝堂上大臣們正為此事議論紛紛,民間也是一片討伐太子殿下的聲音。臣妾心里惶恐,偏偏那些大臣們還提到耀兒,說六皇子雖年幼,卻自幼勤奮好學,又有端莊穩重之態,可堪當挑大梁!臣妾與耀兒不免惶恐,倒是皇上听說了特地來安慰我與耀兒,皇上可說啊……‘是美玉難掩其華,是頑石難琢大器!’,一番話,倒讓臣妾心安不少……臣妾是心安了,又想到近日皇後娘娘怕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就來看望看望姐姐,還望姐姐節哀……」

沈扶風心道,貴妃好大膽子,這話直接是在跟皇後叫板!

皇後的聲音卻依然平靜無波︰「人的命天注定,生來什麼命就那就是什麼命。皇上看重耀兒,本宮身為耀兒的母後,耀兒的嫡母,也為他高興……可憐他打生下來就沒了親娘,好在妹妹把他養在名下,這份恩情……只是宮中也有傳言,本宮雖已盡力在壓制,卻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宮人造謠說,耀兒的生母的死亡是有人有意而為之……只可憐我的耀兒長大後是要報仇好還要報恩好!」

貴妃針鋒相對︰「罷罷罷!姐姐比明玉年長,明玉且讓讓無妨。只是有一點,明玉是個率直性子,不比姐姐說話向來雲里霧里繞。明玉一直覺得子嗣這種事不能強求,若強求萬一沒那命,得來的子有時無勝有啊!姐姐執掌宮中多年,自是懂得多。妹妹只有一事不明,還請姐姐指點迷津。」

皇後的聲音已隱含薄怒。

「妹妹,但講無妨!本宮身為一國之母,自是要容忍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狂言妄語,如此方能突顯本宮的母儀天下之風。想來,妹妹身為妃嬪,此生定是無機會領略本宮的心!」

貴妃的聲音依舊婉轉悅耳若銀鈴︰「臣妾听說咱們太子殿下不近,卻獨獨跑燕王世子那里勤快。」

貴妃悅耳的笑聲傳來,好似在忍極可笑的事︰「宮中是需整治一番了,有大膽的宮人竟然也敢編排皇後。連臣妾都有所耳聞,外頭傳皇後為燕王世子下了藥,又不許太醫院診治,差點讓燕王世子喪了命。哎喲,臣妾自是不信的,如今西北燕地富裕,又是重兵之鎮,皇後豈敢拿國事兒戲。尤其可惡的是那些編排造謠之人還說的有鼻子有眼,講太子很是沖姐姐發了一通火,就連皇上也沖姐姐發了火……臣妾自是不信的,只來討姐姐一句話,要如何整治那些多嘴的宮人。」

沈扶風就听皇後道︰「自是該拔了那多嘴宮人的舌下了油鍋炸的焦黃賞與宮人吃,妹妹既然已從本宮這拿了主意,大可讓手下人去做。不用心軟,倘若發現有妃嬪也在造謠,妹妹不妨將眼楮珠子也一並給摘了下來……」

一番狠毒的話,被皇後說的雲淡風輕。

偏生皇後的聲音又響起︰「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原諒弟子一時口出惡言,只是惡有惡報,弟子本著佛心行事……」

沈扶風正想不知貴妃會如何回擊時。不想春泉忽然拿起一個粉彩茶碗就地狠狠的摔了下去。

碎瓷聲分外清晰。

沈扶風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幾名嬤嬤推出西側殿,兀自倒在大殿上。

就有驚呼聲傳來。

依舊是貴妃婉轉悅耳的聲音︰「姐姐果是母儀天下,連姐姐宮里的宮女都如此有規矩。」

春泉已經沖了出來,直跪在地上不起,口里請罪。

「回皇後娘娘,這便是那名偷了你的鳳釵的宮婢。因皇後娘娘你交代下來,說想親自審一審這偷了金釵的宮婢,婢子就將她帶了來。不想,貴妃娘娘竟然後腳也來了,婢子怕貴妃娘娘見了這不要臉的宮婢惹氣上火,就特特將這宮婢好生看在西側殿。哪里知,哪里知……」

春泉一臉難為情,似說不下去了,又悄悄的瞥了一眼貴妃。

貴妃不由狐疑的望了過來。

皇後坐在鳳椅上,姿態優雅的抬一抬胳膊︰「盡管說下去。」

春泉應「是」,又戰戰兢兢的看向貴妃,「若是有沖撞貴妃娘娘的,還望貴妃娘娘海涵。」

貴妃心里狐疑更重,面上卻顯得越發波瀾不驚。

春泉回頭看了一眼被塞住嘴,按住身子的沈扶風方道︰「這名宮婢好生大膽,竟然說她長相與貴妃相似,料皇上見了,指不定還會賞她一個鳳釵!」

沈扶風瞪大了眼楮,拼命的想搖頭。身子卻被孔武有力的嬤嬤按的生疼。

貴妃身旁的貼身宮女盛夏已經起了座,走上前,沖沈扶風煽了幾個大耳光。

盛夏氣極,那幾耳光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沈扶風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眼淚強忍在眼眶里。

盛夏已經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不知尊卑的下作蹄子,就你那糟蹋鎮宅樣,也敢妄想與貴妃娘娘相提並論,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你又是個什麼德行。這幾巴掌且賞了你!」

皇後沖桂嬤嬤微微一點頭。

桂嬤嬤走上前,一把托住沈扶風的下巴,面上陰冷笑著︰「我且要看看你這賤婢究竟長得如何牛鬼蛇神,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說完,桂嬤嬤竟然「啊」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桂嬤嬤那聲「啊」吸引了過去。

皇後坐在鳳椅上,目光平靜中隱藏著興奮。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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