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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訓練有素,團團圍困住安然,長劍直直的朝她刺去。

安然冷冷一笑,劍已到近前,然而她卻處變不驚,動作極為迅速的揮劍一檔,瞬間凌厲的劍氣正中那人的胸口。

雖然那群人武藝高強,安然和銀塵的武功遠在他們之上,然而敵眾我寡,倒下的尸體越來越多,他們也漸漸的覺得吃力;安然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手中的動作卻是不曾有絲毫怠慢,飛快又是一劍,將身前的人一腳踢開。

銀塵本想飛身到安然近前,祝她一臂之力,然而卻被那群黑衣人纏住身形,漫天殺意中,他依然白衣飄飛,俊美的容顏上平淡如水,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凌厲的打斗中,安然被那群人纏住,無奈之下竟被逼退到了方才路過的崖邊,她不僅抬眸望了望前方,只見銀塵的身影漸漸模糊,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她飛快的擲出手中的劍,強勁的內力散發出來的凌厲劍氣將周圍的山石震落;那群黑衣人輕巧的避過,面無表情,雙眸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女子,瞬間發起猛烈的進攻。

然而就在她有些招架不住的時候,前方傳來踏踏馬蹄聲,只見她還來不及看清,身前青色的人影一閃,已是將那人一劍結束的性命。

待那人轉過頭來,平淡無波的眸子望向她時,安然不由得愣了愣,只見來人正是齊曄,熟悉的容顏依然清淡如蓮;他的目光也不過是停留了片刻,便收回視線,揮劍刺向身旁的黑衣人,與此同時,安然也穩了穩心神,毫不留情的繼續殺敵。

齊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長腿一掃,便將身前的人踢出十米開外,手中的劍凌厲攝人,時而變化無常,時而劍網密集,將攻向他的人化為無形,頃刻間便要了性命;安然雖然知道他武藝高超,卻不想如此厲害,當下也不由得心中佩服,兩人合力而攻,刀起刀落間,那群黑衣人便全軍覆沒。

安然冷漠的掃了一眼腳下的尸體,抬眸望向不遠處站著的男子,但見他青衫淡淡,如墨緞般的長發隨風揚起,遮擋住了一半容顏,猶如清風明月般霧靄齊齊。

「為什麼要救我?」遲疑了一瞬,安然終于忍不住開口。

聞言,齊曄清淺的容顏不由得怔了怔,然而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便恢復如常。

「剛好路過。」他的聲音淡淡的,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亦如他整個人一般,淡然如水。

安然靜靜的站在原地,雙眸盯著他,緩緩開口,「曄帝是打算回北齊嗎?」

「嗯。」齊曄點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俊美的容顏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

安然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風過無聲,懸崖處是萬丈深淵,抬眸看了看腳下,她正準備說話,卻听聞馬蹄踏踏,前方趕來十數人,只見當先一人鋒芒畢露,遙遙領先。

那人行至齊曄身前,便翻身下馬,動作干淨利落,十分恭敬的道,「主子,可有事?」

齊曄搖搖頭,聲音。淡淡,「無礙。」

說罷,便轉頭望向安然,清淺的容顏上仿佛蒙上了一層煙霧,只听他輕輕笑了笑道,「我走了,你,一路小心。」

一時間安然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著他清俊挺拔的背影,不由得開口叫住了他,「曄帝。」

齊曄停下腳步,回眸看著她,頓了頓,道,「我有名字。」

聞言,安然愣了愣,不僅有些好笑,盯著他有些遲疑的道,「齊曄?」

「嗯。」齊曄點點頭,恍惚中安然似乎看到了他綻開的笑顏,雖然十分淺淡,但卻在這晨曦微光中特別的耀眼。

「記住我的名字。」齊曄盯著她,雙眸平淡無波,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好。」安然笑著應了一聲,望著他清秀的身影,她不僅大聲道,「謝謝!」

齊曄仿佛置若罔聞,依然動作優雅的翻身上馬,這句謝謝或許也只有安然才明白其中含義,不僅僅是為了今天的相救之恩,亦或是萬花樓的傾心相待,舉杯對飲,醉香樓里把酒言歡,談天說地,九夷坡志同道合,賽馬成趣,也或許是秦淮河畔燈火搖曳中,他那句透著關懷的路上小心。

雖然不知齊曄是敵是友,但安然潛意識里卻不想將他當作敵人,這個人看似深不可測,甚至骨子里透著些冷淡漠然,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齊曄並非如傳言那般不近人情,如果可以,他們會成為朋友嗎?

想到此,安然不僅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突然又覺得很可笑,朋友?似乎這個詞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從她生命中消失了,如今更是今時不同往日,在利益的驅使下,她竟然還妄想做朋友,實在是天真的可笑。

「然然。」身旁傳來一聲溫柔的輕喚,安然不僅抬眸,卻見銀塵站在不遠處,正含笑凝視著她。

「阿塵。」安然淡淡一笑,眸含關切,盯著他道,「你沒事吧?」

銀塵搖搖頭,笑了笑道,「那些人傷不了我。」

銀塵的武功她自是知道的,即便再有百人相助,估計也傷不了他分毫,當下不僅笑著道,「幸虧有你,這一路刺殺不斷,實在是讓人膽戰心驚。」

銀塵淺淺一笑,雙眸望向遠方,聲音淡淡,「齊曄回國了?」

安然點點頭,淡淡的道,「若不是他,恐怕這場打斗不會這麼快結束。」

銀塵笑了笑,轉身便往前方行去,帶著些笑意的道,「走吧,路上耽擱這麼久,估計回到帝都還要些時候。」

安然也不多做停留,心里卻是將這筆帳記下了,好你個楚暮炎,竟然背後來這一招,早在先前那批刺客出現的時候,她便有所警覺;自己前去楚國的消息或許楚曜知道,亦或是齊曄也許知情,但他們兩人是絕不可能派出大量的殺手來取她性命。

然而這中間,楚暮炎與楚曜水火不容,楚暮炎難免利用她來報復楚曜,所以也就不難猜出是他派人殺她,只是安然卻不曾想到,這楚暮炎竟然派出自己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實在是愚蠢得可以;私自蓄養殺手,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估計此時,依楚曜的鐵血手腕,早已經將他的據點挖出來了,楚暮炎這次只怕是不死也要扒層皮。

想到此,安然不僅將楚曜的行為給狠狠鄙視了一番,依這男人的心思手段,又豈會不知楚暮炎背後的陰謀,然而他卻若無其事,不知道是太過于相信自己,還是根本不曾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只要想到或許有這種可能的發生,安然便不僅有些心浮氣躁,這該死的男人,前兩天還溫柔如水,如今卻將她置于危險的境地,實在是可恨,即便知道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也難免心中有些不舒服。

三天後,兩人終于回到了西秦,當安然再次踏入夏央宮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有宮人跪地叩首,清風笑著走出來,一臉哀怨的道,「你們兩個也終于舍得回來了?」

「有事耽擱了些時日,這些天帝京城沒有什麼事吧?」銀塵微微一笑,聲音淡然如水。

「有本丞相在,能有什麼事。」清風揚了揚頭,一臉得意的道。

聞言,安然不僅白了他一眼,哼了哼道,「既然你這麼神通廣大,那就繼續待著吧,也讓我再清靜些時日。」

一時間,清風不僅急得跳腳,大叫道,「別啊,小然然,你不能這麼對我。」

「就這麼對你,怎麼著?」安然瞅了瞅他,微微挑眉。

「看在我這些天盡心盡力幫你處理這朝中事務的份上,你也不能如此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清風怒瞪著她,憤憤的道。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對著那堆小山一般高的折子是多麼頭疼,平生最煩這些事務,若是要繼續在這夏央宮待下去,估計他都要瘋了;更何況李碩那老頭子,幾乎每天到要來問他女皇什麼時候回來,氣得他直想一腳將他踹出去。

「我什麼時候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了?」安然笑了笑,饒著他轉了個圈,緩緩開口。安然眼珠子轉了轉,盯著清風似笑非笑的道,「再說了,我看你處理起來這些事務也是得心應手嘛,要不這樣,清風你干脆搬到我宮里來算了,反正你待在丞相府也沒意思,倒不如住在宮里,和我一起說說話,也可以解解悶?」

聞言,清風的心里立馬拉起了警報,別以為這女人腦子里打什麼鬼主意他不知道,要是真如她所說,住進這夏央宮,估計這女人天天清閑的很,什麼折子也不批,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待宰羔羊。

想了想,清風搖搖頭,立場十分堅定的道,「不行,我要住進宮里,府上那堆貌美如花的妻妾怎麼辦,要知道這些天我不在,她們可是很想念我的。」

聞言,安然驚得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抬腿便伸出一腳,哼了哼道,「滾一邊去。」

清風哈哈一笑,輕巧的閃身避過,對著銀塵道,「這女人一點也不溫柔,還是那麼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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