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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傷痛,只能一個人承受。

秦輕的疑問止住。

看了看頭上和胳膊上都纏著紗布的宋遼遠,朝他笑笑,「宋遼遠,謝謝你。」

秦輕說這幾個字是誠心誠意,一旁的于莎曼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滿,冷哼一聲,扶著宋遼遠在她對面坐下來。

「阿遠,你這樣不顧自己身體,太危險了!」

「你要是有個萬一,讓我和寶寶怎麼辦?鈮」

于莎曼越說越心疼,紅了眼楮,恨恨的剜一眼坐在對面的秦輕,抱住宋遼遠的胳膊小聲抽泣。

「我這不是沒事嘛!」宋遼遠笑笑,視線落在對面秦輕的臉上,似是怕她生怕,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于莎曼的手,「曼曼,寶寶還在搶救室里,先不說這些了,好嗎?」

于莎曼撇撇嘴,沒再說什麼,忿忿的瞪秦輕一眼,轉過身去酯。

顧徑凡看了看對面的宋遼遠,又看看身旁的秦輕,「宋總可真是及時雨啊…」

宋遼遠笑笑,「哪里?還是顧總來的及時…」

眼下之意,是在嘲笑顧徑凡最後一刻出現,搶了他在秦輕跟前邀功的功勞。

「就是不知道宋總是怎麼知道輕輕在那里的?」顧徑凡不動聲色的望著宋遼遠,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宋遼遠並不在意他這樣的眼光,朝著搶救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寶寶的手機有定位功能…」

「是他給我打電話的…」

「是嗎?」顧徑凡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從秦氏到事發地點,至少是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如果對那里的地形不熟悉的話,至少要兩個小時,這麼說,寶寶在被綁架前就給宋總打電話了?」

宋遼遠頗有些無奈的笑笑,「顧總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秦輕皺眉,突然想起來些什麼。

她總覺得這次的綁架似乎別有居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顧徑凡和宋遼遠的對話古古怪怪的。

不過,看兩個男人的神情,仿佛又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徑凡一直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那笑意看得身旁的秦輕疑惑不已。

宋遼遠和他之間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宋遼遠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自己說不定就…

可為什麼顧徑凡一點感激他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好像還在跟他唱反調。

下意識的扯扯顧徑凡沾了灰土的襯衫,小聲問他,「顧徑凡,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救了我。」

「救了你?」顧徑凡冷哼一聲,壓低了聲音靠近她的耳垂,「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誰接走的寶寶?」

秦輕一愣。

之前她就覺得奇怪,明明和學校的老師說過,只有她和顧徑凡才能接孩子。

「是誰接走了寶寶?」

顧徑凡拍拍她的手,替她攏了攏掉下來的碎發,「是寶寶的媽媽…」

「于莎曼嗎?」

「嗯。」

「你確定?」

「幼兒園的老師親口告訴我,寶寶叫那個接他的人媽媽…」

兩人本來坐的就近,說話的聲音又壓的很低,在對面的宋遼遠看來,秦輕和顧徑凡就是在談情說愛。

一股濃濃的酸意從心底冒出來,他陰鷙的看著對面的男女,眼底的光透著陰寒。

搶救室的門豁然從里面打開,穿白大褂的醫生戴著大大的口罩急切切的走出來,對坐在長大椅上的人道︰「你們誰是病人直系親屬?」

宋遼遠立刻站起來,「我是孩子的爸爸…」

于莎曼急忙跟著站起來,「我是他媽媽…」

醫生的臉露出一抹笑意「那實在是太好了。」

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孩子現在失血過多,他是少見的RHB陰型血,這種血極為稀少,我們血庫里沒有庫存,請問二位哪位是這種血型?」

宋遼遠怔住,「我是A型血…」

主治醫生的視線放在了于莎曼身上。

從听到失血過多的那一刻開始,她好像就變了,剛才一直笑意艷艷的她,這會突然沒了聲音。

就握連著宋遼遠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宋遼遠握了握她的手,把希望落在她身上,「曼曼,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一旁的于莎曼臉上閃過一抹驚慌,「我…我…」

于莎曼不令避開了宋遼遠的觸模,還下意識的在躲避他,這讓宋遼遠很是不悅,「怎麼?你不願意救我們的孩子?」

「不是的…」于莎曼笑的很牽強,臉色呈現出一種灰白色。

「曼曼,你怎麼了?」宋遼遠不依不饒,躺在手術台上的是他的兒子,多一分鐘,孩子的危險就大一分,他怎麼舍得讓自己的骨肉受苦?

「曼曼,那也是你兒子…」宋遼遠用沒受傷的手抓住于莎曼的手,「曼曼,你放心,兒子好了我不會拋棄你的,我會娶你的…」

于莎曼腦子一團亂,她是普通的A型血,又怎麼可能生出RHB陰型血的孩子來?

只要一驗血,立刻穿幫,可是,她實在是沒有推辭的借口。

「我…我…大姨媽來了,不方便…」

過了許久,她才輕輕的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宋遼遠頗是失望的望著她的臉,「曼曼,那是我們的兒子啊…」

于莎曼緊咬下唇,低著頭,一語不發。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每次大姨媽來都流好多血…」

「我…」

「抽我的吧,我是RHB陰型血。」

一道清麗而又深穩的聲音在樓道里響起,主治醫生沉重的臉立刻轉為驚喜,看著站在眼前瘦小的女孩子,「你確定真的是?」

「這種血型很稀有的,一億人里也找不出這麼一個血型來!」

秦輕在顧徑凡的攙扶下,很堅定的走到了醫生跟前,雙眸盡是擔憂,「我確定,一點都不會錯!」

她還記得,當年生那個孩子的時候,醫生一直在問她有沒有流過產,要不要保存臍帶血,說是她這樣的血型實在太過稀少,臍帶血保存下來的話,將來如果遇到什麼危險需要輸血的時候有保障。

她當時答應了,但她想的不是為自己,是想給那些有需要的人。

一旁的顧徑凡看著她堅定而倔強的小臉兒,心疼到不行,「你自己本身就貧血,營養不良…」秦輕拍了拍他的手,「不是還有你嗎?」

之前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他能明確的感覺到,離開那個破舊的廢棄倉庫以後,小丫頭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

以前她偶爾也會朝他撒個嬌賣個萌,可是現在的她,是真真實實的依賴自己。

男人的一顆心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高高躍起,飛在半空中。

看著眼前明媚的小臉兒,他不由自主的就吻了一下她的唇,「小東西,吃定我了?」隨即又抬起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晚上收拾你…」

不知道為什麼,秦輕總覺得他別有深意,笑的特別讓人有想法。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他竟然就這麼吻了她,雖然說她不避諱他的親近,可是,這麼多雙眼楮,讓她怎麼見人?

小女人的臉頓時就紅了,惡狠狠的瞪了顧徑凡一眼,雖然那一眼沒什麼殺傷力。

顧徑凡卻是笑的開懷,把小女人抱在懷里,「護士小姐,采血處在哪里?」

「跟我來…」

你儂我儂的兩人離開,宋遼遠的視線還是緊緊盯著那道門。

輕輕,你愛上顧徑凡了嗎?

主治醫生又重新回了手術室,過道里只剩下宋遼遠和于莎曼兩人。

宋遼遠有些嫌惡的看了看于莎曼,坐的離她遠一些,「不是讓你晚點動手嗎?為什麼提前行動?」

「為什麼那幫人手上有刀子?」

于莎曼僵了一下,「我我…」

「哎呀,寶寶他一直在哭鬧,我也是沒有辦法嘛!」

「是嗎?」宋遼遠冷冷的回她一句,如鷹隼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眼,「我怎麼覺得你故意把行動時間提前了呢?」

于莎曼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沒…我沒有…阿遠…可能是我當時太著急,把時間看錯了吧…」

「這樣的借口你也想得出來?」宋遼遠黑沉的眸子如一泓死水,緊緊盯著于莎曼的臉,「曼曼,你那點小心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你想讓秦輕身敗名裂,你想讓那幫人糟/蹋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寶寶還在旁邊?」

「他才是個五歲的孩子,你就讓他看到這麼下/流齷齪的一幕,你有沒有想過對他是什麼影響?你是他的親媽嗎?」

于莎曼緊咬下唇,「阿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宋遼遠厭惡的推開靠過來的她,「別過來,這樣的你讓我覺得惡心!」

「你明知道我讓你這麼做只是嚇唬嚇唬秦輕,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你巴不得-被那幫人糟/蹋,巴不得她的luo照滿天飛,但是,曼曼,我今天就很清楚的告訴你,哪怕她再被人抹黑,再不干淨,我還是喜歡她,不喜歡你!」

「你…」于莎曼望著盛怒中的宋遼遠,心一寸寸變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從你在酒吧和別的男人鬼混開始,你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了!」宋遼遠扯了扯領帶,笑的意味深長,「不要拿我當傻子,你偷偷對我用迷/情藥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帳!」

「我…我…」于莎曼泫泫yu泣,「我那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實在是太愛你了…」

「我不能沒有你…」于莎曼說著,嚶嚶的哭泣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愛上秦輕了,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你曾經做過的種種,你覺得她還會愛你嗎?」

「看看剛才她對著顧徑凡笑的樣子吧,你是不是很嫉妒啊?是不是嫉妒的發狂啊?」

「你!」宋遼遠揚起手,隨時會落在于莎曼的臉上。

于莎曼噙著淚水的眼楮卻一直在笑,像是一條淬了毒的毒蛇一般幽怨,「宋遼遠,你如果敢打我,我就把你的事都說給秦輕听!」

唉…

許久以後,安靜的過道里只余一聲長長的嘆息,宋遼遠終究還是把手放了下來,沒有再看身旁的女人一眼。

抽了不少血,秦輕頭暈眼花,靠在病床/上休息,顧徑凡則是在一旁安靜的照顧著,替她沖葡萄糖水,又讓慕宇送黑米粥過來。

秦輕躺在那里,半眯著眼楮,那個男人的氣息就在身旁圍繞,這種感覺仿佛就像是他已經認識了她很久。

他甚至連她扣扣子的習慣都知道。

她扣扣子,喜歡從倒數第二個開始扣,解扣子的時候,也是這個習慣,當顧徑凡替她解扣子的時候,她同樣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是不是認識自己很久了?

朦朦朧朧中,她半眯著眼楮問他,「顧徑凡,你是不是認識我很久了?」

男人溫暖的手心握著她有些涼的小手,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她覺得?

她什麼也覺不出來好不好啊?

顧徑凡這個臭男人,做事滴水不露,而且又一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每次對著她的時候,他都笑的童叟無欺,人畜無害,讓她怎麼覺得啊?

「睡吧,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小女人耳畔響起,仿佛帶了魔力一般,她覺得眼皮好重,漸漸的,陷入黑甜里。

秦輕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里全是她生孩子時候的場景。

「你用力啊…」

「再用點力,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咦,這孩子怎麼不哭也不鬧啊?」

「好像是個死胎…」

她耗盡了全身力氣生下的孩子,竟然是個死胎…

那個時候,躺在產房里的她再也沒有了希望,就那樣昏死過去。

她努力的朝睡著的自己大喊︰秦輕,不可以睡!你的孩子沒有死!他是活的!

可惜,躺在產床/上的女人什麼反應也沒有,仿佛死去了一般。

秦輕一著急,夢便醒了過來,她坐起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長吁一口氣。

是夢…

還好只是個夢…

孩子…

一想到孩子,她情不自禁的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復。

不自覺的就想到寶寶的那張小臉兒。

寶寶是RHB陰型血,她也是這樣的血型,醫生說過,這樣的血型少之又少。秦錚說,寶寶和她長的很相。

麥佳珍說︰喲喲喲,要不是提前知道,還真以為這是你的兒子。

于莎曼說︰秦輕,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的那個孩子還活著…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秦輕再也等不及,直接跳下了病床。

心狂跳不已,她緊緊捂著胸口,生怕它跳出來,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無法阻止那股想法竄入她的腦海里。

于莎曼對寶寶的態度,宋遼遠對孩子的態度…

一切一切繞成一股繩子,纏繞在她的腦海里,有個答案呼之yu出!

她抓起桌上寶寶的手機,直接朝著鑒定科瘋跑而去。

顧徑凡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病床/上空無一人,他生怕出什麼意外,到處尋找秦輕的下落,最終,當她看到秦輕站在手術室門外的時候,一顆心才放回到肚子里。

「怎麼一聲不吭就跑這里來了?」他在秦輕身邊坐下來,看著她焦急的小臉兒,輕輕覆住她冰涼的小手。

「手怎麼這麼冰?哪里不舒服?」

秦輕一直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一想到那個結果,她就再也平靜不下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宋遼遠,真想咬下他一塊肉來。

可是,她不能,她什麼也不能做,明知道也許那個猜測是真的,可她還是只能忍著。

只有看到鑒定結果,她才有證據,才能理直氣壯的對他們說。

一想到孩子之前曾經遭受過的種種,她的心就開始抽/搐,一下比一下疼的厲害。

如果于莎曼現在還坐在對面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打她一頓,質問她為什麼這樣對孩子。

可是,她不能!

沒有真憑實據,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顧徑凡的溫言細語讓她有那麼一刻的心安,把頭靠在顧徑凡的肩上,卻仍舊壓抑不住心頭的酸楚。

度日如年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察覺到身旁小女人的情緒低落,顧徑凡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輕搖頭,睜大了眼楮看著這個男人,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跟他說,他會相信嗎?

顧徑凡朝著她擠出一抹笑容,「別擔心,寶寶不會有事的…」

其實,早在秦輕去抽血的那一刻,顧徑凡似乎就捕捉到了什麼。

于莎曼的所作所為根本配不上母親這個稱呼,而宋遼遠只是普通的A型血,又怎麼會生出這種血型的兒子?

秦輕的血型和孩子的出奇一致,距離醫生采血的時間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如果寶寶對秦輕的血排斥,醫生早就出來了。

秦輕的血和寶寶的血完全吻合,這說明了什麼?

他不說,不代表他沒有疑問,之前,他親眼看著秦輕跑到女子監獄的大門前,在那里哭的像個淚人兒,他不可能傻到覺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秦輕不說,並不代表她知道,有些傷痛,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可是做為顧徑凡來說,他不能允許秦輕有這樣的傷心和不愉快,所以,早在采血的那一刻,他就讓醫生拿著秦輕的血和寶寶的血做了親子鑒定。

如果那個孩子是秦輕的,那麼…

接下來的事,他簡直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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