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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BeInjured

暑假到了,我幾乎是天天盼望著七月二十九號的來臨,因為那天是春樹公司集體郊游的日子。媽媽答應帶我去客縣玩兒。時guang如電,那一天終于盼來了。以下為該日日記。(作者注︰兒時日記庶幾不分段,不會之字常用拼音代替;故今稍加修改和潤se。)

己巳年七月二十九日,星期六,晴。

今天風和日麗,媽媽和女乃女乃帶著我乘坐媽媽單位的車來到客縣水庫。我帶上彩筆,準備把夏日美好的風guang畫下來。我在一間公廁旁看到了一條長著尾巴的蟲子,女乃女乃說那是qu。我自然是不會去畫bu雅的動物,我便在一張大白紙上畫下了水庫中的兩座山,大人們說叫二龍山。山上有一輪太陽,太陽下是一汪碧水,蜻蜓點水其間,湖guang山se,美不勝收。我走進一座花壇中,不想雙腿竟陷入花壇里的泥淖里,無法自拔,幸虧媽媽把我救了上來。媽媽把我領到水邊洗腳,使我順便曬了一會兒太陽。而後我央求媽媽帶我去登山。女乃女乃氣管不好,只好在水一方的陸地上留守,我和媽媽還有媽媽的同事黃阿姨及其女兒(應該比我小兩歲吧)坐快艇來到了其中一座山腳下。黃阿姨警告我︰「上山容易下山難」,叫我務必小心。我哪管那麼多,一口氣登到了半山腰。然而我回頭卻看不見了媽媽,我害怕了起來,便決定折返下山。誰料下山真如黃阿姨所說的那般危險。我瞄準一棵樹,向該樹跑去,抱住樹,再向另一棵樹跑去。可是最後我發現沒有樹可抱了,我的腳步也不听我的使喚,一個勁兒地向下跑去。我剎不住閘了,越跑越快,突然我摔了一跤,身體像車輪一樣滾了下去。之後是一片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我听見媽媽聲嘶力竭地「波|波|波|波」的哭喊聲,于是我醒了。媽媽把我背下了山。女乃女乃嚇傻了眼。我不知我到底受了多重的shang。我們乘坐媽媽單位第一班通勤車回省城。大概兩小時後,我們下了車。女乃女乃先回家通風報信兒去了。媽媽接著背著我向醫院走去。我臉上的血把媽媽的白襯衫都染紅了,的確算得上「xue染的風采」吧!大街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四人,也有對我投以同情的目光的。我想我是不是要si了?我們到了醫大(筆者注︰全稱為冰城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門診部)。多虧黃阿姨認識一位醫生,對他說了些什麼後,該醫生很快便把我放上了手術台。我被打了麻醉藥。臉也被蒙上了。我听見他們把石子扔入盤子中的聲音,一位醫生還感嘆︰「好家伙,嵌進這麼多這麼大塊石頭!」隨後是一位大夫用醫用針在我的上嘴唇上縫來縫去。最後我的腦袋被一層層的白紗布包成了個大粽子,只有眼楮、鼻孔和嘴巴是露在外面的。今天我很難過。

日記寫完了,故事還沒完。回到家里,我發現三叔一家正在我家作客。不知這次他們要來冰城住多久。寧彤看到我蒙成副木|乃|伊的樣子,便問︰「哥,你怎麼了?」

「我又受傷了,這次是重shang。」我在納悶︰「怎麼一踫見三叔一家,尤其是堂妹,我就是處于受shang之中呢?」少頃,老姨一家、二叔一家也來對我表示慰問。

兩周內,我無法洗臉,無法出門(怕傷風),終日吃著大夫開的藥和媽媽煮的粥(藥與飯均由家慈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給我),日日于黃昏黃金時間收看《非凡的公主希瑞》。

兩周後,黃阿姨聯系好了醫生和護士,媽媽帶我來拆線。一位青年女護士看著擬好的單據上的名字對我哂然一笑,說︰「小朋友,你怎麼也叫蘇小明呀?!」我尋思︰「誰是蘇小明呀?」我其時自然不知原來黃阿姨是用其老公公之名諱以便報銷,而其名竟與當時的一位明星同名。現在想來,不如叫黃曉明,豈不更妙?!

還好,我並未hui容,只是右臉頰掉了一層皮,額頭、眉心、鼻翼和上吻處留下了永難磨滅的疤痕;從此我有了張厚厚的宛如兔唇的香腸嘴,喜歡我的人以為xing感,不喜歡我的人以為好se。後來我曾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四痕。然則隨著飽經歲月風霜之洗禮,我的傷痕又豈止四道呢?故很少用之。有讀者一定會以為我從此不敢再照鏡子吧,恰恰相反,我很愛顧影自憐。誠然,我與美男子這一稱號是徹底無緣了。當然當時我並不可能知道日後會有一種行業悄然興起,以至大興于世,它的名字便叫整容。

開學時,劉老師發現我的暑假作業未寫完。剛欲問我原故,我已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放聲悲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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