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144我們是親姐妹你覺得我會害你麼?

向南約了裴畫在一家茶吧見面。

因為路程很近,兩人先她一步到了。

各自點了喝的,向南和裴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木質的桌椅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裴詩抿了一口溫熱的白開水,指尖緩緩劃過杯沿,視線望著門口,下意識地出神。

說實話,她並不覺得裴畫會出現稔。

也不希望她會出現。

——向南在和她通電話的時候所編的那個蹩腳的理由,任誰都能听得出弦外之音儼。

但裴畫卻一口應下了,像是生怕向南會反悔似的。

說白了,裴畫又不是腦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傻妞兒,她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所以,她有什麼必要來赴一場鴻門宴呢?

還那麼爽快,那麼迫不及待?

所以很可能,她只是在耍著她們玩而已……

而且,裴詩一直當裴畫是在唯恐天下不亂,存心拿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離間自己和陸擎蒼之間的感情。

但如果裴畫如約而至的話,就有一種,她其實並不害怕當面對質的感覺,搞得好像真有其事一般。

裴詩不願看到,自己篤定的堅持,最終化為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

然而,事實是,直到裴畫踩著十幾厘米的窄跟高跟鞋,像只七彩孔雀一樣昂首闊步走到她面前的那一秒,裴詩都沒有認出來,那個人,就是自己失蹤已久的親妹妹。

——「姐,好久不見了。」

裴畫微微揚著下巴,細長的黛眉挑起,唇角的笑帶著幾分不可一世。

她將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鉑金錢包放到桌子上,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下,疏離地同裴詩打了個招呼。

裴畫的體態豐.盈了不少,勻稱有致,不再瘦得幾近畸形。

露在外面的肌膚就像是月兌了殼的雞蛋一般,吹彈可破,與她剛蘇醒過來的那會,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女人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眉宇間神采飛揚,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病態。

向南在一旁也暗暗吃驚,上次在醫院,她匆匆見過裴畫一面。

那個時候,她坐在輪椅上,連神智都是錯亂的,給人的感覺又陰森又瘋癲,儼然一個離死不遠的病秧子。

但現在,仿佛整個人重生了一般。

裴畫點了一壺雨前龍井,然後施施然遣退了服務生。

她挑釁地看了一眼向南,這個在電話里口口聲聲說著要和自己聯手對付裴詩的女人,不屑地勾起一抹笑。

「你是向南,對吧?」裴畫沒什麼表情地眨眨眼楮,聲音無比親切,卻讓對方止不住地毛骨悚然,「我們曾經在醫院見過一次的,不過我那個時候身體不是太好,都沒有和你正經面對面地說上一句話,讓你見笑了。」

向南干笑著搖搖頭,說了兩個字——「不會。」

裴畫不再看她,瑩白的手指舉起紫砂茶杯,湊到唇畔呷了一口,淡淡道,「你之前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呢,我就全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不然,咱們當著我姐的面,還要討論在背地里給她捅刀子的事,也太猖狂了些……」

裴詩听了她這話,暗自搖頭哂笑了一下,心里不由就想——這些年,你還猖狂得不夠麼?

向南咳了兩聲,表情更僵了。

「好了,我時間有限,不想和你們廢話太多,就直接切入正題吧。」向南放下茶杯,端坐著,一字一頓地說,「姐,你不能和陸擎蒼舉行婚禮。」

裴詩撞上她認真的表情,心頭頓時一陣惡心,眼神立刻冷了,「這話從你醒過來之後,說了該有百八十遍了吧,你不累麼?我再跟你清清楚楚地講一遍,我和他已經結婚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能不能不要再試圖破壞?」

向南安靜地听著,謹慎地沒有插話,將攥緊的拳頭從桌上撤下來,放在膝上,重重點頭表示認同。

「哦,這樣……」裴畫仍舊輕輕地微笑著,臉上的神色無比平靜,「那你盡早去辦離婚手續吧。」

「……」

裴詩捏緊手中的茶杯,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有些人,你真的要每分鐘原諒她八百次,才能把話講下去。

不過,向南顯然沒有裴詩那樣沉得住氣,她能忍裴畫一次,不代表能忍她第二次,當即就炸毛了。

——「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話啊?裴詩好聲好氣對你,你還真好意思肆無忌憚了!我約你出來不是讓你在這里大放厥詞的!」

向南很氣憤,尤其對方還是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讓她更加的火大。

「裴畫,我警告你,不要再***擾裴詩,也不要再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她,否則,我就報警抓你!你這叫傳播yin.穢,已經構成犯罪了!今年打.非.掃.黃的力度,足夠讓你進局子里待上十天半個月,想去你就盡管試試看!」

「向南,你別這樣……」

看到周圍的人都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情緒激動到面紅耳赤的姑娘,裴詩皺著眉,趕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扯回原位,小聲地叫著她的名字。

裴畫則完全無視了向南,緊緊盯著裴詩,她的眼楮亮晶晶的,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樣,「姐,我們是親姐妹,你覺得我會害你麼?」

這大概是裴詩听到過的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了,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裴詩仰著頭,冷冷反問,「不久之前,你還不顧我的死活,想直接從我身體里取出一個腎,可你現在卻口口聲聲地說,你不會害我?」

裴畫喘了口氣,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回答道,「是,我承認,我從前做了很多錯事,大概從我出生開始,我就一肚子壞水了……但是姐,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縱使你有再大的怨憤,也該放下了吧?那個男人曾經背叛過你,他嘴上說得再好听,其實都是騙你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是為了你好……」

裴詩眼皮跳了兩下,眉宇之間充滿糾結,「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不是把證據全部給你看過了嗎?因為怕電話和短信說不清楚,你約我出來見面,我也赴約了!如果我只是單純地想***擾你、搞破壞,根本不必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不是麼?我索性不出現,繼續找你麻煩,你能拿我怎麼樣呢?而且,你沒有選擇告訴他,而是主動來找我,不是也在懷疑他麼?總之,照片和視頻都是真的。姐,我很抱歉,陸擎蒼和別的女人有染,是事實……」

裴畫瞥過裴詩發抖的雙唇,漫不經心地勾出一抹笑,眼底卻似是暈染著一層落寞,「我昏迷的四年里,你也遠走英國,陸擎蒼的身邊,肯定不乏誘.惑,你覺得他能抵抗得了麼?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別把男人想得太高尚了。我曾經愛他愛到了骨子里,甚至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我最後得到了什麼呢?」

裴詩听裴畫的語氣,好像每一個字都含著血淚,一時間有些怔忡,按她話里的意思,照片和視頻,都不是最近才拍下來的。

那會是什麼時候?裴畫又是怎麼拿到的?她到底知道多少?

裴詩想不通。

「這麼說,你不愛他了……」

「對——因為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裴畫很堅定,這一刻你注視著她的眼楮,就會忽然間意識到,她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裴詩不知道裴畫口中所謂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也不知道在這段時間里,她究竟經歷過什麼,連曾經當做信仰的陸擎蒼,都可以放棄。

但她的病,應該是痊愈了。

這樣也不錯,至少她能活下來,就是好事情……

不過,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找到了腎.源,把裴畫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只是姐,我顯然已經走出來了,你卻越陷越深,不是麼?我現在拉你一把,你還是乖乖接受,趁早離開那個男人吧。不然,你會受傷的……」

裴詩深吸一口氣,抬眸望向裴畫,她很佩服自己一直到現在還能冷靜地同對方說話——「好了,你不必和我解釋這麼多,我只有一個疑問。」

「什麼?」

「那個女人是誰?」

誰知道裴畫的表情一下就變了,垂下眼眸,聲音有些吞吐,「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裴詩皺眉,心中升起的疑團,瞬間就被打散了。

「不能告訴?」

「對……」

裴畫還沒有說完,聲音就被向南蓋了過去,「嘁,說不出來了吧?我看你根本就是在瞎編亂造。」

她立刻冷冷地瞪過去,「你知道什麼?!」

向南笑得雲淡風輕,攤手道,「你不肯說就是心里有鬼啊……而且,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正臉,背景還那麼模糊,只能認出陸擎蒼一個。這種ps技術也太渣了吧!裴畫,要陷害也不是你這樣的,至少真去找個女人過來,把整個過程都編造好了,再出現。這樣,讓我們在向你求證的時候,不要這麼像個傻瓜!」

裴畫臉色難看地指著向南的鼻尖——「你!」

她轉過視線望著裴詩,有些艱難地吐出一句,「姐,我真的不能說……」

裴詩冷淡地掃了裴畫一眼,沒有說話。

「好啊,那咱們也不必再和你浪費時間了。裴詩,我們走!」

向南挽住她的手臂就往外帶。

裴畫也霍地站起身,在後面高聲道,「姐,你不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裴詩沒有回頭,只覺心累得不行,她為自己曾經懷疑過陸擎蒼而感到羞愧——「我後不後悔也不關你的事……」

自己離幸福這麼近了,近到只差幾步,她不會愚蠢到就此放手。

就算是放手,她也該放手一搏才對……

裴畫立在原地,眼楮慢慢眯成一條縫。

她看著她們走遠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半明半暗,諱莫如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服務生走上來,指著裴畫對面已經涼透的兩杯茶,詢問需不需要將它們撤掉,女人搖搖頭,重新坐下,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從兜里模索出手機,想了想,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裴畫听著那頭沒有多大起伏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但整個人很局促,手腳都僵著,眼楮里還帶有些許誠惶誠恐,她輕輕地「喂」了一聲,像是害怕驚擾對方一般。

裴畫汗濕的手攥緊手機,一邊安靜听著,一邊默默地點頭,末了,繃住唇角自責道,「……抱歉,我沒能勸動裴詩,她根本听不進去我的話……對,一切如你所料,也謝謝你不責怪我……」

「嗯,我沒有說,因為你有交代過,雖然她的確問起了……」

頓了幾秒鐘,裴畫眉頭緊皺,緩緩吐出一句,「可是,我不明白……」話還沒有說完,她又很快急吸了一口氣,眉眼輕垂,恭敬道,「是,我不多問……我會等著那一天的。」

---

ps︰俺白天上班,晚上碼字,速度快的話字數就多,慢的話則少,盡量不斷更,咱們就互相體諒吧,謝謝各位!

(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