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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醫院打來電話,說是裴畫小姐醒了

任佳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肯定沒有帶腦子,要麼就是腦子壞掉了。

否則,眼前那兩個男人的拉鋸戰,她怎麼就看不懂呢?

任佳原本是打算跟著靳榮軒他們一起離開甲板的,但好死不死撞上陸擎蒼攔路,她自然也沒有走成。

因為實在好奇,任佳沒舍得回避,她就跟雕像一般杵在原地,裝作四處看看風景,順道听兩句八卦陸。

只是,剛才陸擎蒼,管裴詩叫什麼來著?

——「我的老婆?」

嚇,他們倆什麼時候結的婚?多久的事兒了?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過?

而且,堂堂的陸大總裁,報紙頭條、雜志封面常年的寵兒,那樣高調的一個人,竟也開始學某些娛樂圈的明星玩起了隱婚螺?

難道他也會擔心t市的姑娘們得知他結婚的消息紛紛尋死覓活麼?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擎蒼是真的對裴詩很上心,已經在乎到骨子里去了,既然娶了她,沒理由不昭告天下啊。

所以說……這是女方的意思咯?

任佳微微吃驚︰看不出來,裴詩倒還是個狠角色。

人人艷羨的美事,恐怕就她一個避之不及了……

誒,不對啊,轉念一想,自己好像被這對夫妻坑了呀!

任佳後知後覺地刮了刮臉頰,驀然想到不久前,她還當著裴詩的面和陸擎蒼搞曖.昧。

原本她是好心,想推這倆人一把,小情侶鬧別扭嘛,來點刺激就好了。

現在想來,那會自己完全是在勾.引有婦之夫啊啊啊,還那麼投入那麼不要臉啊啊啊,這罪過一下子就大了啊啊啊!

好個p呀!

只是任佳還沒來得及抓狂,靳榮軒清冷的聲音便再一次將她全身上下的細胞給全部槍殺了——「不好意思陸先生,我和小詩一年前已經在愛爾蘭結婚了……」

後面的話,任佳已經听不見了,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腦中只循環著三個字——結、婚、了?!

等等啊,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麼?

——靳榮軒娶了裴詩,所以他們倆是夫妻?

那陸擎蒼又算什麼?第三者插足?

任佳糾結得都快要哭了︰這消息太勁爆啊,她一人承受不來!

而且,最讓任佳崩潰的是,靳榮軒竟然已經名草有主了!

有沒有搞錯,她連他的聯系方式都還沒有問到呢!

——自己就這樣失戀了!

史上最短記錄啊喂!

任天後只覺累感不愛,在心里咬牙切齒地罵人︰裴詩,你丫下手也太早了點吧!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可惡啊,救了條白眼狼!

這實誠姑娘,長了一張聰明的俏臉,但腦子顯然不怎麼會轉彎,她就不會反過來想一想,裴詩只有一個,怎麼可能同時嫁給兩個男人?

陸擎蒼顯然比任佳要理智得多,這種時候,他要是較真,要是發怒,就不僅是輸了里子,連面子也贏不回來。

「靳先生開的這個玩笑,怕是有些過分了吧?」

靳榮軒不冷不熱地擋回去,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認真,「陸先生,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和你說笑麼?」

這兩人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早已波濤洶涌,裴詩被夾在他們相互撕咬的恐怖氣場之中,生不如死。

她想,索性一人刺自己一刀,都比這樣一寸一寸地凌遲她的肌骨,要來得舒坦。

她和他們之間的婚姻,都沒有光彩到可以拿到台面上來說。

裴詩不明白陸擎蒼和靳榮軒為什麼都不肯退讓,這或許就是男人之間所謂自尊心的較量吧。

但如此幼稚的爭搶,讓她覺得自己異常廉價,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籌碼罷了。

最終是葉霜先看不下去了,酷酷地站出來,劈頭蓋臉地譏諷道,「用不用給整個擂台,讓你們倆上去打一架,分個勝負啊?該整的也整了,該救的也救了,還杵在這里做什麼?!」

趙昭見狀,也配合地壓著聲音,低低提醒了一句,「總裁,裴小姐的手臂,還在流血呢……」

他這一開腔,立刻換來葉霜冷酷的一瞥,趙昭郁悶地蹙眉,自己幫著她說話也有錯?

——哼,誰要你幫?是不是男人啊!就不會搶在前面開口麼?

葉霜對趙昭的印象,已經從之前的厭惡,變成了現在的鄙視。

可憐的趙昭童鞋,真的是躺著也中槍……

「靳先生,你放我下去吧。」

最後,裴詩開口了。

「小詩……」

「放我下去。」

裴詩垂下眼眸,毫無感情地重復,四個字,顯然比葉霜怒氣沖沖的一大段話還要有分量得多。

「好。」

tang靳榮軒拿她沒轍,照辦。

裴詩雙腳一落地,轉眼她就將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遞還給他,聲音啞啞的,「可能有些弄髒了,我下次賠你一件。」

女子的手臂血肉模糊,就那樣赤.luo.luo地暴露在燈光下,有些碎片還亮晶晶地閃耀著,兩個男人的眼,都被刺得生疼。

而裴詩卻仿佛沒事人一般,緩緩地轉向趙昭,小聲道︰「麻煩你,找個急救箱,我想要包扎一下。」

「哦哦,好的!馬上!請跟我來……」

趙昭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頭開路,裴詩包住肩頭,咬緊牙關跟了上去。

因為她走得不快,地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一道蜿蜒而刺目的血跡。

陸擎蒼別開視線,再看不下去,他扶住冰涼的額頭,只覺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卻還是循著本能,追在了裴詩身後。

而靳榮軒卻站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男人遠遠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寡淡,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葉霜雙臂懶洋洋地抱在胸前,走到他身旁,嘆了口氣問道︰「她生氣了?」

「嗯,我是過分了。」

「和陸擎蒼結婚的事,裴詩有和你提過麼?」

靳榮軒停頓了幾秒鐘,搖頭,裴詩已經徹底淡出了他的視線,可男人依舊目不斜視地盯住原處,生怕她下一秒會回頭,自己卻看漏了。

「四年了……小詩從來沒有對我敞開心扉過。」

男人的聲音,是沒有起伏的。

听上去,依舊白開水一般平淡。

他永遠可以把自己的失落無助,說得如此滑稽。

葉霜在靳榮軒看不到的地方白了他一眼,冷笑著沒有出聲。

她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不會蠢到為了一個裴詩去自討沒趣。

靳榮軒和裴詩朝夕相處了整整四年,卻有本事一直將她蒙在鼓里,可見這個男人處理感情有多麼失敗。

不怪裴詩遲鈍,一個面對著你的時候連氣息都能隱藏起來的男人,深不可測到無藥可救的地步,被他喜歡上,簡直就是噩夢!

裴詩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明白的吧,靳榮軒性格缺陷那麼大,誰能受得了他呢?

好像除了自己,真的不會有人這樣死心塌地地對他了……

想到這里,葉霜微微怔忪了幾秒,而後她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有什麼東西,快從眼眶中洶涌而出,葉霜倉惶地伸手捂住,眉梢,緩緩地添上了幾分落寞之色。

她終究是個女人,再強悍,再鋒利,都有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緒。

但是,她不想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落淚……

他不配!

偌大的套房里,寂靜無聲。

裴詩坐在沙發上,擎高手臂,面前放著趙昭翻找出來的急救箱。

之前給她揉過淤血的女醫生又被叫了回來,一看到她,裴詩心里本能的有些排斥,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說,僵了一臉的笑,眼神都暗淡不少。

「我來吧。」

陸擎蒼一眼就看穿了裴詩的抗拒,不由分說接過女醫生手中的鑷子,朝周圍多余的人揮了揮手,「有事我會叫你。」

趙昭會意,立刻帶著女醫生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房間里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陸擎蒼逼近一步,坐到裴詩身邊,等了片刻,男人抬頭望了她一眼,卻發現對方也正默默地看向自己,眸中,微有疑惑。

「你如果不想幫忙的話,就把鑷子給我。我自己包扎。」裴詩嘶了口氣,牙關不住打顫,終是沒忍住,「陸擎蒼,我是真的很疼,沒時間和你瞎耗……」

男人听到她這樣說,心口驀地一縮,很快服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仔細地替她清理傷口。

陸擎蒼拼命想讓自己集中精神,但是靳榮軒說的那句話,還是會猝不及防地闖進腦海里,他不可能做到心無旁騖。

「裴詩,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讓陸擎蒼有些自暴自棄地「嘖」了一聲,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男人手指一歪,疼得裴詩的眼眶倏然紅了,他趕緊松手,無措地往後退了一點距離,口中喃喃,「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詩呼呼地在傷口上吹了幾口氣,抹掉因生理疼痛沁出的淚珠,瞪了他一眼,生硬道,「我沒什麼要交代的……」

「所以,靳榮軒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是連你朋友都算不上麼?裴詩,你回答我!」陸擎蒼顯然沒法控制住自己那張嘴,擰著眉,越說越激動,「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

男人未完的話,被裴詩的慘叫聲取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大手大腳的,又弄痛她了。

裴詩慘白著一張臉,冷冷抽開自己的手臂,嫌棄道,「把那個女醫生叫進來,你離我遠一點!」

「對……對不起!」陸擎蒼手足無措地和她道歉。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過在乎,才會失控啊!

男人趕緊坐直了,煞有介事地輕聲哄她,「我盡量輕一點……」

裴詩吸吸鼻子,重新伸手過去,但陸擎蒼安分了幾秒鐘,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你和靳榮軒——」

裴詩忍無可忍,一把推開男人,「我和你也有一年的協議婚約,你是不是也指望我把這事兒說給靳先生听啊?」

「誒?」陸擎蒼眨眨眼楮,消化了她話里的意思,唇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所以說,你和他結婚,也是協議?」

男人像是掉進了蜜罐里的螞蟻一般,樂得找不到北,不住往裴詩身上蹭去,她被膩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糊里糊涂地點了頭。

陸擎蒼激動得立刻湊過去,吧唧親了裴詩一口,然後又不顧她微弱的反抗,將人一把抱住,下巴勾住她的肩膀,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裴詩,告訴我這四年究竟發生過什麼好不好?我不要變成局外人,我是你的丈夫。夫妻間應該坦誠相對的,是不是?」

男人充滿魅力的聲線,透著入骨的溫柔,讓裴詩有些心猿意馬,她差一點就要對他和盤托出了。

但是女子終究冷靜地搖搖頭,硬著心腸清冷地說,「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出來。陸擎蒼,這些是我的過去,我不想說,你就不能逼我。」

陸擎蒼苦笑,她明知道,靳榮軒已經將所有門路都堵死了,自己要查,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功夫。

她明明都知道的,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他拒之門外。

但陸擎蒼認了。

自己曾經逼得她毫無退路,整整消失了四年,這種傷人又傷己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

「好,我不逼你。」

陸擎蒼捧起裴詩的臉,強勢地望著她的雙眼,眸光深深,淺笑的模樣,讓人心頭發燙。

說不動容,那是自欺欺人。

但裴詩看著陸擎蒼慢吞吞地伸出一根指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的嘴臉,就想揮手一巴掌拍飛他,還有完沒完了!

「你和靳榮軒,真的沒有任何關系嗎?」陸擎蒼握住她的肩膀,呼吸都全部屏住了。

男人忽然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裴詩,你照實說,不要瞞我。」

陸擎蒼覺得自己是可以承受的,他愛這個女人,愛到她所有的過去,不論好壞,他都能夠全盤接受。

包容,是一個丈夫對妻子,最起碼的尊重。

說到底,男人要的,不過是一句真話。

——「沒有。」

裴詩回答得斬釘截鐵,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好,我信。」

陸擎蒼幾乎也是沒有半秒鐘的猶豫,這一頁,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揭過去了。

平靜到,裴詩在結束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法正常思考。

陸擎蒼到底花了多少心力隱忍,退讓到了什麼地步,可想而知。

男人繼續低頭替她處理傷口,頓了一會,忽然道,「對了,靳榮軒不是還有個女兒……」

听他提到小曲兒,裴詩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眼神都變了。

女子干燥的唇緊緊抿著,生怕漏出一絲多余的聲音。

她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完!

但陸擎蒼真的只是忽然想到,順帶一提罷了。

裴詩既然已經說了自己和靳榮軒沒有任何關系,他自然不會將那個男人的女兒強加到她頭上去。

他和那個小丫頭相處過一小段時間,印象是非一般的深刻,加上趙素雲也念叨過好幾回了,一陣子不見她,竟還有些想念。

陸擎蒼試探著提起,就想知道裴詩對小孩子的態度,男人內心巴望著,自家老婆能樂意和他生一個……

生兩個、三個也行啊,不嫌多,到時候,他的人生就圓滿了!

「總裁,那個……」

「誰準你進來的?!」

陸擎蒼的眼中有熊熊烈火在燒,他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全給趙昭毀了,這混小子,回頭扣他年薪扣到死!

趙昭也知道自己出現得不合時宜,但他沒有辦法,只要硬著頭皮道,「那……那個,是急事。」

「說!」

「剛才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是裴畫小姐,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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