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目的晨光于沉睡中將夏沙驚醒,頭沉沉,目澀澀,好不難受,伸手捂住眼,第一反應竟是為什麼那麼難受?是不是昨晚又哭了。
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東瞧瞧,西望望,還是有一絲茫然。
唔~~昨晚哭得厲害,又是為什麼?
唔~~剛剛我看見的為什麼不像我的房間?
夏沙猛地抬頭,才驚恐地發現她真的不在自己的房間里,發黃的舊床單,小小擁擠的房間,像個監獄。
監獄?夏沙覺得不可思議,回想著昨晚的點滴,從哭暈前見到賀子,被啊遠哥哥抱住,夏念被帶走,跟著夏念進酒吧賀子呢?夏念呢?啊遠哥哥呢?為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
「小姑娘。你醒了?」
鐵欄桿外穿著警服的大哥從鐵門後走了出來,坐在了正對著她的一套桌椅上,低頭翻看起白色的大頁資料本子。
「我來例行調查一番,你的叔叔在門口等著你,你別害怕。」
隔著鐵門,像是回應一般,賀叔叔輕聲喚了一句,「夏沙,不怕,賀叔叔很快就帶你出去的。」
夏沙登時又想到了那天的情形,心里頓時五味陳雜,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終只好不做聲,乖乖看著警察大哥,講了昨晚發生的事,又回答了幾個細節問題。當警察問到賀子是誰時,夏沙紅了臉,才想起自己直接喊賀子規成賀子了。
「賀子就賀子呢?賀子人呢?」夏沙才想起不知所蹤的賀子規來急忙問起,無厘頭得讓警察大哥都有些無語,賀子陽忙在外面應聲,「他沒事,一會就帶你去找他。」
夏沙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著還好沒事,還好沒事。也忘了警察大哥剛才的問題,滿心的慶幸。
「警察同志,問到這也差不多了吧?我能帶她回去了嗎?」賀子陽有些擔心地看著夏沙,生怕她害怕似得。
警察大哥點了點頭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咳了一聲,翻翻手中的文件本,「你的弟弟叫夏念對吧?!我們到現場時沒有看到他,他現在是不是回到家了?你先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吧。」
夏沙頓了頓,正想開口,被賀子陽搶先一步說,「不用了,待會我會回去看的,警察同志,等會我會通知你的。」
「那好,在前面簽個字,一會就帶她走吧。」說完不忘語重心長地勸誡她那些地方女孩子不該去的之類的話,夏沙也只能乖乖點頭稱是,不久就被賀叔叔帶了出去。
秋天的早晨涼意習習,藍天白雲,在晨光下,還能瞧見出巢的喜鵲,在泛黃的葉子里穿梭,意外撞落了幾片枯葉,驚得一下子飛得無影無蹤。
現下,也確實是一幅秋高氣爽的模樣。
坐在雪白的寶馬車上,夏沙若有所思的瞧著窗外,雖然不大想和賀叔叔說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賀叔叔,為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家問我媽媽呢?那樣省得你再跑一趟。」
賀子陽的眸子忽然變得溫和起來,明明沒有看她,但夏沙卻依舊咄定,賀叔叔眼里明明有的微光,他淺笑道,「我還沒告訴你媽媽呢,昨晚警察打電話到我這里來,我怕你媽媽著急,便說了你在我那兒過夜。」
她才不會擔心,夏沙轉頭看著窗外流水線一樣的風景,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媽媽只在乎夏念,她從不管她。
夏沙想起有一次,她摔進了一個大坑里,足足一天**,她好不容易才爬了出來,哭著跑回家,本想著媽媽見著她,一定會擔心地問她怎麼了,她還想著怎麼說,才能將自己說的慘一些。
怎麼也不會想到,還沒開口,就被媽媽很凶罵道,又是被誰欺負?就知道哭。
原來,媽媽還沒發現,她一晚上沒回家啊。
她怔忪,幾乎有些難過自己回來得那麼早,若再晚一點,興許,就會發現她**未歸。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孤獨,像呼吸的空氣一樣將她包圍,第一次這樣悲傷,悲傷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也才知道,悲傷到一個境界是沒有眼淚的。
到底還是賀子問,昨天怎麼不來鬧我了?
她開心極了,攥著賀子的衣角一天也不肯放。
他無奈問她,「你是不是要鬧回昨天那份?」
「不是。」她笑得越發得意,直覺得他很在意她昨天不在,「我要鬧回我還沒見到你以前的全部份。」
————賀子,明白麼?是全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