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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拍賣會上的豪客

唔……睡過頭了……

一周後的夜晚,在碼頭區的地下深處,拍賣會如期展開。按照要求,柯特把自己裹在了帶風帽的長斗篷里。所有的買家和賣家都這樣打扮,以掩蓋自己的身份。他們有見不得光的理由,柯特也一樣。

在會場的入口,柯特被等在那里的凱莉帶去了後台。數名資深的鑒定專家和拍賣管理人員等在那里,邊上還有個面容凹陷,下巴尖削的盜賊。他很不高興的打量柯特,用被劣酒燒壞的喉嚨說道︰

「把你的貨物拿出來,只要別太寒酸就好。我本該收你兩成的手續費,但看在凱莉的面子上,這次只收你一成就算了。」

「謝謝。」

柯特不動聲色把手伸進斗篷里,取出寧靜之靴。一名鑒定專家小心的接過去,在戴起老花眼鏡觀察了一會後,把靴子遞給了等在邊上的拍賣人員。

「三千枚金幣的底價,五千金幣以上可以考慮結拍。」

年邁的鑒定專家搓搓手,顯得有些欣喜。盜賊‘咦’了一聲,凱莉則喜笑顏開的說道︰

「怎麼樣,漢密爾?我告訴過你,這是位值得尊敬的客人。」

「也就五千金幣而已。」

漢密爾瞟了凱莉的胸部一眼,歪過腦袋吐了口痰。始料不及的情況讓他有些局促,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柯特正藏在風帽的後面偷偷發笑。隨後隱蔽斗篷被取了出來,放到鑒定專家身前的桌子上。經過仔細的評定,鑒定專家高聲的宣布道︰

「六千枚金幣起拍,結拍價格低于八千金幣的話,就賣給我。」

這回漢密爾陷入了沉默,凱莉也瞪圓了眼楮。在他們的注視下,柯特用慢動作取出了魔法弓。那是一把通體翠綠,弓身上裝飾著綠葉狀飾品的長弓。鑒定專家只看了一眼就倒吸口涼氣,他忙不迭的戴穩老花眼鏡,再取出單筒放大鏡架上去。最後在所有人的關注下,鑒定專家長出一口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叢林游蕩者之弓,附加了提高穿透力的法術,還能提供額外的瞄準精度。可惜沒有配套的箭……一萬三千枚金幣起拍,兩萬金幣以上再考慮結拍。我建議,盜賊公會可以自己收購下來,它配得上頂尖的游俠。」

「您的鑒定技能令人印象深刻,我原以為不會有人懂得這把弓的真正價值,所以做好了收回它的準備。」

柯特適時的開口,捧了鑒定專家一句。他的聲音經過魔法偽裝,顯得異常尖細。躲在風帽後面的柯特呲牙咧嘴,忍受著腳趾被凱莉狠踏的劇痛。他接過三件魔法物品的收據,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你害慘我了!因為我的游說,盜賊公會將至少失去三千金幣的利潤。賊頭們肯定要找我的麻煩,他們可不是笨蛋。」

在附近的下水道中,凱莉追上了柯特。她一臉惶急的抱怨,于是柯特笑著回答道︰

「別來這套,凱莉。我是你找來的賣家,你只要告訴賊頭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會參加拍賣會,他們就得閉嘴。另外你賺了至少一千枚金幣,這可不是小數目。付錢給你是我的義務,我會信守承諾。擺平其它的麻煩則是你的工作,與我無關。當然,如果你願意月兌光衣服躺到chuang上去的話,什麼都好商量。」

「你只會說這種話。」

被戳穿的凱莉搖搖頭,抱起了雙手。她一直沒辦法在柯特的面前佔到上風,這讓凱莉非常的不習慣。柯特無疑垂涎著凱莉的,就像其他繞著凱莉轉的男人一樣。但柯特始終進退有度,巧妙的掌握著分寸。對善于利用男人,從他們那里榨取利益的凱莉來說,柯特實在是個特例。

‘或許上chuang只是他用來接近我的借口。’

凱莉情不自禁的這麼想。從柯特的身上,凱莉找不到其他男人的**和沖動。柯特總是按部就班的行動,緩慢卻穩重的靠近。他耐心十足,就像潛伏在暗處的野獸。這讓凱莉感到一陣悸動,也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當拍賣會按時開始時,柯特坐進了自己的位置。他本來被指定呆在後排,但現在經過緊急磋商,柯特的座位被提前到了第二排。他置身于真正的豪客之間,沒準身邊就坐著哪位闊綽的高級法師。于是柯特拉緊斗篷上的衣帶,將風帽裹得更緊。

當第一輪拍賣結束時,柯特沒有看中任何的商品。寧靜之靴以五千三百枚金幣的價格成交,被一位體態縴細的女姓買走。第二輪拍賣同樣沒什麼意思,只有幾個高等級的卷軸稍微讓柯特有點動心。他的隱蔽斗篷拍出了九千八百枚金幣的高價,買家仍然是先前的那位女姓。

柯特有些驚訝回頭,眺望買走兩件魔法物品的買家。對方只是安靜的坐在後方,藏身在普通的客人當中。按照慣例,遠離前台的客人多半只是來湊熱鬧。他們沒有充裕的資金,只會對次要的商品開價。但那位神秘的女姓買家顯然例外,她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柯特試著讀取對方的思想,卻因為距離太遠而失敗了。

稍後,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的拍賣開始了。會場的氣氛逐漸變得熱烈,這輪拍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一直在柯特邊上保持沉默的貴客們紛紛出手,為心儀的商品灑出大把金幣。柯特為了一柄增程法杖與其他人展開拉鋸,最後以七千金幣的價格一錘定音。

增程法杖能讓法術的射擊距離加倍,是件非常實用的魔法物品。它的功能與超魔技巧,法術增程別無二致。

不過法術增程需要把原來的法術提高一個等級來施展,比如等級三的火球術在使用了超魔技巧,法術增程後,就會佔用一個等級四的法術位。而增程法杖則沒有這樣的需求,它能對現有的法術進行額外增強。

所以對還沒有高等級法術位的柯特來說,利用法杖來施展超魔技巧才是上策。他很清楚流傳在施法界的諺語——一個法師的實力,有一大半建立在他的錢袋之上。柯特對此深表贊同,也準備身體力行。

正當柯特琢磨著增程法杖的用法時,會場里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叢林游蕩者之弓出現在了拍賣台上,司儀高舉起握拳的雙手,聲嘶力竭的介紹道︰

「請看清楚了,這是把致命的凶器!它附帶了加強穿透力的法術,額外的精準魔法讓小孩都能輕易的瞄準目標!弓身由受過祝福的紫杉木做成,樹齡超過三百年的紫杉木!它的年紀比白胡子的矮人還大,殺死過不計其數的敵人!」

會場上群情洶涌,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雖然法師以外的職業在千法城中地位不高,但一把像叢林游蕩者之弓般強大的武器,還是足以勾起大多數人的興趣。它的射程與威力都不輸于遠程法術,一旦被技藝超群的射手拿到,甚至可以威脅到準備不夠充分的高級法師。

「一萬四千金幣!」

「一萬五千金幣!」

經過短暫的權衡,柯特身邊的豪客們開始報出價格。即便他們自己用不到叢林游蕩者之弓,他們也可以把弓交給雇佣來的精英護衛。當高級施法者之間發生沖突時,一名帶著叢林游蕩者之弓的護衛絕對是個強助。他的危險姓不言而喻,將迫使雇主的對手三思而行。

「一萬九千金幣!」

「一萬九千五百!」

當價格的上漲幅度漸漸趨于平穩時,台上的拍賣師舉起了錘子。在他敲響決定價格的木塊前,有人靜靜的說道︰

「兩萬一千金幣。」

柯特訝然回頭,看到了買走寧靜之靴和隱蔽斗篷的女姓。女姓優雅的站起,再次用堅定的聲音說道︰

「兩萬一千枚金幣,我只帶了這麼多。」

「兩萬一千兩百金幣!」

柯特身邊的買家立刻舉手,報出略高一點的價格。柯特則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蠢到當眾亮出自己的底牌。無法再叫價的女姓似乎很失望,慢慢的坐回了椅子里。柯特打量著對方的縴細體型,做出了推測。

那是個罕見的精靈,沒準還是精于射擊的游俠,才剛到千法城不久。這解釋了對方為什麼需要包括寧靜之靴,隱蔽斗篷,和叢林游蕩者之弓在內的全套裝備。精靈在千法城非常的罕見,除了高級法師翠伊諾斯麗之外,柯特想不出第二個有名有姓的精靈來。

那麼,她是不是術法監督協會派來的殺手呢?柯特慎重的考慮問題,覺得無法置之不理。他可不希望死在自己賣出的武器之下,那樣簡直蠢透了。于是在拍賣會散場的時候,柯特跟上了取走靴子和斗篷的女姓。對方帶著兩個腰圓膀粗的護衛,慢吞吞的向著貧民區走去。

正當柯特在考慮該如何跟對方搭上話的時候,一把匕首無聲無息的頂在了他的背上。同時前方的三個人一起轉身,掉頭走了回來。

「看來不需要我來說開場白了。」

柯特舉起雙手,表示不準備抵抗。他苦笑著自嘲,覺得情況倒也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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