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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明鏡等人抵達京外那一天,是六月二十六日。賸zahi

不過為了舉行一個盛大的獻俘儀式,讓百姓觀禮,弘揚皇朝的天威,皇帝下旨即墨明鏡駐扎在京郊十五里外,第二天一早再在城門口進行獻俘儀式,到時候皇帝會親自出宮接受獻俘。

當然,都回到京城了,即使明知道再過兩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人了,可分別兩年,明知道心愛的人就在一城之隔,哪里還忍得住?

是夜,賀蘭悅之的閨房再一次迎來了夜客鑠。

「世子爺!」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當身材高大欣長,容貌俊美的即墨明鏡站在面前時,賀蘭悅之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急跳起來,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話音剛落,眼前黑影驟臨,她已經被抱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男子特有的陽剛之氣將她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她的心跳瞬間加速,頭腦出現一片眩暈,讓她有一種不知眼前是真是幻的錯覺。

「世子——」

她驚呼出聲,聲音卻瞬間被吞沒,他火熱的唇燙著她的唇瓣,她撐大眼楮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像一個漩渦,將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她一時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烘爐之中,整個人都仿佛要被融化成水,又仿佛漂浮在雲端,晃晃悠悠,飄飄轉轉,上不到天,下不到地,好像下一瞬間就會粉身碎骨,心中的恐慌讓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抱住近在咫尺的救命柴草。

她的味道真甜,跟想象中的味道一樣,而她那迷迷糊糊的樣子,更是取悅了即墨明鏡,即墨明鏡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充填得滿滿的。

這是他喜歡的女孩子,這是他要娶之為妻,共度一生的女子,他抱著她,感覺到她在懷中的柔軟,真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瓖到自己的骨血里去。

他從來都不曾這樣渴望過一個人,抱著她,親吻著她,掠奪著,卻仿佛怎麼都不夠似的,可是他知曉,他不能再前行一步。

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的唇,他微帶薄繭的手仿佛對待珍寶一般輕輕的撫著她的臉,微微一笑,仿若萬千星光匯聚。

他聲音暗啞︰「悅之,我回來了。」

我回來娶你了。

賀蘭悅之本來已經染上紅暈的臉再次紅了,仿佛鮮艷的玫瑰明艷動人,她羞澀的低下了頭,輕輕應道︰「嗯!」

即墨明鏡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真是愛到不行,忍不住起了捉弄她的心,故意問︰「你不高興嗎?」

賀蘭悅之茫然的抬起頭,她什麼時候說不高興了?

她明明很高興好嗎?

真的,很高興呢。

「你連看都不看我,難道不是生我的氣嗎?」即墨明鏡一臉的失落︰「我知道,我這一次回來的時間不太好,後天就是你的及笄禮了,可是現在我把大家的目光都拉走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沒有。」賀蘭悅之見不得他難過,忙說︰「我沒有生氣。我很高興,很高興你回來了。」

「真的?」即墨明鏡整張臉瞬間燦爛起來,目光熠熠的望著她︰「那你想我嗎?」

賀蘭悅之這才發現自己被他捉弄了,不由得又羞又惱,抬手捶他,賭氣︰「不想!誰要想你這個壞蛋!」

「真的不想?」即墨明鏡握住她的拳頭,將她的小拳頭整個都包在掌心里,親親她的臉︰「可是我很想你。hi」

賀蘭悅之臉又紅了,心里甜滋滋的,又覺得不可思議。

「你,你真是世子爺嗎?」

記憶中的少年無論眼神還是神情總是那般冷峻,即使歡喜也不會大聲笑,而是在眼楮里蕩漾起來,如現在這樣甜言蜜語又無賴的樣子,讓她很沒有真實感,很懷疑是不是變了一個人。

「當然。」即墨明鏡笑道︰「不信你可以模模看,如假包換。」

即墨明鏡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模模看,我是不是真的?」

賀蘭悅之抬起眼,他英俊的臉就在眼前,依舊是記憶中的眉,也是記憶中的眼,鼻,唇,只是比起三年前初見時那尚待著幾分青澀的少年,三年後他的眉眼已經完全長開,堅毅的線條越發深刻,標志著少年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忽地熱淚盈眶。

「怎麼了?」即墨明鏡見狀心慌,忙問她。

「沒事。」她含淚搖頭︰「只是,只是覺得開心。太開心了。」

不想再讓他看到自己的淚,她主動回抱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溫熱的濕氣落在他的肌膚上,讓他感覺到她激烈的情緒。

即墨明鏡不太懂得她的心情,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不適宜深入探討,于是也不說什麼,只將她輕輕的抱在懷里。

這一刻,歲月靜好,只願時光停頓。

過了好一會,賀蘭悅之的情緒才平復過來,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親密無間,她又是歡喜又是羞澀,很想就這樣窩在這個懷抱里不要離開,但女孩子的矜持到底是讓她不好意思繼續這樣依偎下去,她輕輕的推開他站了起來,望著他羞澀的笑︰「你吃過東西了嗎?餓不餓?我準備了點心,你要不要吃一點?」

「是你親手做的嗎?」即墨明鏡心里有些遺憾,不過也知道兩人到底未曾正式成婚,先前舉動已經是逾矩,此時倒是沒有再勉強,而是問道。

「嗯。」賀蘭悅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低聲說︰「我下午的時候心血來潮做了點,不知道合不合適你的口味,你試試。」

「哦,我還以為你是特意為我做的呢。」即墨明鏡含笑望著她。

這個時候她本應睡下了,可他來的時候她卻是衣衫整齊,可見她其實也預感到了自己回來,一直在等自己,更讓他心中歡喜的時候,她頭上簪的,正是她出孝時他托人送過來的紅寶石首飾,也正是如此,他才會一見面就忍不住抱住她,狠狠的親吻她。

賀蘭悅之臉又紅了,嗔了他一眼︰「那你到底要不要嘗嘗?」

「當然。」即墨明鏡笑道。

賀蘭悅之拉著他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點心取出來,遞給他︰「我听薇姐姐說你很喜歡綠豆糕,我就做了點,你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即墨明鏡接過綠豆糕,咬了一口,眼里露出笑容︰「香甜軟糯,入口即化,很好,我很喜歡。hi」

賀蘭悅之笑了,兩眼亮晶晶︰「你喜歡就好。」

即墨明鏡又忍不住逗她︰「要不要獎勵你?」

「嗯?」賀蘭悅之看到他逼近過來,嚇了一跳,慌忙擺手︰「不用不用。」

臉又紅透了,這個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可是我想獎勵你。」即墨明鏡迅速拉開她的手,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謝謝你。」

除了祖母和去世的母親,從來都沒有人這麼為他費心過。

賀蘭悅之羞得整張臉都紅了,一雙眼楮更是如春水一般蕩漾,讓即墨明鏡忍不住心里又癢癢的,湊過去在她眼楮上親了親,最後干脆將她抱到懷里,又奪了一個香吻。

賀蘭悅之不得不繃起臉來︰「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即墨明鏡只得投降,將她放開,兩人重新坐好。

賀蘭悅之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兩人一邊吃點心一邊說話。

賀蘭悅之說起王家,問他︰「表哥跟林家姑娘的事,是你安排的嗎?」

即墨明鏡點點頭︰「林家百年書香門第,林閣老在朝中聲譽不錯,林家子弟也多在朝中任職,雖然大多數是翰林或者御史等清貴之職,但卻不容小覷,你表哥將來必定也是要入翰林院,就算是不入翰林院,到外地任職歷練,有林家相助,對他的仕途也有大有好處,你不必擔心。」

賀蘭悅之早已經感覺到即墨明鏡的用心良苦,此時听他說來,心中更是感動︰「謝謝你。」

要拆散一門親事很容易,只要讓王子軒出錯,王家就不得不背負退婚的罪名,而賀蘭悅之也就能從這件事中完美抽身,但是王子軒到底是賀蘭悅之的表哥,王家對賀蘭悅之母子都有恩情,若是隨隨便便安排一個人,將來若是王子軒不幸福,賀蘭悅之心里不免會有愧疚感,所以這個人選不能隨便找,即墨明鏡肯費心思為王子軒求得林家,已經是對她的體貼了。

即墨明鏡目光溫柔︰「你不必謝我,你若是要謝,就謝你自己,若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費這心思,我只是不想讓你感到愧疚罷了。」

「我知道。」賀蘭悅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謝謝你。」

「那你以後要對我更好一點。」即墨明鏡反手握住她的手。

「嗯。」賀蘭悅之點頭︰「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只要你信我。」

即墨明鏡笑了︰「傻瓜,我當然會信你。」

賀蘭悅之主動上前抱他︰「你相信我,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我想嫁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你要信我。」

即墨明鏡覺得她有些奇怪,似乎話中有話,卻又想不出來,只不過她這話也讓他心里很感動,所以他也沒有多探究,只用力的回報她︰「我信你。」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仿佛過得很快,怎麼都不夠,雖然心里很舍不得,賀蘭悅之還是堅決的送他走。

「你回去吧。趕了這麼久的路,肯定累壞了。」賀蘭悅之說。

即墨明鏡說︰「其實也沒有多累,我們是直接從南粵港口坐海船走海路到底天津港口再換船到通州港口,一路上基本都是在船上,倒是沒有多累。」

「你以為我不知道做海船多辛苦嗎?更何況明天還有獻俘儀式呢。」賀蘭悅之嗔道︰「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看你,我希望到時候能夠看到一個精精神神威風八面的英雄回歸,你可別讓我失望。」

「好。」即墨明鏡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進宮後可能還會有慶功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散,到時候我就不過來看你了,等到你及笄禮的時候我再來。」

「好。你別喝多了就行。」賀蘭悅之笑道。

「放心,小媳婦兒還沒過門就已經管得這麼嚴了,我哪里敢喝多?」即墨明鏡捏捏她的臉,輕笑一聲,縱身而出。

「這混蛋!」賀蘭悅之跺跺腳,臉都紅了。

待得人不見了影子,雪影才輕輕走進來,笑意滿眉梢,朝賀蘭悅之福身︰「奴婢先恭喜姑娘了。」

賀蘭悅之跺腳︰「雪影姐姐你也來嘲笑我。」

「奴婢哪里是嘲笑姑娘,奴婢這是為姑娘高興呢。」雪影含笑說道︰「不過姑娘也別盡顧著別人,自己也該上心點,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明兒還要出門看獻俘儀式,姑娘也得養好精神,到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即墨明鏡回到軍營,正準備溜回自己的營帳,誰知道進去卻看到慕容,慕容見了他眼楮一亮,走過來嗅了嗅,奸笑︰「我果然沒有猜錯,大哥果然是去會大嫂了。」

慕容擠眉弄眼︰「我說,現在還早著呢,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不會是大嫂不理你,你灰溜溜的回來吧?」

即墨明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神色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峻,問︰「這麼晚了你不是自己的營帳里,來這里干嘛?」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慕容笑嘻嘻道。

即墨明鏡斜睨著他︰「這麼八卦,你爹知道嗎?」

慕容臉上的笑容一滯。

即墨明鏡沒管他,徑自說道︰「還是你到底也想要媳婦了?正好,上回你爹才跟我說你娘天天在家念叨著給你定親,這一回我給你放個長假,你回去將終身大事給搞定了。」

「別啊,老大!」慕容雙膝一軟,撲過去抱著即墨明鏡的腿︰「你不能這麼狠心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成家立業,再正常不過了,誰人不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在你嘴里就成了火坑了?」即墨明鏡低頭看他︰「照你這麼說法,那我豈不是也在往火坑里跳?改天我問問你嫂子,看看她是怎麼說的。」

「不。」慕容渾身一顫,幾乎痛哭流涕︰「老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饒命啊!」

在慕容的認知里,賀蘭悅之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且不說她是即墨明鏡的心肝寶貝兒,且看她三年前聯合即墨明鏡不動聲色的就坑了七皇子一把,兩年前又借勢挖坑將太子給埋了,就知道這人有多麼可怕了。

那可是皇子呀,還都是當時最得勢的皇子。

而且,據他所知,出面主持他們的海上生意的周恆也是賀蘭悅之救下了,可到如今周恆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卻對她死心塌地,這兩年里,周恆充分發揮了他的經商天才,將海貿做得風生水起,已經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而賀蘭悅之的財富也可想而知。

「哼。」即墨明鏡懶得理會他,一腳踢過去︰「還不滾!」

慕容連忙爬走。

等慕容離開,即墨明鏡才搖搖頭笑了。

很快就到了六月二十七日早上。

賀蘭府一早就沸騰起來,秋實院也是如此。

雪籬一早就將賀蘭悅之叫起來,整個人像只歡快的百靈鳥一樣吱吱喳喳,飛來飛去。

雪紅忍不住取笑她︰「不知道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不得以為她這是要去會情郎去了。」

雪籬頓時羞紅了臉︰「雪紅姐姐你胡說些什麼呀!我就不信,你自己心里就沒想著快點出去看世子爺。你要是真不想去呀,就干脆留在家里守院子好了,也免得每次都是雪影姐姐守院子,都沒得出去湊過一次熱鬧。」

雪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雪影搖搖頭笑道︰「行了,別吵了,一點點事都能吵,有那時間吵,還不如快點打扮起來,到時候漂漂亮亮的走出去,咱們也長臉。」

「還是雪影姐姐好,不像某個臭丫頭,就會氣人。」雪紅松了一口氣,忙抱著雪影說道。

雪籬朝雪紅扮了個鬼臉︰「你要是不招惹我,我怎麼會招惹你呢?」

賀蘭悅之听著身後的說笑聲,看著梳妝鏡里的女孩,眉若黛畫,眼若春水,比起平時來又更多了幾分嫵媚之色,越發的襯托出傾城之色,不由得抿唇一笑。

沒過多久,賀蘭悅之收拾停當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

雪籬驚呼出聲︰「天,姑娘今兒好美,天啊天啊,我這心都要跳出來了。太美了。」

今兒賀蘭悅之穿了一襲粉色衣裙,上面桃花繽紛,頭上戴著一套紅寶石首飾,襯得她整個人眉目如畫,肌膚若雪,站在哪里盈盈一望,風姿卓約,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

賀蘭悅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點著雪籬︰「你這丫頭,就會來事兒。」

雪籬不服的嘟起嘴︰「我哪有,姑娘是真的很好看啊。那話是怎麼說的?北國有佳人,遺世而**。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

「喲,我們雪籬居然也會念起詩來了。」雪紅取笑道︰「不過這話也說得沒錯,咱們姑娘的確當得起一個傾國傾城。」

「今兒姑娘的確是比往日大不同。」雲嬤嬤也點頭說道。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今天這人,卻是跟往日格外的不同,雖然竭力壓制,卻依舊壓不住眉眼間那一抹媚意。

雪籬年輕看不出來,但是雲嬤嬤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事兒沒經過,哪里看不出來?

只是想起自己當初來賀蘭府的原因,她也只能心里嘆息一聲,希望姑娘不要太過糊涂了罷了。

賀蘭悅之在雲嬤嬤的目光下心虛起來︰「要不,我換一套?」

以往她總是喜歡穿藍色系的衣裙,像今兒這樣穿得這麼明媚,她自己其實也很不習慣。

雲嬤嬤搖搖頭︰「不必,這樣就很好。姑娘病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出門,穿這一身正好,襯得姑娘的氣色好。」

賀蘭悅之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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