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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明鏡沒有馬上回答,賀蘭悅之看出他眉宇間有幾分猶疑,她瞬間明白了什麼,眼底掠過一絲嘆息又感覺一抹溫暖,她伸出縴縴玉指,點以茶水在茶幾上寫下一個「四」字,抬頭望向即墨明鏡,即墨明鏡看清楚那個字,臉色大變,震驚的看向她。舒愨鵡

她是太過聰慧還是她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即墨明鏡目光深邃的望著賀蘭悅之,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評估這個女孩子。

她,也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柔弱什麼都不懂!

賀蘭悅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卻從他的眼神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輕輕一嘆膈。

自從她知曉賀蘭惠之也跟自己一樣是重生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天。

賀蘭惠之……

她沒有錯,誰都希望自己能夠過得好一些,可靠的娘家,英俊非凡的丈夫,聰明伶俐的兒子,終其一生享盡榮華富貴,得盡丈夫的愛寵忠誠,可是她不該這樣著急脂。

因為大老爺是嫡子,因為大老爺在朝中為官而二老爺卻連考多年連個舉人都考不上,一介白身,最後只得給府里處理庶務,二房在大房面前從來都是第一頭的,即使賀蘭惠之比賀蘭寶之更加聰明更有才藝,也只能跟在大房身後奉承著,討好著!

賀蘭寶之喜歡蕭瑜,蕭瑜不喜歡傻子蕭鉞,賀蘭寶之自然也不會喜歡,賀蘭惠之是無關歡喜,只要她想要討好賀蘭寶之,她就得出主意跟著踩一腳,十幾年來都是如此,突然間一朝之間改變,就算是白痴也會懷疑!

說到底,她還是太著急了!

賀蘭悅之垂下眸子,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她以為她是重生的就比別人更加聰明,卻不知道這份先知這份所謂的聰明,卻能要了她的命!

四皇子是最後的勝利者不錯,蕭鉞青雲直上一躍而成為京城最耀眼的勛貴不錯,但,在此之前,他們一個是七皇子的依附,能力不太好卻也不差,在外人眼前就跟一條走狗沒有什麼分別,而另一個則完完全全是個傻子,羞恥榮辱也只能痴笑以對,要想走到世界的最頂端,他們忍辱負重許多才得來,又如何會允許像賀蘭惠之這樣的變數出現?

這完全就跟愛恨無關,這是一種必然的選擇。

可笑她自詡聰明,卻參不透這些。

賀蘭悅之嘆息,她真該慶幸,是四皇子出的手,四皇子生性謹慎多疑,雖然心知賀蘭惠之是個禍害,必須盡快除去,但他又弄不清楚賀蘭惠之到底是從何處得知真相,由不得他不懷疑賀蘭復已經察覺了什麼,也搞不清楚賀蘭復的態度,因此不敢做得太過明顯,只能選用這種春風化雨的手段,慢慢的讓人毫無知覺的將人除去,若是換了蕭鉞動手,賀蘭悅之冷笑,一個意外就足以讓她徹底消失!

即墨明鏡望著賀蘭悅之臉上變幻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甚,待到她回過神來,才淡然出聲問道︰「你早已知曉?」

賀蘭悅之回頭望進他深邃的眼眸里,心里一跳,咬了咬唇,搖搖頭︰「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只是,有些預感罷了。」

她果然是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

即墨明鏡靜靜的望著她,賀蘭悅之頓時心亂如麻,轉過頭去,心里有些後悔剛才想得太過入神,讓他看出了端倪。

還有些惱怒自己,怎麼在他面前就這般沒有防備?

將來若有一天慘死,也一定是蠢死的!

賀蘭悅之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番,卻也猶疑起來,不知道是否要將蕭鉞的事情告訴他。

按理說,即墨明鏡幫了她這麼多次,他們也接觸過這麼多次,而她更是想要跟他合作,將這樣有分量的秘密告訴了他,既能顯出自己的實力,也能向他表明自己的誠心,可是,話到嘴邊,她卻遲疑了。

如果他問起她是如何得知的,她要怎麼答?

還有蕭鉞,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他滿是歡喜的燦爛笑容,她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了一般,悶悶的,很難受!

要不要在背後捅他一刀?答案是根本就不需要猶豫的,她重生回來,不就是想要向他討回一個公道嗎?

可,為什麼,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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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賀蘭悅之微微的低著頭,垂著眸,臉色數變,一一落在即墨明鏡的眼里,他心里升起一抹苦澀又覺得惱火。

她此時的猶疑是為誰?她心里是不是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想到這個即墨明鏡不自覺的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杯子,青瓷薄脆,只听得 嚓一聲,盡然碎裂,碎片扎進他的手指,清水順著他的大手往下滑落,片刻便被鮮紅佔據。

賀蘭悅之回過神來看到大吃了一驚,想也不想就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急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傷了?來人,快去拿藥來!」

侍立在不遠處的香影看到這邊情形,也不由得嚇了一大跳,連忙打發小玲去拿藥,自己快步走了過來,看到即墨明鏡手上扎著碎片,滿手都是血,連賀蘭悅之的手上也都沾滿了,可她卻仿佛一點兒都沒有察覺一般,臉色蒼白,掩飾不住擔憂。

可問題是,姑娘你的手還抓住世子爺的手啊,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了,可怎麼得了?

「姑娘別著急,奴婢看這傷口並不是很深,應該不妨事的,一會上了藥就好了。」香影扶住賀蘭悅之,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抽回來;「倒是您小心些,地上都是碎片,要是踩到弄傷了腳就不好了。」

賀蘭悅之這才看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頓時一張臉羞得通紅,像是觸電一般連忙放開了手,向後退了兩步,正好听到身後傳來小玲的腳步聲,「香影姐姐,藥來了!」

「快給世子爺敷上!」賀蘭悅之順理成章的站到一邊去,讓香影和小玲幫他處理傷口,刻意淡化剛才的意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世子爺,您老人家的目光不要這麼***辣好不好?你唇邊那抹似笑非笑能不能不要帶著愉悅?

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啊,她對他真的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的,她發誓!可是,她臉皮到底還是女敕了些,面對他的目光,一張俏臉也越發的紅艷起來,比三月枝頭上的桃花還要嬌艷十分,饒是即墨明鏡一向自制力好,也控制不住想起那晚她的美好,口干舌燥起來,而身上的某個地方,更是蠢蠢欲動。

即墨明鏡淡定的垂下了眸子不再看她。

她畢竟還是未出閣的閨秀,又有下人在場,若是他做得太過,對她就是傷害,即使是打著喜歡愛慕的名義!

他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他愛慕她,就一定要給她尊重,不能讓她受一點兒委屈。

想到這里,他身上的那股浮躁也漸漸的退了下去。

香影包扎好傷口,又將地上的碎片全都收拾干淨,重新拿了一套嶄新的茶具出來給他們沏上茶,倒上水,這才重新退下去。

即墨明鏡沒有再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杯子,淡聲道︰「你不願意說嗎?」

「不是!」賀蘭悅之想也不想就否認,即墨明鏡輕輕的勾起了嘴角︰「你說!」

賀蘭悅之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起,她跟蕭鉞之間,有太多太多不能為人知曉的東西!

忽的腦子里一道靈光閃過,她猛地轉頭看向他,沖口而出問道︰「上一次,也是他嗎?」

賀蘭悅之說的是拳腳師傅那一次,即墨明鏡听明白了,回頭望著她,緩緩的點頭,賀蘭悅之卻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響,一切像是明朗卻又更加迷茫起來。

她沒想到,上次黃大找的那個拳腳師傅,竟然是四皇子安排的人,不,不是四皇子,她這樣的小人物,還夠不上四皇子的台盤,是蕭鉞,是他!

賀蘭悅之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她就是斷定肯定背後的那個人,就是他!

甚至,甚至連刺殺劉媽媽一家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這樣的念頭一旦鑽進了腦子里,就再也無法拂去,這就像是一顆種子一般,瘋狂的在她的心里生根發芽,最後長成茁壯大樹!

是他,一定是他!

是他做的,都是他做的!

趁著她給敏哥兒尋找拳腳師傅的機會安排人到敏哥兒身邊的是他,讓四皇子出手除去賀蘭惠之的是他,半途截殺劉媽媽一家的,也是他!

都是他!

可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對她起了懷疑,想要見識她,安排人手到她身邊豈不是更加妥當?為什麼是敏哥兒?難道他是想趁機安排一顆釘子到敏哥兒身邊,以期日後控制住敏哥兒來威脅她嗎?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從第一次跟他見面伊始,發生過的每一件事,跟他的每一次接觸,可是她很肯定,她應該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破綻,她從一開始對他就很疏離冷淡,甚至明擺著就是不喜歡的,這沒神馬不對吧?

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她,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要不然的話,她對他明白那麼冷淡,明明那麼明確的表明過自己的不喜,為什麼他卻還是要一次次糾纏自己?

甚至,甚至幫自己報仇?

不,不是這樣的,他派人去殺劉媽媽一家,絕對不是給自己報仇,絕對不是,許是她想錯了,那背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就算是他,也許是因為以前劉媽媽依仗著大夫人的勢欺負過他太多次,他心中記恨,所以趁機將他們出去!

對的,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賀蘭悅之絕對不會承認他做這一切,都是懷著好意的,絕對不會承認,也許,有一點,有那麼一點,他是喜歡自己的!

如果是這樣,那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啊!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賀蘭悅之緊緊的咬著唇,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一定要保持冷靜!

要冷靜,冷靜!

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臉色是多麼的蒼白!

「對不起!」她察覺到自己又一次失態了,心里苦笑不已。蕭鉞,那個她以為她會恨極的男人,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很平靜的去面對的男人,沒想到僅是兩個消息,就已經讓她換亂成這個樣子了,她,真的還差很遠很遠!她勉強讓自己恢復冷靜︰「剛剛想到了一些事兒,所以出了會神,真是不好意思!」

即墨明鏡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淡淡的搖搖頭,「無妨。」

即墨明鏡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她不肯說,他也不會再逼她,他會選擇尊重她。

他並不怪她,她不肯說,是因為他們之間畢竟感情薄弱,毫無信任的基礎。

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幾分難受的。

賀蘭悅之見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您不住,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所以……很抱歉!」

「你不必說抱歉!」即墨明鏡打斷她的話︰「我不能讓你信任,那是我的問題,跟你沒有關系!」

賀蘭悅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愣之後忙道︰「不是這樣的!」

即墨明鏡擺擺手︰「這件事你既然不願意多談,那就咱們就不說這件事了!」

賀蘭悅之望著他,過了好一會,才嘆息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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