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少爺,溫文如玉是對他最好的評價。弱冠之齡的他可謂是回眸一笑,叫人心蕩意牽,可他心頭的牽掛只給他。
他是他的書童,忠心耿耿是對他最好的詮釋。面容堅毅的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為讓他安心,一腔真心放入眼底,盡是愛慕。
他們必然遭到了家人的阻攔,成婚之事迫在眉睫,他死命抵抗,不惜傷害未婚妻的一片痴心。
事情的結果是他被用了大刑,卻死都不改口說不愛。
他以性命死死相逼,換來愛人的殘喘。
他與他兩情相悅,無關性別。
……
商幼薇看著眼中冒著精光的妹妹,默默了擦了擦嘴角的茶水,不由得心里發嘆,那男人怎麼說來著?八卦是每一個女人的專利。
雲韻收拾好地面上被商幼薇噴出的茶水,又給商幼薇添了被暖茶,這才離開。
就在剛才,商幼蘭給商幼薇講了一個可歌可泣,感人至深的好故事。這個故事的看點不是主人公都是男人,而是……這兩個男人商幼薇都認識,剛巧,她也在這故事之中。
「也就是說,那少爺就是林家的二少爺。而我……就是那慘遭拋棄的未婚妻!」
商幼蘭猛地點頭,一掃之前故作大人的模樣,細長有神的柳葉眼外眼角上翹,如絲如媚,緊緊地盯著商幼薇。商幼薇被瞧的不自在,掩飾一笑,問道︰「母親可知道?」
商幼蘭立刻嚴肅了起來,鄭重的說道︰「母親還不知曉,不過父親應該是知道了。」
「既然如此咱們也別多嘴。」商幼薇飲了口茶,若有所思。
商幼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商幼薇,安慰道︰「沒事的姐姐,我原還是瞧著那人配不上姐姐呢,如今這膿包挑出來總比捂著強吧。」
商幼薇苦笑,「只是流言蜚語吧,別放在心上。」而且原本就都沒那個意思。不過商幼薇也是疑惑,瞧著林雙生和永安公主情分不一般,又是誰冒著得罪永安公主的險放出這種流言的?
商幼蘭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會呢?現在京都里有頭有臉的人可是都知曉了,永安長公主雖然極力鎮壓,可還是流言四起。」她湊近,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瞧著林雙生是得罪大人物了。」
商幼薇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商幼蘭,「只怕這大人物還和你相識呢。」
商幼蘭臉色一變,頓時覺得難堪,神情訕訕,扭過身子,也不說話,清瘦的背影一動一動。這弄得商幼薇不知所措了,她推了一下商幼蘭,「我著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了?」說完,也不見商幼蘭搭話,就听見輕聲哭泣的聲音。商幼薇一愣,硬是將商幼蘭給掰回了身,見後者捂著臉,輕聲啜泣,商幼薇緊鎖眉頭,「你這是干嘛?」
商幼蘭慢慢撂下了手,清淚灑下,瞳仁斜視,瀲灩的眼光中帶著哀愁,抽泣道︰「姐姐……姐姐……」
商幼薇拍著商幼蘭的後背,安慰道︰「我也沒說什麼,也沒放在心上,你這是干嘛?」
商幼蘭緊緊地抓著商幼薇,少女柔軟的身軀緊密貼合,就像是一個溺水者抱住了浮萍,「我何時變成了這般,原是一心為家里,可怎麼著竟為上了自己。」
商幼薇略微思索就明白其中,只怕是妹妹想要讓自己成為她的助力。幽幽一嘆,撫慰著商幼蘭,「是王玨炎還是杜之存?」眸光一冷,或者,是他。
懷抱中的人身形一凝,半響,就听她悶聲說道︰「是王玨炎。」商幼蘭抬頭,雙眼通紅,發髻開散,她失魂落魄的解釋道︰「他想要納姐姐做妾,說了不會委屈姐姐,而且到時我進了宮……」說著就說不下去了,緩緩低下了頭,「他原是讓我勸姐姐的,我也是不同意。後來就出了這事,他還說若是不行就進宮求旨……」
這個混蛋!商幼薇模了模商幼蘭的頭發,輕聲寬慰道︰「你且放心,王家世代皆是與皇家通婚,需要的是一個親近皇家的孩子,而溫泰長公主在不得寵到底是皇家之人,勢必會納一個能將孩子抱養的身份地位的妾室,而我身份雖算不得高,可父親正是得皇恩之時,又手握大量金銀,皇家必然不會讓兩家結親。所以,你放心。」
商幼蘭又是高興又是失落,她捏緊袖口,眼中沒了光彩,「那就好,姐姐不會怪我吧。」
「自然不會。」商幼薇模了模商幼蘭,心底道︰到底還是變了。
商幼薇惆悵的看著院里,大片的花葉蘆竹點綴于小池塘邊,翠綠挺拔,襯的玉簪小朵嬌瑩如玉。幽香四溢的玉簪是商幼蘭一直所鐘愛的花,其葉碧瑩潤,花朵色如玉倒是合了商幼蘭的香草美人。
**催促著,「小姐,外邊冷,趕緊回屋吧。」
商幼薇沒理會,瞧著自己屋檐下那塊地上種著的樹形疏散的海棠,不由得一嘆。雨後的海棠清香猶存,花艷難以描繪,鮮艷的紅花綠葉與朝日爭輝。迎風峭立,花姿明媚動人,楚楚有致,花開似錦。
新長出的女敕葉簇擁著七八朵花,綴滿枝條,商幼薇撫模著被壓彎了的枝條,眼眉上的心事越發的重,風一吹,香風陣陣,花瓣隨風飄落,有如花雨。
**不像商幼薇還有一件披風,她凍得牙根直打寒顫,「小姐……」
商幼薇思緒被打斷,深色不善,冷冷一瞥,**頓時噤若寒蟬。
半響,商幼薇突然問道︰「這海棠,是誰讓種下的?」
「是大少爺和二小姐,少爺說等小姐回家看見了定然高興,二小姐就去宮里求了這花,據宮里的花匠說,這花未開時,花蕾紅艷,似胭脂點點;開後則漸變粉紅,有如曉天明霞。」
商幼薇垂眸,「這個時間弟弟可下學了?」
「下了,小姐要去看大少爺?」
「嗯,你先回去吧。」
**還想說什麼,但是礙于剛才商幼薇的威嚴,這才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