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女乃女乃有孕的消息在家里傳開了,這可是炸了窩,丫頭婆子手忙腳亂,生怕有一點閃失。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琛瑞眼楮黑漆,坐得筆直,因為通宵讀書而萎靡的樣子卻是被這喜事推去了,本就在發育的他高挑了不少,眉宇間也張開,頭上戴著齊眉二龍搶珠金抹額,一身水波紋對襟黑領錦衫,若是真的成年了,指不定要惹得多少家姑娘春心萌動。雖然還是有一股青澀,可一神一態都有股小大人的味道,如今更是難掩喜色,略微暗淡的臉上添了幾分光彩,「真是太好了,我那些字帖可還留著呢,等將來我坐上一回老師。」
商大女乃女乃喜上眉梢,畫眉給她梳了個拋家髻,又配上了雲腳珍珠卷須簪與燒藍瓖金花細,兩鬢抱面,狀如椎髻,簡直就是貴氣逼人。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盡顯身姿風騷,听著琛瑞所言,笑指著他,露出腕子上的金瓖玉手鐲,「這還沒出來呢,你這哥哥倒是想的長遠,若是個調皮搗蛋的,豈不白費了你的心思。」
琛瑞眉開眼笑,擺著手說道︰「我歡喜這呢,若是跳月兌那也是健壯,豈不更好?」
商幼薇從畫眉那接過茶碗,開蓋涼了涼,然後小心的遞給了商大女乃女乃,嘴上道︰「如此倒是好了,指定不就會多了個將軍。」
商大爺今日難得在家,听著幾人的互動不住的點頭,沒有人會討厭家中祥和平靜,雖然可惜了商幼薇的婚事……正是和樂之時,商大爺自然不會掃興,咳了一聲,問道︰「你這做哥哥的也要做個榜樣,書讀的怎麼樣?」
琛瑞一听略微羞愧,連忙正色答道︰「兒子四書、五經、史記都讀了,只是難答通透。」
商大爺眉毛一立,訓斥道︰「胡鬧,過幾日就是秋闈了,既不通透,為何還不去讀?!」
商大女乃女乃見琛瑞縮著脖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的招了招手,起身把向自己走來的琛瑞摟在懷里,嗔道︰「那些書哪那麼容易讀得透徹,琛瑞以稚齡得了舉人,本就不易,現如今日夜辛苦讀書,還不許他放放風了。」
「婦人之仁。」商大爺顧忌著有兒女在,又想到商大女乃女乃以有身孕,也不好讓她下不來台,于是緩聲解釋道︰「莊國那頭終于是蹦不起來服軟了,如今入了京城,正好和秋闈撞到了一起。听陛下的意思是要先進行秋闈,以顯我魏國人才濟濟,國運昌盛。若是能在此時出頭,定然會博得陛下眼簾,一路亨通。」
琛瑞偷偷的瞧了眼商大爺,期期艾艾的說道︰「兒子知曉了,這就回屋背書,定然博個好前程。」說完對眾人做了個禮,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兒子與一位上京赴考的舉人一件如故,如今京都內事務雜多,客棧爆滿,他無處可去,兒子想問問,能否讓他借住咱家,與我同住。」
「借住自然是可以,既是舉人,你相交一番也是很好。」
「謝父親。」琛瑞顯得很高興,又是做禮,才不舍的退下。
商大女乃女乃望著阻隔了琛瑞身影的門簾嘆了一聲,轉過頭又對兩個商說道︰「我如今身子不便,你們就替我管家吧!」
商幼薇一听腦袋就疼,當初回來幾日後,她就被商大女乃女乃拉著學管家,可惜似乎有些東西就是天生的,商幼薇看的懂盤兵布陣圖,卻看不懂這厚厚的賬本,最後還是推月兌了身子不適才逃開了。商幼薇看向右邊的商幼蘭,想讓她攔下管家的差事,卻見商幼蘭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連打扮也不那麼精致——銀鳳鏤花長簪插在單螺上,在無其他飾品,好似商幼薇平日里的打扮,一身桃花雲霧煙錦裙略微寬大,並不適合略微溜肩的商幼蘭穿,耳上也只是一個素樸的翡翠滴珠耳環,雙腕空蕩。商幼蘭面色不大好,雖然涂了胭脂,但還是瞧得出來有些干燥,商幼薇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邊的小動作惹得那邊也跟著奇怪,商大女乃女乃撫了撫肚子,又道︰「你們也該是學著管家了,薇兒是個手臭的,蘭兒多提點一番。」
被點了名,商幼蘭這才回過神,先是輕笑,隨即苦了臉,「我也就是在母親那學了幾手,如今但是都偷著還了回去。」她拉著商幼薇的手搖了搖,「以後可就是咱們這對難姐妹相互扶持了。」
商大女乃女乃眉頭一挑,嗔怪道︰「還能當一輩子的小姐,不會這個還好意思說呢,若是平時定然好好罰罰你們兩個。」
商幼薇無奈苦笑,她可什麼都沒說啊!惹出這話的人卻是不樂意了,正了正身子,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撒痴道︰「瞧瞧,女兒就是在擔心父親母親會不會有了小的就不心疼大的了?結果這就要罰上了,哎,命苦啊!」
商大爺一听頓時覺得好笑,捋了捋胡須,笑罵道︰「感情這一屋子的酸味出在了你身上,怎麼也不多和你姐姐學學,去了這屋子里的酸味。」
商幼蘭脖子一梗,一副我任你說,就是不改的樣子,弄得屋里人大笑,商幼薇瞧著有意思,就把話接了過去︰「所謂酸兒辣女,想來是妹妹盼著在添個弟弟,只是可憐了母親的鼻子。」
商幼蘭目光幽怨一撇,好似女子在控訴那負心書生一般,硬是看的商幼薇心里突突,賠了不是才罷休。
商大爺樂得兩個小姐妹的互動,又突然想起了琛瑞的話,于是囑咐道︰「琛瑞所說之人我見過一面,相貌堂堂,談吐不凡,你們勿要怠慢。」
兩個商站起欠了欠身,齊聲道︰「父親放心。」然後心有靈犀的一同出言退下,走時還吩咐了婆子不要輕易打擾,給那對老夫老妻留個和解和溫存的時間。
這對夫妻自然是心中有數的,商大爺見屋中無人,也就不要那面子了,往商大女乃女乃跟前湊了湊,嘆息道︰「幼薇也是我的女兒,我如何會虧待她,如今我就是從提也沒什麼追究的心思,只是盼著你日後信我。」
商大女乃女乃臉一紅,靠著商大爺的肩膀上,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孕婦喜怒難說,想到從前就不免哀戚,口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埋怨,「你不是也說了不會納妾麼?」
商大爺一嘆,拍了拍發妻的肩膀,「我就知你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