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降如傾盆,模糊成片,商幼薇听著窗外嘩嘩雨聲,心里越發煩躁,最終心思一定,手中的針線被她扔了出去,站起身,推開了窗戶,雨潲了進來,可她好似渾然不覺。
「薇兒,女紅終究還是用的上的,你練上一練,總不會出錯。」商大女乃女乃語重心長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商幼薇默然,母親這般催自己,定然是中意了林家的二公子,恐怕也是王府納妾的事惹得。
屋外漆黑,突然天空中電光閃閃,幾秒鐘後,雷聲隆隆,風卷著雨向商幼薇襲來,她閉上眼楮任由風吹雨打,儼然不動。半響,頭發衣襟儼然濕透了,她才關上了窗戶,尋來了一塊錦布將自己擦干,然後收拾好潲進來的雨。她並不怕丫鬟們會突然闖了進來,外邊雷聲陣陣,自己即使發出了什麼響動,也沒人會起來深究的。
第二日雲蓉早起,撂下打好的洗臉水,去叫商幼薇起床洗漱,「小姐,小姐。」叫了幾聲也無人應答,雲蓉疑惑,往常小姐的覺很輕的啊!她躡手躡腳的掀開床簾,見商幼薇呼吸急促,面色通紅,她一模,驚訝的失聲大叫︰「好燙。」
**揉著眼楮進來了,打了個哈欠,問道︰「你不叫小姐起床,干嘛呢?」
雲蓉回身,著急的說道︰「**姐,小姐額頭好燙。」
去取飯菜的鴛鴦走了進來,她听了個光,撂下托盤,連忙道︰「我去叫大夫,你們兩個打水,給小姐降降溫。」說完,跑了出去。
剩下的兩人不敢怠慢,連忙冷敷,又給昏迷的商幼薇喂了點水。過了會,商大女乃女乃商幼蘭都到了,商大女乃女乃抹著眼淚,心慌意亂,生怕商幼薇有個好歹,見大夫拎著藥箱走了進來,她急忙道︰「你快給好好瞧瞧。」
大夫是個年輕人,看著就是沉穩之人,他沒說話,搭上脈,不覺眉頭一皺,商幼蘭看在眼里,憂心如焚,催促道︰「我姐姐怎麼了?」
大夫看了眼還在昏迷的商幼薇,冷淡道︰「你們太吵,出去。」
商幼蘭一噎,瞪著眼楮沒說出話來,商大女乃女乃憂心如焚,瞧著這大夫不是以前常用的大夫,驚詫的問道︰「楚大夫呢,你是誰?」
一直沉默的鴛鴦上前一步,介紹道︰「這位是楊大夫,楚大夫所在的醫館就是這位大夫開的。」
商大女乃女乃一听,語氣緩和,道︰「我兒病中妾身深憂,還望先生勿怪。」
那楊大夫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也不理會商大女乃女乃,只是又重復了一遍,「出去。」
商幼蘭拉了一下遲疑的商大女乃女乃,使了個眼色,商大女乃女乃一咬牙,最終還是退了出去,只留了他們兩人。
楊大夫掃了眼商幼薇通紅的雙頰,扭開頭,冷冷道︰「你體內藥物極多,雖然百毒不侵,但是會減少性命。」
沒反應。
楊大夫垂眸,邊模索著藥箱,邊自言自語︰「既然昏迷,扎上一針也就好了。」
商幼薇指尖一動,「恰巧」就在這時緩緩的睜開了迷茫的眼楮,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楊大夫瞥了眼商幼薇,「你怎麼會有**丹的?」
商幼薇心中警覺,眼楮瞬間眸光清澈,在被子下的手攥緊成拳,楊大夫似是沒察覺,自說自話,「這藥一開始是我寶芝堂特有的東西,後來他改良了。」
他說言的他,和他,可是一人?商幼薇暗自揣測,听他這麼說,他跟那男人似乎極為熟悉,商幼薇緩緩松開了拳頭,心中不放警惕,坐起身,青絲散亂,中衣領口未開,她嘶啞的嗓子道︰「我只見你為我圓謊,其他事情與我無關。」
楊大夫不動聲色的避開目光,「他說過,見此項墜如見他,我不會害你。」說完,他站起身,收拾好藥箱,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商幼薇微微皺眉,心中悵惘,看來這玉佩真的是那男人的,為什麼什麼事都能和那姓唐的男人扯上關系?她躺回了床上,望著棚頂的木雕刻紋,嘆息,豈止是百毒不侵,連病都願意生了,早知道就不折騰半宿了,直接一粒丹藥下肚,不就天下太平了麼。
商幼薇不願看商大女乃女乃和商幼蘭抹眼淚,干脆裝起了睡。入夜,燭火在桌上搖曳,守夜的雲蓉打起了瞌睡,商幼薇慢慢起身,在燈油里扔了點粉末,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商幼薇閑逛之時早已記下了城內的坐標,她的身形如同鬼魅,躲過更夫,避開流露在煙花之地才歸家的男人們,輕巧的走入寶芝堂後門的那條小巷,卻見一個男子左顧右盼,商幼薇閃躲不及,被裝了個正著,那男子倒是沒有驚慌,問道︰「姑娘可是薔薇花?」
商幼薇嘴角抽動,這是誰弄得破接頭暗號?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那男人一笑,做請,「我家先生等您很久了。」
院內昏暗無燈,連個值夜的人都沒有,那男人眼楮似是極好,囑咐了聲您跟好了,就蹭蹭蹭的領著商幼薇往里進,沉重的雲放開了月亮,商幼薇借著月色,見那男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便,桌上只有一個燒了大半的蠟燭,和一壺酒。
引路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商幼薇緩步上前,那楊大夫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刀削般堅硬的臉龐柔和了許多,臉頰微紅,酒壺被他來回搖晃,听聲音,以去了大半。他聲音中帶著絲絲魅惑,「我與他初次見面,他對我說了四個字。」楊大夫猛地周了一口酒,酒水順著他的嘴往外流,躺在衣襟之上,他一字一句道︰「鰥、寡、孤、獨。」
商幼薇微微皺眉,楊大夫卻是一笑,「我父母早亡,把我養大的女乃女乃在我十六歲那年去世,早些年定下的未過門的妻子早逝,庶弟被人拋尸江海之上。」頓時一股淒涼之意彌漫在兩人周圍,院內草木搖曳,更添陰森。商幼薇不解他為何說這些,就見楊大夫拋開酒壺,死死盯著商幼薇,目光如同毒蛇,「後來我知道,把我養大的女乃女乃是被他下毒害死,未過門的妻子也是被他暗害,庶弟更是他派人去做。」
商幼薇心中一凝,呼吸一制,隨即暗自警惕,運氣十成功力,可楊大夫卻沒動作,反而天真一笑,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死死的揪著從石縫里鑽出的雜草,壓抑著的聲音不難听出狂暴之意,「後來我知道,女乃女乃被庶弟下了毒藥,他只是沒救。未過門的妻子沒死,而是被他勾引,假死月兌身。庶弟則是虧心郁結,十足掉落江海之上。」他笑的悲涼,瘋狂,抬頭盯著商幼薇,像是一個惡魔在引誘無知的孩子,弄的商幼薇心癢,「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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