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耀的身體，在听到姚友芊的名字時，終于有了反應。
他騰的站了起來，雙眼盯著顧承麒︰「你說什麼？你說她找了我一個晚上？」
聲音有些啞，酒喝太多的後遺癥，頭也痛得厲害。卻不能奪去他想到姚友芊時的心情。
「是。」顧承麒點頭，其實也沒有一個晚上，不過是打了幾個電話。
不過看著顧承耀這樣混亂的樣子，他不打算說實話︰「你的手機不停的響，結果你也不接。最後她到處打電話。才找到我。我跟她說你跟我在一起。她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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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腦子里閃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其它的，而是他又違規了。
他答應過姚友芊，如果晚上不回家，會跟他說的。
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有說，而且還沒有接她的電話？
想也不想的，他就要離開。顧承麒卻擋住了他，不讓他走。
「我說，你既然回北都了，是不是好進公司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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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他沒有空跟他閑扯，他要先去找姚友芊。
「承耀。」顧承麒正色，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我希望你這麼急，是趕著回去找姚友芊。還有，任何時候，不要忘記你已經結婚了。」
他不會忘記昨天晚上，顧承耀在喝醉了之後抱著他的手臂不斷痛哭。
他一直在說︰「嫣然，對不起。對不起。」
他那樣傷心，那樣難過，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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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白嫣然的感情，顧承麒也知道。可是他更知道，他現在結婚了。
看昨天姚友芊的表現跟伯母還有大女乃女乃他們的反應，他就知道他們有多喜歡姚友芊。
如果顧承耀真的在最後會跟姚友芊離婚跟白嫣然在一起。
他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一條荊棘遍布的路。
他更看得出姚友芊對顧承耀的情意。如果不是愛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去想著要討好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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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因為心里有了承耀，所以姚友芊才會給每一個長輩買好禮物，希望顧承耀的父母，爺爺女乃女乃都開心。
所以才會一有時間就陪著幾個老人，哄他們開心。
所以才會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給顧承耀，就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他不知道這樣的一顆心里全部裝著一個人的心情顧承耀懂不懂，而他希望他懂。
顧承耀的臉色略有些發白，他僵著一張臉瞪著顧承麒︰「告訴我，我昨天晚上有沒有說什麼？」
父母做的事情，他應該沒有月兌口而出說出來吧？
「沒有。」顧承麒給了他想要的答案︰「你只是不停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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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莫名的松了口氣，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顧學武跟喬心婉做的事情。
「承耀。」顧承麒的聲音淡淡的︰「芊芊是個好女人，你——」
「我知道。」姚友芊是什麼人，他比哥哥要清楚得多︰「你不需要來教訓我。我不會跟她離婚，你放心。」
他只要一想要跟姚友芊離婚就覺得那個念頭是那樣令他難以接受。
他不要離婚，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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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中飯時間。姚友芊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午休。
頭發披散在枕頭上，她側著臉，似乎是睡著了。
那沉靜的睡顏，讓他原本懸著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顧太太還在，她沒有生氣，沒有走人。
這個念頭有些可笑，可是他竟然真的害怕，怕姚友芊如果知道了白嫣然的事情，會走掉。
她的眼里，可是一點沙子也揉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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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走嗎？她應該不會吧？
其實顧承耀自己也不確定。
他現在的思緒很亂，從昨天離開顧學武那之後，他一直在一個混亂的狀態。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白嫣然。
她說得沒錯，她什麼事情也沒做錯，不過是因為愛他，就承受了那一場無妄之災。
他以為自己不欠白嫣然，可是現在呢？
他欠她的，要怎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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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姚友芊離婚？娶白嫣然？
不，他不要。這個念頭只是一涌上，就讓他感覺到萬分的無法忍耐。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段婚姻已經不再那樣讓他急于擺月兌而又萬分無法忍耐。
每天回到家，看著姚友芊清淺的笑是他一天最大的慰藉。
可是白嫣然呢？他又要怎麼補償？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父親承認了他做的事情之後，他確實再也沒有臉說他不欠白嫣然。
假如她沒有愛上他，假如他們沒有那一段。她不會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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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曾經遭遇的，顧承耀就覺得很難受，因為這些，都是因為他。
閉上眼楮，顧承耀覺得無力。他總想著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可是最後才發現好像都是一團亂。
他的人生，狼狽不堪。混亂無比。
而他卻因此進退兩難，完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離婚娶白嫣然？不，他不願意。
可是不離婚？白嫣然肯嗎？
她話里話外就是要自己負責，如果不娶她，他又要怎麼做，才能補償她承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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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在此時翻了一個身，剛好就面對顧承耀。
白希的小臉因為室內的暖氣而蒸騰得略微泛紅。
小巧的唇瓣微張，似乎在誘∣人去親wen。
視線落在姚友芊臉上，如果有一天，他跟她離婚，再不能看到她如此刻一般沉靜的睡顏——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他竟然就無法接受。
帶著粗礪的指月復緩緩的撫上了姚友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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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ji膚細女敕而白希，細膩得連一個毛孔都看不見。
更不要說其它了。指尖輕輕摩∣挲，他在這一瞬間什麼都不想，低下頭，微涼的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那微涼的唇，把姚友芊給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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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姚友芊看到顧承耀略帶頹廢的臉。
下頜的青渣，還有身上的酒氣。
微微蹙眉，想也不想的推開了他︰「臭死了。走開。」
顧承耀沒有走，依然坐在chuang邊，盯著姚友芊略帶嬌嗔跟不滿的表情。
沒有說話，沒有開口，只是直直的盯著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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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心里其實是有點介意的，顧承耀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一回來身上還沾著酒氣。這都已經過了中午了，想也知道這個家伙昨天喝得有多厲害。
合著他那個前女友回來就這麼讓他揪心？
這個念頭一閃，還真的是讓她感覺不舒服極了。
「對不起。」哪里知道，顧承耀先道歉︰「顧太太，我昨天又違規了。」
他道歉的態度，倒是讓姚友芊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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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違規？」還算他有點良心，心里舒服得了不少，不過面上雖然還是有些不快︰「哼。干嘛回來啊？現在能耐了，一個晚上不回來，電話也不打一個，要出去都不知道通知一下我？顧先生，你當我是什麼了？」
看到顧承耀沉默，她坐了起來，伸出手戳上了他的xiong膛︰「中午吃飯女乃女乃還夸你了，說你一回家就去公司上班了。我真應該讓女乃女乃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一想到自己昨天從浴室出來沒看到顧承耀，姚友芊的臉色就好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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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顧承耀清了清嗓子︰「下次不會了。」
「下次？」姚友芊噘起嘴，又一次戳上了他的xiong膛︰「你還想有下次？你要不要去照一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
顧承耀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確實是有些受不了。
「我先去洗澡，呆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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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快速地閃進了浴室，他沒想好，要怎麼跟姚友芊說。
姚友芊看著他的背影，原來臉上說笑的神情淡了下來。
他這樣，是打算跟自己攤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嗎？
心口微微泛起了幾分苦澀，姚友芊也沒辦法再午睡了。坐起身，看著院子外面的桂花樹。
他們，原來就說好了只是為了家族的關系，維持一年的婚姻。
現在，一年未到，他們就要離婚了嗎？
如果他要離婚呢？她要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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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突然有些想笑，明明此時她根本就應該笑不出來的。
她還記得。當她看到趙仁淵跟那個女人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絲毫猶豫，只是想要分手。
可是現在呢？
顧承耀的前女友，而且是他「深愛」的前女友回來了，她不是應該拍手走人，讓出位置給他前女友騰地方嗎？
想是一回事，可是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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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此時這樣糾結，也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顧承耀。
她真正愛的男人，讓她有感覺的男人，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顧承耀，也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其實這些都不是讓她猶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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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莫名就不舍得，她記得每一個夜晚，顧承耀帶給她的歡愉。
她記得他雖然簡單，卻直接的溫柔。
他是她長到這麼大，唯一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離婚——
好沉重的兩個字，只是想想，就讓人的心情變得很差了起來。
如果真的要跟顧承耀離婚，她也要先說。
她才不要，讓他有機會不要自己。
而就在這個時候，顧承耀已經洗好澡，換過了衣服出來了。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的情緒在此時毫不掩飾的，就落入了對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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