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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椒房殿內,陳阿嬌望著面前的男子,身體竟然在不自覺地顫抖,腳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硬生生地邁不出去一步。

她不動,可是他卻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不。」當劉徹走到陳阿嬌面前的時候,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劉徹見到她如此模樣,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逼著她與自己對視,冷聲對她說︰「昨日皇後不是很主動嗎?今日怎麼看見朕,反而要退開呢?」

「沒、沒有,我沒有。」陳阿嬌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劉徹面前連話都說不順了,然後立刻將頭轉開,逃月兌了劉徹的手,慌忙說道,「我去準備熱水,讓皇上沐浴更衣。」

說著,便想要轉身走開,卻被劉徹一手將她的手拉住,對他說道︰「不必這麼麻煩。」

「啊!」猝不及防,陳阿嬌被他攔腰抱起,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去。

和昨日一樣,陳阿嬌再次被劉徹扔在了床榻之上,比之前自己在他面前月兌光了衣服更加讓她感覺羞辱的是,這次是他直接將自己的衣服用撕的方式扯開,他的眼中不再有了之前的**,眼眸中深不可測,若說還有一絲情緒的話,那就是憤怒和仇恨。

為什麼?他在看向自己的時候會有仇恨?

陳阿嬌望著劉徹眼中的仇恨,感覺到了一種恐懼,可惜還未來得及讓她想明白,痛楚又再次襲遍了全身。

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有的只是佔有和發泄。

劉徹並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多久,一輪過後,他便將衣服穿好,留下了一句︰「朕明日再來。」

說完,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椒房殿,只留下了陳阿嬌一人孤孤單單地留在床上。

若是以往,她肯定會因為心中的委屈嚎啕大哭,可是現在她沒有,她在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她怕,所以她連劉徹眼中的憤怒的原因她都不敢去問,她怕問了之後,其中的原因,是她承受不起的。

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對自己這般,她還記得當時他們初見時,他對她說︰「阿嬌姐姐真美。」

後來,娘在問他願不願意娶自己的時候,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他的回答,他說︰「願意,阿嬌姐姐這麼漂亮,若是我娶了阿嬌姐姐,我一定會用金子蓋一座房子,將阿嬌姐姐藏在里面。」

兒時的戲言,她信了。

可是當時的信誓旦旦,他當真就只是當做戲言嗎?

她愛他,不僅僅是因為這些話語,兒時的他,是真的對自己很好的,可自從他做了皇上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對自己越來越冷淡,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為了皇位在利用自己嗎?

不,她不相信,她相信他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可是現在,她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再問他了。

她是大漢最尊貴的女人,館陶公主是她的娘親,堂邑候是她的父親,太皇太後是她的外婆,她是皇後,是六宮之主,她可以忍受他三宮六院中的女人,因為她知道,那些女人沒有一個可以比得上自己尊貴,只有她生下的兒子,才有資格成為太子,成為下一個帝王,她會因為他寵幸其他女人哭鬧,但那些都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讓他疼惜自己罷了,其實真正在她心中,後宮的那些女子,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她有她的高傲。

可是,現在他來到了自己身邊,她卻再也不敢哭鬧了,因為她看清了,他的眼中也已經沒有了自己,她再哭,也得不到她的疼惜,再鬧,也得不到他的重視。

她總以為,他是在當了皇上之後,忙于公務忽略了自己。她總以為,他在當了皇上之後,有了三宮六院,必須做到雨露均沾,自己是皇後,要做到大度。她總以為,他是在當了皇上之後,身邊的女子都在討好他,自己的努力不夠,所以自己努力練習他喜歡的舞蹈,只求他能夠多看自己一眼。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不是因為任何,只是因為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了自己。

一日、兩日、三日……

接下來的數日,皆是如此。

每一次劉徹來到椒房殿,就像是習慣性完成任務一般,敷衍過後,就甩手離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從心心念念盼著他來,變成了害怕他的到來。

躺在床上,如同木偶一般,臉淚水都沒有了,也感覺不到了身上的痛,因為心中的痛,已經將身上所有的痛都取代。

「皇上,為什麼?」終于,她鼓起勇氣,問出了口,「為什麼這樣對我?」

在她身上的劉徹停下了動作,然後看著她,眼眸凝視,卻看不出任何情緒,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因為你是朕的皇後。」

「為什麼?」

為什麼在自己成為了他的皇後之後,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對待自己,對自己越來越冷漠,對自己越來越疏離,甚至是……厭惡。

為什麼,為什麼!

劉徹沒有再回答他,只是起身,將衣物穿好之後,再一次離開了椒房殿。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他明日會再來。

可陳阿嬌卻沒有傷心,反而像是解月兌一般。

她起身,將床上的衣物穿好,拿起床邊的一個花瓶就往地上砸去,她沒有停下,繼續有椒房殿沒其他的花盆往地上扔,能夠砸的全都砸了,最後眼楮放在了木架上掛著的鳳冠霞帔上,瘋了一般將鳳冠扔在了地上,將鳳服也扔在了地上,狠心踩了下去。

當館陶听見聲音進來時,剛好看見的是陳阿嬌將鳳服踩在地上的樣子,館陶立刻大驚失色好,連忙上前攔住陳阿嬌︰「女兒啊,你這是干什麼?」

可是當陳阿嬌看到館陶的時候,竟然連連往後退,最後跌坐在了地上,將自己蜷縮了起來。

「阿嬌,你這是怎麼了?」館陶看著陳阿嬌失常的樣子,想要上前。

「別過來。」陳阿嬌立刻往後躲,手不小心踫到了碎落在地上被她打碎的花盆的瓷片,她的手被瓷片扎出了血,可是她卻沒有絲毫叫痛,反而是拿起瓷片,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館陶公主。

「好,好,娘不過來。」館陶公主小心翼翼地勸說,生怕陳阿嬌會不小心做出什麼傻事。,「女兒,你先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可是陳阿嬌像是沒有听見館陶的話一般,只是說道︰「我要見韓嫣,我要見韓嫣!」

陳阿嬌的話,是喊出來的,是失聲尖叫出來的。

她的模樣已經把館陶公主嚇住了,「好,見韓嫣,見韓嫣,你,去吧韓嫣叫來。」

宮女匆匆忙忙地跑出殿外去找韓嫣,而館陶就這樣一直看著坐在地上的陳阿嬌,心中著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無論她說說什麼,陳阿嬌就像是沒有听見一般。

終于,韓嫣被宮女帶進了椒房殿,看見了蜷縮在一旁的陳阿嬌,臉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走到了陳阿嬌身邊蹲下。

陳阿嬌感覺到自己身邊來了人,本來想立刻將身邊的人罵走,但是回頭一看,發現是韓嫣,便將怒火收了回去,然後躲進了韓嫣的懷中,一句話也不說。

韓嫣看著如此模樣的陳阿嬌,忍住對她的心疼,抬頭對館陶公主說道︰「公主,讓我和皇後說說吧。」

館陶心中雖然放心不下陳阿嬌,但是知道自己在這里也沒有什麼用處,于是便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著眾宮女太監退出了椒房殿,留下韓嫣和陳阿嬌兩個人。

韓嫣摟著懷中的陳阿嬌,對她輕柔地說道︰「阿嬌這是怎麼了,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這一句話,立刻讓陳阿嬌堅持了這麼久的淚水瞬間決堤,「韓嫣,我不想當這個皇後了。」

「當皇後不好嗎?」韓嫣不解地問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當這個皇後都當不了。」

「誰相當誰當,韓嫣,我真的不想當皇後了。」陳阿嬌一直堅持這自己的想法。

韓嫣望著她哭成一團的小臉,微微嘆息,「是因為皇上嗎?他對你不好,所以你不想當這個皇後嗎?」

陳阿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流淚,而她的沉默,在韓嫣的眼中看來,那就是一種默認。

韓嫣望著眼前的人兒,心中滿是疼惜。

阿嬌,皇上不心疼你,韓嫣心疼你。只要你願意,韓嫣帶你離開。

韓嫣像是下定了什麼什麼決心一般,對著陳阿嬌認真地開口道︰「阿嬌,既然當皇後這麼不開心,那麼就不當這個皇後了,離開這個皇宮,離開他,你就不會傷心了。」

陳阿嬌愣愣地看著韓嫣,心中回蕩著他的話,離開皇宮,離開徹,就不會傷心了。

不,怎麼可以!

「徹說,他現在不愛我,是因為我是他的皇後,那麼,是不是只要我不當這個皇後,他就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

陳阿嬌木訥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卻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韓嫣的頭上。

原來,她還是愛他,就連不當皇後,也是因為愛他。

「傻阿嬌,他愛不愛你,與你是不是皇後有什麼關系,我了解劉徹,若是想要他回到以前那樣,就只有一個辦法。」他也從小是劉徹的侍讀,與劉徹一起長大,小時候的他們都親密到了可以同榻而眠,對于劉徹,他又怎會不了解?

「什麼辦法?」陳阿嬌急忙問道。

韓嫣的眼中露出些許無奈,但是無奈過後,變成了一絲狠心。

「除非,他不是皇上。」

陳阿嬌听後,眼神又開始失望。劉徹已經貴為皇上,又怎麼可能不是?

永樂宮,長信殿。

「太後娘娘,今日皇後娘娘又在椒房殿中大鬧了,將椒房殿中的很多東西都給摔了。」一個小宮女在王太後面前說著。

王太後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卻因為茶水的苦澀而皺眉,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被衛子夫那丫頭的蜂蜜茶水把嘴給養刁了,現在喝著濃郁的苦茶倒是不習慣了。

王太後將手中茶水放到一邊,然後問向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皇後又是因為皇上去了別的女人的宮里妒忌發的脾氣?」

「回太後,不是的,這幾天皇上都有去椒房殿,但每次都是晚上都不會停留太久的時間,想必皇後娘娘是因為這個發的脾氣。」

王太後听後,立刻眼神一凝,「你說什麼?皇上這幾日都一直有去椒房殿?」

「是,是的。」听著王太後嚴厲的語氣,小宮女不禁有些害怕,但還是如實說道,「听說好像是因為館陶公主去鬧過一次太和殿,皇上才不得不去椒房殿的。」

又是這個館陶。

王太後皺眉,當初自己接近討好她,不過是因為看在她是景帝的姐姐,想著她能夠幫助徹兒。

現在徹兒已是皇上,她的女兒也按照她的意思成為了皇後,她還是仗著當年對自己的恩情,在對徹兒指手畫腳。

王太後心里憋著一口氣,但是卻無處可發。

「既然如此,該做什麼,就不需要哀家向你交代了吧。」

那宮女沒有听懂王太後的話,低頭說道︰「奴婢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哀家讓你將避胎藥給皇後喝。」

宮女一听,心立刻慌了︰「太後娘娘,奴婢不敢。」

當初太後娘娘找到她,只是說讓她匯報椒房殿的事情,而給皇後娘娘喝避胎藥的事情,她真的不敢去做。

望著宮女戰戰兢兢的樣子,本就心中有氣的王太後更是一臉怒火︰「那麼哀家要你何用?」

王太後站起身,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指著宮女怒道︰「大膽宮女,竟然如此笨手笨腳,打翻了先帝給哀家的茶杯,拖出去,杖斃。」

說完,一群小太監就跑進了殿內,抓住了小宮女,將她拖出殿內。

「饒命啊,太後。」小宮女一開始開能夠喊出一聲,但很快就被太監們將嘴巴給捂住了,拖出了長信殿。

宮女下去之後,王太後心中還是對館陶公主耿耿于懷。

陳阿嬌的月復中,絕對不能留有皇上的骨肉,但是館陶公主,她一定要想辦法將她除去。

一個館陶她還不將她放在眼中,真正讓她忌憚的,還是太皇太後。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于是對殿內一個宮女說道︰「哀家記得,衛子夫好像有個姐姐,叫什麼衛少兒的,她現在在哪?」

那宮女想了想,然後說道︰「自從皇後中毒那件事被查出之後,她就從長信殿回到了織室。」

「你,去將她帶過來。」

「喏。」

很快,宮女便將衛少兒帶到了王太後的面前,雖說之前就已經見過了衛少兒,但是卻沒有好好打量她,這次,她倒是將衛少兒看了個仔細。

「衛家母親好福氣,生的女兒各個貌美如花,衛子夫是如此,這姐姐衛少兒倒也是不錯的。」王太後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冷冽,換上了花念吟初見她時祥和的笑容。

衛少兒倒也是鎮定,沒有因為她的夸獎而得意忘形,只是很淡定地問了一句︰「太後娘娘將奴婢招過來,是有何事吩咐?」

看著衛少兒寵辱不驚的模樣,讓王太後想起了她的妹妹衛子夫,不愧是姐妹,性格倒是有幾分相似。

「哀家听娉兒說,你的母親是死于館陶公主手下的,對嗎?」雖是問話,但是王太後的語氣中沒有一絲詢問。

「會太後娘娘,是的。」

「你進宮也是為了報仇,如今哀家給你這個機會,你要不要?」王太後語氣中的篤定,算準了衛少兒肯定會答應。

「要。」

「如果哀家讓你去想辦法接近皇後,去給她喝一碗避胎的藥,你敢不敢。」

與花念吟不同,在花念吟的觀點中,是陳須撞死了阮父,館陶公主下令害死了阮家,那麼,她的仇人就只有陳須和館陶公主,與陳阿嬌無關。但是衛少兒不同,在她看來,館陶公主下令滅了自己的家人,那麼同樣,她的家人,也都是自己的仇人。

「奴婢但憑太後吩咐。」

衛少兒的話,讓王太後滿意一笑。

「之前皇後中毒的事情,可能已經讓皇後對你們衛家人有所防範,你想要取得皇後的信任並不容易,但是哀家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求太後娘娘明示。」衛少兒的語氣中有了些許急切。

「堂邑候陳午有個遠房親戚陳掌在椒房殿做詹事,你可以通過接近他,來接近皇後,至于要怎樣接近,就看你自己,哀家給你三日的時間,將避胎藥送入皇後的口中。」

衛少兒听完之後,臉色有些奇怪,猶豫片刻,終于還是應下︰「奴婢一定辦到。」

「你先下去吧。」

「喏。」

第二日一清早,花念吟便來到長信殿為太後侍茶,太後隨意地問道︰「琴美人最近怎樣?」

「托太後的福,一切都好。」

太後笑著將一整杯茶全部喝盡,然後對花念吟說道︰「哀家倒是希望琴美人快點將孩子生出來,這樣讓你兩邊跑,倒也不是個事。」

花念吟望著她,不知道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句舍不得自己跑的茶,就讓自己在北宮和長樂宮中兩邊跑,現在又說這話,到底是為什麼?

可是她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將茶杯放回了托盤上,讓花念吟帶下去。

在回北宮的路上,花念吟腦海中一直浮現出王太後說的那句話,在地宮中偷听到了太皇太後的話之後,花念吟就越是覺得這個太皇太後不簡單,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不得不好好思索。

說來花念吟也覺得好笑,她進宮是為了找館陶公主報仇的,自己本來應該與王太後在一條戰線上,但是偏偏,自己下意識地回去防範王太後。

回到了北宮,花念吟親自給琴美人熬安胎藥,琴美人因為懷孕的關系,變得越來越貪睡,將藥煎好之後,花念吟怕藥涼了,就一直放在小火上煨著,等到她醒來。

琴美人直到巳時才起,洗漱之後,接過花念吟手中的藥,對她笑道︰「倒是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花念吟讓宮女們將膳食都端上來,然後一一檢查,發現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放心讓琴美人食用,對于花念吟的細心,琴美人都看在眼里,然後對花念吟說︰「你對孩子這麼好,等孩子出生之後,一定要讓他認你做干娘。」

「呵呵。」花念吟輕笑,「美人月復中懷的是龍嗣,又怎麼可以認我一個宮女做干娘?」

「子夫,在我面前你又何須隱瞞,若是我的孩子有你這麼一個神醫做干娘,與你學習醫術,我求之不得。」琴美人在之前花念吟兩粒藥丸就將自己和孩子輕松救了回來,就知道花念吟的醫術絕對不簡單。

而且她和衛公子可以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的殿中,雖然自己沒有追究原因,但是想也猜得到,他們絕非一般人。所以在她心中,從來都沒有將花念吟看成是過普通宮女。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等孩子出生了,我來做孩子的干娘。」

自己一手看著出生的孩子,花念吟對其心中肯定有不一樣的感情,花念吟突然想起了仇兒那孩子,眼中又不禁失落了幾分。

正當花念吟想著仇兒的時候,長寧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在宮女的通報之後,凝香抱著曹襄走進了長寧殿,曹襄一看見花念吟,就對著花念吟笑得樂呵呵的,伸開雙手,用稚女敕的聲音叫著花念吟︰「姨姨抱。」

花念吟笑著從凝香手中接過小曹襄,一邊逗弄著小曹襄,一邊想凝香問道︰「凝香,平陽公主進宮了?」

「是的,公主和小侯爺為侯爺守孝一年時間已經到了,太後舍不得公主在外受苦,就急忙將宮中接進宮了,公主現在在太後那兒,小侯爺急著想要見衛青,但是衛青在武庫,我們不方便過去,于是公主就讓我帶著小侯爺來你這邊,這不,我將小侯爺交給你之後,還要跑一趟武庫,把衛青叫來這里。」

凝香的手中有太後給的令牌,所以必須她親自前去找穆越。

「放心,我會照顧好小侯爺的。」

在平陽侯府中一年的相處中,凝香對花念吟也是信任的,不然她也不會抱著小曹襄來見花念吟。

凝香走後,花念吟就抱著小曹襄在常寧宮的案前坐下,琴美人也坐在一旁,逗弄小曹襄可愛的模樣欣喜,「這就是平陽公主的兒子,真可愛。」

小曹襄也不怕生,看見琴美人砸吧砸吧嘴,然後樂呵呵一笑,然後又將頭轉向花念吟,斷斷續續地從口中說出稚女敕的話語︰「姨姨,偶要,衛嘟嘟。」

花念吟看著小曹襄揮舞著拳頭,輕笑道︰「衛叔叔很快就來。」

其實,花念吟和穆越只是平陽侯府中的下人,曹襄本不應該叫他們叔叔和阿姨的,但是穆越一直照顧在曹襄的身邊,在教他說話的時候,就教他叫自己叔叔,叫花念吟阿姨,而平陽公主也沒有阻止過,所以曹襄也就這樣學了過來。

穆越很快就從武庫趕了過來,看見花念吟手中的小曹襄也很是欣喜,立馬從花念吟手中接過曹襄,抱著他在長寧殿中轉了幾個圈之後,笑著說︰「你這小子,我還真沒白疼你,進了皇宮還記得來看叔叔。」

說著,又往他稚女敕的小臉上蹭了蹭。

而曹襄倒是在穆越的懷中「咯咯咯」直笑。

穆越看向花念吟和琴美人還有凝香,對他們說道︰「姐,琴美人,凝香,我抱著小侯爺去御花園玩,過會兒再回來。」

也不等她們回話,穆越就將孩子抱了出去。

望著穆越歡快的舉動,花念吟不禁笑道︰「這還真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在平陽侯府的時候,花念吟就看出來了,穆越是絕對有做女乃爸的潛質的,只是在現代的時候,身處娛樂圈,習慣了留戀花叢中,一直沒有找到真正喜歡的女朋友讓他穩定下來,而到了古代,好不容易喜歡上了玉湖心,可偏偏又造化弄人。

「看他這般喜歡孩子,若是他娶妻生子,肯定也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能夠有這樣的好福氣。」琴美人看著穆越離開的身影感嘆道,隨後,眼中又有些許失落。

花念吟明白她的心,只是在桌案下拉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琴美人也懂得花念吟的意思,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來表示自己沒事。

而在一旁的凝香卻在听到琴美人的話之後,偷偷地看了一眼殿門外,臉色有些紅潤地害羞低頭。

花念吟和琴美人都沒有發現凝香的表情,花念吟起身之後,拿過棋盤,與琴美人下起棋來。

圍棋是花念吟在現代就有和蕭老爺子學過一點的,後來在寒水島上,也是無事就與墨如斯對弈幾盤,棋藝還算不賴。而琴美人在醉花樓的時候,因為之前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與客人對弈那是常事,和花念吟比起來,剛好棋逢對手。

琴美人每日老是刺繡會對眼楮不好,如今這下棋,也是可以打發無賴的時間。

這些時間,花念吟不僅會幫琴美人檢查用食,也會教她一些孕婦可以練習的瑜伽,來鍛煉鍛煉身體,正好琴美人在醉花樓有學過舞蹈,身子骨也是很柔韌的,對于花念吟教自己的瑜伽贊不絕口。

凝香也不愧是一直生活在平陽公主身邊的宮女,對于棋藝也略通一二,于是就在一旁觀看她們對弈。

花念吟和琴美人二人的棋藝差不多,所以下了好久也難分高下,在棋局結束之前,平陽公主卻來到了長寧殿。

花念吟和凝香二人給劉娉行過禮之後,劉娉便讓凝香去把穆越叫回來。

「進宮之後,你可還習慣?」劉娉問向花念吟。

「還好。」

這時,在一旁的琴美人卻開口說道︰「平陽公主,本宮剛剛看見襄兒那孩子甚是可愛,倒也是喜歡得緊,若本宮月復中生下的是小公主,就與襄兒結為姻親如何?」

琴美人自己不爭什麼,但是不代表她不會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若是她生下的是皇子,即便不是嫡系,但也是皇長子,可若是個長公主,自己身份卑微,在皇室中也討不了好。但要是與平陽公主的孩子結為了姻親,那就是要另當別論了。

琴美人的話,也讓劉娉看向了琴美人的肚子,稍作遲疑之後才回答說︰「現在襄兒還小,本公主並不想替他早早定下。」

劉娉的拒絕,並不是因為琴美人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看不起他,而是她已經听說了劉徹和陳阿嬌之間事,因為長輩定下的婚姻,才鬧得現在的不愉快。

琴美人若真的生下了一個女兒,那也是皇室公主,自己的兒子是小侯爺,相互之間肯定是配得上的,只是在經歷過自己和曹壽之間的事情之後,便也就看開了,寧願不要那一份權勢,只求襄兒開心就好,哪怕他將來取的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她也無所謂。

被劉娉拒絕的琴美人臉上也沒有怒色,只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手撫上自己的小月復,心中對月復中的孩子說道︰孩子,娘親若不是為了怕自己給不了你依靠,也斷然不會為你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說到底,指月復為婚的事情,她心底也是不願的。

御花園里長寧殿本就不遠,穆越沒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手中抱著的小曹襄看見娘親,也就立刻揮著手要娘親抱抱,平陽公主從穆越的手中接過小曹襄,對他板著臉說道︰「你還記得要娘親啊,娘親以為你見到你的衛叔叔,就把娘親忘了。」

看得出來平陽公主是很疼他這個兒子的,畢竟作為一個單身母親,將自己的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哪里有不疼的道理,就連劉娉這樣性格清冷的人也是一樣的。

小曹襄看見自己的娘嚴肅的樣子也不害怕,對著她又是「咯咯」一笑,讓劉娉的臉色舒緩了過來。

劉娉的目光從曹襄的臉上轉向了穆越,對他說道︰「既然本公主回宮了,襄兒又這麼喜歡你,你就從武庫調回來吧,重新做回襄兒的護衛。」

「喏。」穆越應聲。

他進武庫,本就是想要尋找自己所要的東西,既然在密室地宮中都沒有找到,其他的地方也被他查探了一二,皆沒有發現,武庫已經對他失去了任何意義,去不去已經無所謂了。

穆越是跟著劉娉一起離開的,劉娉回宮之後,住回了她以前所住的宮殿,恰好也是在北宮,離長寧殿不遠的宣明殿。

到了夜晚的時候,衛少兒也來到了長寧殿,她說是听說了平陽公主進宮,便過來看看,正好回來的時候路過了長寧殿,于是就過來探望一下花念吟。

因為衛少兒在織室做事,所以二人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花念吟也很久沒有見過衛少兒了,見到了她,便將她留下來說會兒話。

「我做了一些糕點帶來給你嘗嘗,正好琴美人也在,若是不嫌棄,也來嘗嘗奴婢的手藝吧。」衛少兒拿給了花念吟一塊綠豆糕,然後在拿起一塊芙蓉酥遞向了琴美人,「美人,這芙蓉酥是奴婢家鄉特有手藝,美人不妨嘗一嘗,奴婢保證美人以前沒有吃過。」

衛少兒將芙蓉酥遞給了琴美人,而花念吟卻注意到,當琴美人接過芙蓉酥的時候,衛少兒的手,竟然抖了一下。

再看向衛少兒的表情,她的臉上竟然有一些緊張,雖然她已經掩飾地很好了,但是和她在一起那麼久的花念吟,還是從一些細微中看了出來。

雖然不願去懷疑衛少兒,但花念吟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想也沒有想,就一把搶過了琴美人手中的芙蓉酥,放進了自己嘴里,還沒等糕點咽下去,花念吟就一邊嚼著,一邊說道︰「好久沒有吃芙蓉酥了,這味道我可是一直惦記著,如今姐姐做了,我可一口都不想錯過。」

說完,就將那一整碟芙蓉酥都端到了自己面前,等口中的咽下去之後,這才對琴美人說道︰「美人,你這幾日吐得厲害,還是不要吃甜膩的東西,明日我讓御膳房做些酸辣的給你。」

琴美人笑著點點頭,這段時間她也並不喜甜,要不是看在是花念吟的姐姐遞過來的份上,她也不會接過。

花念吟再轉頭看向衛少兒,發現她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光是聞就能判斷出藥物的花念吟,現在整塊糕點都被她吃了下去,又怎會判斷不出,糕點里有毒,而且正好是讓人流產的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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