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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須嬉皮笑臉地對著劉娉說道︰「表妹,表格這是來給表妹夫送行的,表哥也是一番好意,你怎麼可以懂這樣的眼神看著表哥,太傷表哥的心了。舒愨鵡」

陳須裝作一臉戚戚之色,這表情在他人看來,那就是在幸災樂禍。

劉娉無視他的話,對身後的人說︰「我們繼續走。」

可是還未等劉娉等人動,陳須就一鞭子打在馬得得**上,馬兒吃痛地長嘯,阻止了眾人的步伐,陳須繼續笑著說︰「表妹別急啊,一個死去的人,你管他那麼多干嘛,倒不如和表哥好好聊聊,想當初,表哥想要娶你還娶不到,讓表妹如此的花容月貌就埋送給一個短命鬼了,表哥這是在心疼表妹啊,念在你我表兄妹一場的份上,表哥也就不嫌棄你嫁過人,納你做個小妾,做我的小妾,等到我老爹一命嗚呼了,我繼承了侯爵,你又是一個侯爺的小妾,倒也不虧,說不定你還能踫上你娘難般的運氣,遇上我娘這樣的貴人,你娘當了太後,你當不了太後,當個侯爺夫人也不是不可能,你說這筆生意你多賺是不是?」

陳須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把劉娉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在他看來,若是沒有自己的娘,自己的外婆,她劉娉根本就當不上什麼公主,她的弟弟也當不了皇上,他們家就是她家的恩人,她就該討好他。

在她嫁人之前他就覬覦她的美色,但是無奈那時景帝還活著,而且她也有婚約,他只能作罷,但是現在,自己還能看得上她,讓她回去做個小妾,那就是她的幸運,她就應該對自己感激涕零。

陳須臉上的瑟盡顯無疑,劉娉眼中的低沉越來越深,抱著骨灰罐的手,指甲陷入掌心有鮮血流出。

或許她劉娉在他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他們陳家人面前,就會顯得如此不堪一擊,劉娉抬起頭,目色陰沉的看著陳須的臉,想要將他這幅小人模樣給撕毀,但是她不可以,如今弟弟的皇位,還在他們陳家的威脅之下,若是自己一個沖動得罪了他,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平陽侯府就能擺平的事。

這口氣,她只能忍下。

「我們走。」

劉娉想繞過陳須不與他發生爭執,但是陳須卻偏偏不如她所願。

陳須又是一道鞭子抽向馬兒,馬兒再次吃痛長嘯一聲,然後也不管前方有沒有人,就往平陽侯府眾人的方向沖去。

陳須看著發怒的馬兒,像是適應這種馬兒瘋狂地速度,在馬車上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放肆地笑了起來。

看著陳須瘋狂地臉,劉娉眼中的怒火越來越大,一時間竟然忘了閃躲,就在馬兒來到劉娉面前只差一毫米的時候,路邊眾人大呼︰「公主小心。」

可是卻沒有看見她被馬車撞飛的場景,劉娉一躍,飛身而起,腳尖使力,一腳踢在了馬的脖子上,馬兒立刻失去了方向感,往旁邊而去,而旁邊站著的,是來不及閃躲的老百姓,劉娉當然不會看著馬撞向百姓,于是一腳踏在馬的頭上,騰出一只手拉住了韁繩,另一只手繼續抱著曹壽的骨灰罐。

花念吟沒有想到,劉娉竟然有那麼好的武功。

正當花念吟在為劉娉的武功感嘆的時候,就看見劉娉的身後,陳須從馬車內露出一個頭,手中執著馬鞭,狠狠地朝著劉娉的後背揮下,一邊揮鞭,一邊邪惡地開口︰「臭賤人,你別給臉不要臉!」

「小心!」花念吟忍不住開口。

眼看著馬鞭就要落在劉娉的後背時,從路旁的人群中飛出一人,一腳踹在陳須的腰上,一手拉過劉娉的手臂,將她扯到自己的身邊。陳須身子一偏,鞭子沒能落在劉娉的後背,但是鞭子已經揮出,其勢不能停下,狠狠地打在了劉娉抱著骨灰罐的手臂上。

鞭子的重力讓劉娉的手一抖,劉娉的手一松,骨灰罐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不!」劉娉大喊。

「 倉。」一聲響,骨灰罐摔落在地,瞬間四分五裂。

劉娉立刻掙月兌出救她之人的手,落在了地面,看著灑落在地上的骨灰。

這一刻,對她來說,是無比安靜的,整個世界,就只有她和眼前的骨灰。

她緩緩地蹲,想要將散落的骨灰聚攏,但是當她剛剛將手觸踫到地上的骨灰時,一陣巨風突起,將地上的所有骨灰全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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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不要!」劉娉眼睜睜地看著骨灰被風吹向遠方,緊緊地捂住手下僅剩的骨灰。

被吹走的骨灰越飛越遠,劉娉眼中越來越失落,低聲呢喃道︰「侯爺,你是在恨我是嗎?」

劉娉感覺到眼中又有淚水浸出,她強忍著淚水,抬頭望著天空,對著天空大聲喊道︰「老天爺,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天空依舊沒有任何改變,無聲無息。

劉娉收回抬起的頭,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緩緩將手掌攤開,隔著迷離的淚水,看著掌心中的灰,被風無情地吹走。

街道兩旁所有人望著劉娉的舉動,都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淚水。

當最後的骨灰被風吹奏之後,劉娉將手掌收回,然後轉身,看向被穆越制服住的陳須,她沒有打他,也沒有出言罵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對陳須的恨,足以讓他全身千瘡百孔。

就在這時,花念吟讓衛君孺解開了衛少兒身上的穴道,然後高聲一喊︰「此人將侯爺的骨灰罐打破,鄉親們,我們要為侯爺報仇。」

站在兩旁的老百姓早就對陳須懷著一口氣,但是不好動手,但是此時听見花念吟這樣一吆喝,立刻二話不說,朝著陳須的方向一擁而上,陳須的幾個隨從立刻出來阻攔,但是老百姓人多勢眾,他們根本就敵不過,反而成了代替陳須的出氣筒,與陳須一同,被老百姓死揍一番。

而這其中,揍人揍得最凶猛的,非花念吟和衛少兒莫屬了,穆越站在陳須的旁邊,看出了花念吟眼中對陳須的恨意,于是讓給了她和衛少兒一個絕佳的位置,不論是拳打還是腳踢都非常方便。

花念吟來不及與穆越來個重逢的喜悅,再大的喜悅,也比不上她此刻揍人的興奮。

當然,花念吟知道,絕對不能讓陳須就這樣死了,如果她死了,劉娉不好向館陶公主交代,所以她在打的時候也避開了一些致命的地方。

而衛少兒卻是一點都不顧,每一腳都是使足了力氣,發泄自己心中的仇恨。

劉娉站在一旁,看著眾人群毆陳須,她看見花念吟和衛少兒如此用力地踹著陳須,眼中的憤怒不言而喻,她將目光落在來她們二人臉上,眸子更加深了幾分。

「你們竟敢、竟敢打我……我……我可是……堂邑候府的……小……侯爺……」陳須被揍得話都說不完整,但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最後他的聲音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終于,陳須受不了眾人的圍毆昏死了過去,花念吟這才拉住了衛少兒。

衛少兒不解氣地再補上了兩腳,這才肯作罷。

在眾人打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趕來幾名小廝,一邊跑,一邊說著︰「大膽刁民,還不快點放開我家少爺!」

這幾名家丁快速地闖入了人群,來到陳須身邊,看見已經昏迷了的陳須,其中一個對著眾人大聲道︰「你們這些刁民,竟然把我家小侯爺打成這樣,待我們回去之後稟報侯爺,讓侯爺滅了你們九族!」

老百姓听言,全都停了下來,當花念吟以為他們听見這樣說,就會害怕的時候,突然听見一句稚女敕的聲音響起︰「他打碎了平陽侯爺的骨灰罐,他是壞人!」

都說童言無忌,其他百姓听見一個小孩這樣說,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然後指著陳須道︰「他打碎了平陽侯爺的骨灰罐,是他自己活該!」

「對,是他活該!」

「是他活該!」

百姓們本來就已經很氣憤了,在听見家丁們狗仗人勢的話之後,就更加憤怒,豁出去一般捏緊了拳頭和手中的棍子,恨不得把這些家丁也都給打了。

對于百姓毆打陳須,劉娉一直站在一旁觀看,不說話,既不阻止,也不上前起哄,只是冷眼站在一旁觀看,但是從她的態度來說,也算是一種對百姓的做法的默認。可是當看見陳須的家丁來了,百姓雖然人多,但是在皇權面前,他們還是不堪一擊,以館陶公主對自己兒子的愛護,追究道這些百姓身上,他們肯定會被殃及,說到底,他們也是在為曹壽抱不平。

劉娉緩緩地走向陳須,她的腳下生風,散發出強烈的氣勢,眾人皆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她的氣勢逼人,然那些原本盛氣的家丁

心立馬虛了下來,只是為了不在眾人面前丟臉強撐著。

劉娉對著陳須的家丁冷聲說道︰「堂兄將侯爺的骨灰罐打碎,這是百姓們親眼所見,侯爺平日里待他們極好,所以他們一時沖動,便為侯爺出氣,即便打碎骨灰罐是表哥的無意之舉,但是錯已鑄成,想必姑母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會因為此事來滅百姓九族,這里雖然不是長安城,但也是在天子腳下,你一個奴才就敢口出狂言,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她的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那家丁一听此言,立刻雙腿一軟,維諾地對劉娉說道︰「公……公主,小人知錯。」

劉娉根本就不屑去看那奴才一眼,厲聲道︰「還不趕緊將堂兄帶回府請大夫,若是他出了事,你們怎麼和姑母交代?還不快滾!」

「是……是。」家丁將陳須背起,完全沒有了來時的傲氣,而是背上陳須慌忙而去。

陳須和她的家丁走後,劉娉看了一眼眾人,眼中的冷已經淡下了幾分,換上了些許柔和,「各位,今日你們對侯爺的情,我會記在心中,今日,謝謝大家了。」

劉娉是堂堂以公主,今日能夠放份對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讓百姓們受寵若驚了,接著,劉娉又說出一句讓他們更加欣喜的話︰「為了給侯爺祈福積德,整個平陽縣,無論商農,皆減稅三年。」

減稅三年,那可是對他們天大的恩惠,百姓的臉上露出藏不住的欣喜,自發地一齊對著劉娉跪下,對著她磕頭︰「謝公主大恩。」

「大家起來吧。」

這時,王管家走到劉娉的身邊,對她輕聲說道︰「公主,如今侯爺的骨灰罐已經被打碎,那麼我們還去不去送上山?」

劉娉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侯爺的骨灰已被天葬,直接升天成仙,所有人回府去給侯爺祈福,王管家,你帶人去墓地給侯爺修建一個衣冠冢,好去拜祭,其他人,隨我回府。」

「喏。」

「恭送公主。」百姓們听見劉娉的話之後齊聲道。

看見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了,花念吟這才拍了拍衛少兒的肩膀安慰道︰「別急,打也打了,今天就讓他回去,早晚會將他收拾了的。」

衛少兒的眼楮還是盯著陳須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就這樣放過他,真是便宜他了。」

衛少兒雖然心中不甘,但是也知道輕重,只能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花念吟將目光一轉,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穆越。

之前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花念吟對著穆越輕輕一笑。

坐在茶樓邊上的楚言翊本看著劉娉與侯府眾人的離去之後,就想結賬離開,可是當他還沒來得及將錢放在桌案上時,便看見大街上,花念吟對著穆越的嫣然一笑。

不知為何,在他看見花念吟對著別的男子笑得如此美麗時,心中竟然有一絲莫名的不悅。

可是還沒當他注意到這絲不悅時,就看見那個陌生突然張開雙臂,將花念吟一把抱住,二人緊緊相擁。

穆越抱著花念吟,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沒事,就好。」

他回想起當時她被公子賦打下懸崖時的情景,雖然他當時心中是在擔心著被鎖在懸崖上的玉湖心,可是當看見花念吟被打下懸崖的時候,他也是心痛,即便是後來了知先生有告知自己她無事,但是心中的石頭依然沒有放下,直到此時看見她相安無事的站在自己面前,這才放下心來。

而花念吟又何嘗不是,自己掉下懸崖失去了他們的訊息,如今重逢,她自然是高興。

「沒事,都沒事就好。」

花念吟將穆越放開,然後問道︰「那麼玉湖心……」

花念吟的話還沒說完,穆越眼中的光就黯淡了下去,然後說︰「關于湖心,說來話長。」

花念吟看了看這里是大街,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便點頭。

而在一旁早就等候多時的欽書這才走到花念吟面前,話還沒有說,就欲朝花念吟跪下。

花念吟見狀,立刻阻止了他,用眼神向他示意,欽書會意之後,便

一臉愧意地對花念吟說道︰「小姐,是屬下無能,讓小姐受苦了。」

花念吟微笑著對欽書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都沒事就好,什麼受苦不受苦的。」

雖然花念吟沒有多說,可是欽書的臉上還是深深的自責。

之前看著花念吟與穆越抱在一起,衛君孺和衛少兒心中也是疑惑,但是不好意思問,這時她們看見這兩個陌生的男子,不由地好奇問道︰「子夫,他們是?」

花念吟這才想起來相互介紹,于是想對穆越和欽書介紹道︰「這是我的兩個姐姐,衛君孺和衛少兒。」

然後她又看向衛君孺和衛少兒說道︰「這個,是我的哥哥,欽書。他,是我的弟弟,穆越。」

他們之間互相點頭,算是招呼。

這時,衛君孺收到來自茶樓之上楚言翊的目光,然後問向花念吟︰「子夫,我們該回府了,其他人已經走遠了。」

花念吟看了一眼長街,侯府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于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穆越和欽書問道︰「你們可有其他要緊事?」

穆越輕松一笑,「我就是來幫助你的。」

欽書則是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花念吟眼底露出笑意,于是對著四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回府,去找平陽公主。」

「什麼?」衛君孺和衛少兒驚訝。

花念吟沒有回答,只是眼底露出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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