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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入宮的女子可以說自己感染風寒,以輕紗遮面。舒愨鵡而若是查出我與畫中之人不符,便可說自己無錢賄賂畫師,于是畫師便將自己丑化。」對于楚言翊的提出的問題,花念吟很快便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听見花念吟的話,楚言翊看了她一眼,然後勾起嘴角,只覺得自己果然沒有找錯人,這樣不僅貌美而且聰慧的女子若是入了宮,肯定會成為人上人。但是,光這樣還不夠。

楚言翊又為自己再到了一杯茶,然後繼續說︰「你可知道,一旦你這樣一說,那給你畫像的畫師絕對再無活路。」

他的話讓花念吟語咽,她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看著花念吟無話可說的模樣,楚言翊雙目一轉,嘴角的笑容更加加深,「其實你只需要說一句話,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

「什麼話?」

楚言翊將手中的茶杯往茶案上一放,杯底與案面發出撞擊的聲音。隨後,楚言翊的口中吐出一句話,「他人生死,與我何干?」

楚言翊的話讓花念吟心中一滯,她花念吟不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人,在娛樂圈爬上了影後的位置,除了自身的努力,也是踩著多少人上的位,但是那些都是從利益與名譽上的打擊,未涉及到過人命。

「若我真是這般無情之人,那麼你的救命之恩,我也就不會來報了。」

花念吟的話,听在楚言翊的耳中又是覺著一陣好笑,「你要記住,我讓你進宮,不僅是為了讓你來報我的恩,更是為了讓你能夠去報仇。」

提起報仇,花念吟的心中也是恨的,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尋常百姓若是殺了人,那肯定是一命償一命,而對于他們皇室之人來說,人命卻賤如草芥。雖然她早就知道古代一直都是如此,但這種事情發生在了她自己身上,她也無法淡然。

「但如今這山路不通,水路不行,我們又該如何趕路?」既然自己說的辦法被否定,于是花念吟便問面前之人。

「為了能夠盡早趕到,山路太慢了,只有走水路,逆黃河而西行。既然船家不肯開船,我們就自己買船行駛。」楚言翊說完,便轉過頭對身後的喜簾說,「喜簾,你明日就去買一艘大船,我與你們一同回去。」

「是,主子。」喜簾應聲。

楚言翊起身,然後看了一眼花念吟,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走出了了房門,喜簾拿著他的斗笠還有簑衣隨于其後。

第二日,楚言翊就買好了一艘大船,並且出高價雇佣了幾個年輕力壯的船夫,從黃河一路趕往長安。

坐在船艙中,花念吟看著波濤洶涌的河水,不免擔憂地問道︰「河水如此湍急,不會出什麼問題嗎?」

「我們這是逆流而上,黃河又在漲水,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點?」阮紅木也擔憂。

「若不這樣,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按時趕到嗎?」楚言翊看著這黃河之水,他心中也清楚這樣做有多危險,但是他也只有這一個選擇。

突然一個猛浪,讓整個船劇烈搖晃。

「紅木,抓緊固定在船上的東西。」花念吟坐在船艙中,雙手緊緊地抓著船的木沿,對著被船搖晃跌倒在甲板阮紅木急聲道。

阮紅木從甲板上爬了起來,還沒等她站穩,船的搖晃又讓她失去了平衡,花念吟立刻伸出一只手,欲扶住阮紅木。

阮紅木剛剛握住了花念吟伸出來的手,又是一個急浪襲來,阮紅木下意識地抓緊了花念吟的手,然後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往後傾倒。

花念吟抓著船沿的手一滑,又被阮紅木用力一拉,于是便往阮紅木的方向倒去。

楚言翊眼疾手快地一只手扶住了阮紅木,另一只手握住花念吟的手,然後將她一拉,拉入了自己懷中。

還未等等他們喘口氣,船忽然加快了行駛。

「公子,不好了,急流讓船調轉了方向,現在不僅上不去,反而是順流而下了!」船艙外突然響起了船夫的大喊聲。

船夫的話讓船艙中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覷,楚言翊更是沒想到這水會漲得如此之快。

「我出去看看。」楚言翊說著便將花念吟還有阮紅木放開,然後轉身

去拿旁的簑衣,正欲起身,忽然听見喜簾驚訝的聲音。

「主子,你看,這甲板上水滲出,船漏水了!」

眾人听見後皆往甲板傷看去,果然,這船抵不住浪的襲擊,已經開始開裂。

楚言翊立刻對著外面的船夫大喊︰「快點找個岸邊停船靠岸!」

說著他便起身,可這時,只听見席位的「 嚓」聲在船內,讓楚言翊停下了動作。

所有人都摒吸靜氣,尋找聲音的來源。

花念吟只覺得腳下一涼,然後低頭朝下一看,船底的甲板已經越裂越大,大量的河水涌入,船漸漸地往下沉。

「主子,我們該怎麼辦?」喜簾無措地望向楚言翊,著急地問著。

「喜簾,你帶著阮姑娘,我帶墨姑娘,我們用輕功飛向岸邊。」

楚言翊話音剛落,又是激流沖了過來,船劇烈地搖晃,船中三位女子皆腳下不穩向船下倒去。

而這時的甲板終于承受不住河水洶涌的強勢,已經完全四分五裂,一瞬間,河水涌入船艙。

楚言翊顧不了那麼多人,只能抓住離他最近的花念吟的手臂,將手掌向外,內力一發,船頂破裂,他摟著花念吟的腰,向船外飛去。

一出船艙,便有傾盆的大雨滴落在他們身上。

喜簾和阮紅木跌倒在甲板上,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洶涌的波濤就朝著她們撲面而來,將她們淹沒。

花念吟看著船向水中沉下去,卻不見阮紅木還有喜簾出來,于是急著對楚言翊說︰「紅木還有喜簾都還在里面,快去救她們啊!」

花念吟說的,楚言翊當然知道,可是卻沒有听她的返回去救人,而是一直飛向岸邊。

看楚言翊絲毫沒有想要返回去救人的打算,花念吟對楚言翊歇斯底里地大吼︰「快去救她們啊!」

對于花念吟的焦急,楚言翊依然無動于衷,花念吟是在沒有辦法,便轉過頭,一口咬在了楚言翊的肩膀上。

楚言翊吃疼地皺眉,卻依然沒有松開摟著花念吟的手。

大雨無情地打在他們身上,沒有絲毫減小的意思。

等楚言翊將花念吟帶到了岸邊放下之後,花念吟立刻轉過頭去看那沉下的船,可水流是如此的湍急,早已不見了船的蹤影,更別說落水的人的影子了。

花念吟失魂落魄地看著這依然奔騰的黃河之水,雨水打在她身上早已失去了感覺。

當年她好不容易求楚言翊把阮紅木從那群狗官兵的手中救下,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來,她已經把阮紅木當做了至親姐妹,若是阮紅木因此溺水身亡,讓她如何向死去的阮母交待!

花念吟回過頭,發現楚言翊不但沒有擔心河中被淹沒的人,反而一直朝身後的樹林張望,她真想不透楚言翊為何會如此冷血。

好,就算阮紅木與他無親無故,但是喜簾呢,喜簾可是他的手下,難道在他的眼中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為什麼你不去救她們。」花念吟冷冷地看向楚言翊,面無表情地開口。

「我只有一個人,若我救了她們,你認為你還會在這里嗎?」楚言翊無視花念吟語氣中的指責,很平淡地回答。

「以你的武功,一定是可以的。」

花念吟的話,讓楚言翊冷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將她們從水中撈起來並非難事,但是要想將她們安全帶上岸,我自認為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那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河水沖走嗎!」花念吟怒視著楚言翊大吼。

「你也說只是被水沖走。」楚言翊好像找到了山中可以行走的路,于是只丟下一句,「若喜簾連從河中救下一個人的本事都沒有,那也不配做我的手下。」

雖然楚言翊的話依然是那也冷酷無情,但是卻告訴了花念吟一個信息,那邊是他相信喜簾可以自保,而且不僅僅是自保,甚至可以救下阮紅木。

花念吟知道喜簾是有武功的,但她從來都沒有見識過喜簾的武功,所以提起的心也不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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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回頭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最終抱著最好的希望,轉身回頭,見楚言翊已經走了走一段距離了,便跟了上去。

雨還在下著,讓本就不平坦的山路更顯崎嶇。

花念吟的渾身已經濕透,穿著這古代的布鞋走在山路上更是難受,大雨模糊了視線,不小心腳下一滑,便欲朝山路上摔下,她急忙抓住了路邊的野草,這才穩住了步伐。

花念吟對楚言翊心中有氣,所以不論這山路多麼難走,都不曾開口向他求助。

而楚言翊回過身來,看著走得十分艱難的花念吟,她臉上的倔強他看在眼底,知道她的心中所想,既然她不開口,那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大雨一直在下,山的小路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地走著,男子臉上冷峻,女子亦是面無表情。

花念吟之前被大下懸崖的內傷還沒有好,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舟車勞頓更是讓她的身體疲憊不堪。如今又是被雨水淋著,身上的寒冷終于讓花念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似如輕煙般朝地上昏倒過去。

楚言翊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發現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于是回身,朝走過的路走回去,看見昏倒在路上的花念吟。

他走到她的身邊,蹲,看見她的臉色蒼白,雙唇發紫,于是便伸手將她抱起,然後去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楚言翊看著懷中雙目緊閉的女子,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可以看出她眉目間的傲氣,他想起初次見到她時,首先是被她的容顏驚住,後來看著她僅用三言兩語就將那些路人對她信服,這樣的女子,是他所需要的,但這樣的女子,偏偏也是最不好控制的。

所以在她求自己救她時,他便趁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說他是玉宮的女子,玉宮如今已經不復存在,無法查清她的所言是否屬實。

是,他也想過,若是讓這樣的女子進了宮,要是自己控制不住她,那對自己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亂了自己的計劃。

楚言翊走了很久,終于來到了一間破舊廢棄了的山神廟,他抱著花念吟走了進去,將她放在一堆干的稻草上,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從里面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丸,喂入了花念吟的口中。

讓她進宮是個賭,他唯有如此,才能加大自己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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