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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山谷中,一女子正一步一步緩慢地走著,那女子的背上,還背著一位男子,每走一步,雪地上都會出現一個深深的腳印。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天空中又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雪花落在女子的身上、頭發上,睫毛上,背後男子的身上,還有一路走來的腳印上。

花念吟將墨如斯背向之前被他推在的山脊,她記得自己在下來的時候,有看到過那兒有一個山洞,眼看這天就要黑了,只有先去山洞避一避。

花念吟背著墨如斯走進山洞,看見山洞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寬敞。

山洞里面除了石頭以外,什麼也沒有。花念吟將墨如斯放在最大的一塊石頭上,那石頭觸手冰涼而光滑,可以容下三四個人的寬度。

看著墨如斯緊閉的雙眼,花念吟頓時淚如雨下。

她本不是任性之人,可是他對她的好,將她給寵壞了,無論她提什麼要求,他總是淡淡地微笑,說好。

她說,墨如斯,你帶我去看這整座島好不好?

他點頭微笑著說好。

她說,墨如斯,你教我醫術、陣法還有武功好不好?

他點頭微笑說好。

她說,墨如斯,你帶我出島,去尋那紫冰藤好不好?

他心中雖不願,但是為了她,依然點頭說好。

說到底,是她害了他。

看著面前了無生氣之人,她想起了初見時,他在樹下安靜彈琴,白衣飄然,仿若出塵,讓她看入了迷。在一年教她醫療陣法時的他,溫柔而細心,對她呵護備至,讓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能夠安然。她知道他的武功高強,所以才敢安心地將自己交給他保護。

這一刻花念吟才明白,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他了。

花念吟用手拂過他的臉龐,眸中淚光含情。

她不要剛剛發現自己的情意就只能成為追憶,她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她是醫生,她一定有辦法救他。

想到這,花念吟努力地讓自己的大腦冷靜,回想著自己所學過的醫療知識,現代古代的都往自己的腦子里過了一遍。

大雪,寒冷,凍僵。

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她的腦中一閃。

「因為生于寒水湖中,靠吃桃花瓣為食,所以取名為桃花水母。寒水湖湖水冰涼入骨,一般魚蝦是斷不可在湖水中生長,而這桃花水母卻能在水中存活。若是中了這桃花水母之毒,人的全身血液就會被冰凍,呈現出假死之態,但卻從外像中看不出一絲痕跡,若是三天之內未能解毒,中毒者便會經脈凍裂而亡。」

「那這解藥是什麼?」

「一杯桃花釀就好。」

……

桃花水母之毒能讓人的全身血液冰凍,而墨如斯如今也是全身血液冰凍。

花念吟立刻在身上尋找桃花釀,很快便找出來裝有桃花釀的蘭花玉瓷瓶,她欣喜地將瓶蓋打開,然後將瓶口放到墨如斯的唇邊,卻發現他根本就喝不了,倒出的桃花釀都往唇角邊流出。

見此,花念吟將桃花釀倒入自己口中,然後吻上了墨如斯的唇,用自己的舌頭撬開他的雙齒,讓桃花釀流入他的口中。

一瓶入口,墨如斯沒有一點反應,于是花念吟又拿出其他裝有桃花釀的普通瓷瓶,一瓶接著一瓶用同樣的方式喂入墨如斯的口中,當最後一瓶也喂完之後,墨如斯依然沒有反應。

看著依舊如此的墨如斯,花念吟全身虛月兌地跌坐在了石頭上,面前瓷瓶散落,一個普通的瓷瓶從石頭上滾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山洞內有回音,所以這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花念吟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刺耳的聲音,可是這刺耳的聲音,卻驚醒了雙眼緊閉的墨如斯。

花念吟看見墨如斯的眉頭一動,並且眼珠有所轉動,立刻喜上眉梢,于是她只將蘭花玉瓷瓶放入袖口,接著將其他的瓷瓶全都往地上扔去。

由于這桃花釀的特舒性,不能用葫蘆來裝,只能裝在瓷瓶當中,當時碧兒從寒水島帶了很多瓶桃花釀,本意是用來和玉提子一樣給她在路上解饞,後來來到了這落雪山說是可以驅寒,說什麼也要讓花念吟都帶上,本來花念吟是嫌麻煩,但現在看來,還真是帶對了。

物體摔碎的聲音一陣又一陣在山洞內回響,不停地刺激著墨如斯的大腦,終于,在最後一個瓷瓶落地時,墨如斯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花念吟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墨如斯睜開的眼楮雙目通紅,瞬間他的身體開始發熱。

「這是怎麼回事?」花念吟驚訝。

「啊!」墨如斯的意識模糊,只覺得自己全身熱到不行,然後將上衣一扯,後背緊貼著身下冰涼的大石。

而墨如斯的上衣褪去,卻讓花念吟驚呆了,看著他的上身,眼楮一眨不眨。

那是怎樣的一種情形?他的上半身所有的動脈血管全部都有紫色在流動,一點一點往上向臉部蔓延,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難道這桃花釀有毒?

不可能,絕不可能。先別說她自己每天把這桃花釀當飲料喝沒事,就算她的身體百毒不侵,但是碧兒還有欽書也是常喝這桃花釀,也都沒事,既然如此,肯定不是桃花釀的問題了。

難不成,他在之前就已經中毒了?

而這毒,看著這一直蔓延的紫色,還有墨如斯全身發熱的癥狀,立刻讓花念吟想到了三月花。

這和墨如斯說的三月花之毒的癥狀相符,而且看樣子像是中毒很深。難怪花汀蘭要研究三月花的解藥,也難怪墨如斯一直不離開寒水島,還有墨如斯提起三月花解藥難尋時的無奈。

花念吟心疼地看了一眼正受毒藥煎熬的墨如斯,于是她立刻跳下石頭,從地上撿起一塊瓷瓶的碎片,然後再爬上來,想也不想地就將自己手腕的動脈劃開,按住墨如斯的額頭,讓自己的血液滴入他的口中。

她知道自己踫到三月花沒中毒可能是因簡單觸踫毒量較小,但她畢竟沒有中毒,所以自己的血或許可以稍微緩解,但若是真的要解毒,絕非輕易之事。

正如花念吟所想,在花念吟的血液入口後,墨如斯身上的紫色便不再蔓延,並且還有慢慢下退的跡象。

見此情形,花念吟心中一喜,因為這只手已經受傷,無力再用這只手劃開另一只手,所以花念吟只好將自己快要血液凝固的手腕再一次狠狠劃去。

鮮血再次涌出,反復幾次後,終于等到墨如斯身上的紫色全部褪去後,花念吟才放下自己的手腕,撕下衣服簡單包扎。

墨如斯再一次昏迷過去,花念吟將手放在他的鼻翼,雖然呼吸不均勻,但總比之前要好。

看著墨如斯干裂的嘴唇,花念吟想到在剛才安靜的時候。听見山洞內有滴水的聲音,于是便將墨如斯月兌下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自己跳下石頭,去尋找水源。

由于山洞的洞口夠大,所以洞內的光線還算不錯,花念吟听著水滴的聲音,踩著地上的小石塊,朝有水的地方走去。

走了大約五十米,看見一石壁上有水珠滴落,而那石壁上,則生長著很粗的一根藤蔓,一根主藤有如拳頭粗細,其他的支蔓密布,佔據了整面石壁。

藤蔓上深紫色的葉子很是干淨,應該是被這石壁上的水滴常年清洗的緣故。

莫非,這就是紫冰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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