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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呀?」蘇果拿著包裝非常精美的小禮物盒子,奇怪地問小蜜。早上自己剛一起床,小蜜就把這個神秘兮兮地遞給他。

「今天是什麼日子呀?」小蜜問蘇果。

打開電腦,有關七夕的訊息就鋪天蓋地而來。蘇果怎麼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中國的情人節呢。但是他還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小蜜一眼就看穿了他︰「行了,你別裝了,說謊都不像。」

「打開看看。」小蜜笑著對蘇果說。

「我不能看,這禮物我壓根就不能收,我們又不是情人。」蘇果非常冷酷地把禮物盒還給小蜜。

小蜜說︰「我來幫你打開吧。」

打開盒子,蘇果的眼楮頓時黯淡下來。里面是兩只戒指,很素淨的兩只白金男女對戒,正靜靜地待在紅色天鵝絨的背景上。仿佛是兩個相親相愛的小人兒,那麼地溫馨甜蜜。

「我要你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為我戴上這個戒指。」小蜜含著眼淚跪在他的輪椅前說。

看著她眼中水晶般的破碎,听著她的懇求,柔和地沁入耳中,蘇果的心掠過一絲顫抖。多好的女人,然而就是因為太好,所以他不能要。

因為劇烈的疼痛,他的心好像都縮了起來,他的手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地輕撫。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疊縮的心,一瓣瓣地撫平。

他的嗓音變得暗啞起來︰「小蜜,放手吧,我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小蜜的心頓時咻地變冷,蹲在蘇果的輪椅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

看著小蜜緊緊地閉上眼楮,蝶翼般的睫毛在不住顫抖,蘇果心里真的非常非常難受。為什麼自己總是會傷害最愛的女人,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心里那密密匝匝的傷痕,都是自己給的。

小蜜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陽台上,然後打開窗戶坐在欄桿上。

蘇果嚇了一大跳,這里樓層雖然不高,但也是三樓呀,她這是唱的哪出。

「小蜜,你在干嘛?」他看著小蜜一條腿在外面晃,連忙著急地問。他慌亂中連忙搖動輪椅想要過去。

小蜜大聲說︰「不要過來,不然我跳下去。」

「什麼,你要跳下去?」蘇果怎麼也沒想到,樂觀活潑的她竟然起了輕生的念頭。他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大嘴巴,蘇果你都把小蜜給擠兌到這份上來了,真的不是東西。

小蜜看著下面,因為自己的舉動,現在又是大白天,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正在指指點點。她轉過頭決絕地對蘇果說︰「我知道你的心里總是介意你這兩條腿,那麼我陪你。只要我跳下去,我也變成了瘸子。那麼我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不是嗎?」

「天哪,你這是什麼邏輯呀,我求你了,趕快下來吧。」蘇果對著小蜜伸出手。

他看著那老式的欄桿就覺得害怕,萬一支撐不住小蜜了,斷裂了怎麼辦?

「你會不會娶我?還是等我也變成和你一樣的瘸子再娶我。」小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

蘇果猶豫了一下,小蜜頓時堅決地把另外一條腿也想伸向欄桿外。

「我娶你,我娶你。」蘇果真的都快嚇死了,一疊連聲地說。

小蜜仿佛投降了一般說︰「那你抱我下去。」

蘇果一急之下,沖上前抱住小蜜,把她帶到了客廳,才確定安全,把她放下。

小蜜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蘇果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天哪,天哪,天哪。」小蜜激動地仿佛只會說這幾句天哪。

蘇果奇怪地看著她,今天的小蜜是不是太瘋狂了點,是不是受刺激了。都是自己的錯,他自責地想。

小蜜的表情里寫滿了驚訝和狂喜︰「蘇果,我是你抱過來的。」

「是呀,你是我抱過來的呀。」蘇果還是很奇怪小蜜的反應。

看著陽台邊的輪椅,自己卻在客廳里,他也開始和小蜜一樣重復著幾個字,天哪天哪天哪。他竟然沒有憑借輪椅的力量,就把小蜜給抱了過來,也就是說,他是走過來的,那麼他的兩條腿。

蘇果看著自己雖然站得搖搖晃晃,但是的確是站著的兩條腿。想起醫生說的一句話︰「你也不要太絕望,只要堅持進行鍛煉,醫學上有時也會有奇跡出現。」

當時他以為這只是醫生的一句安慰話,但是有一線希望也是希望。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偷偷鍛煉著腿部的肌肉,用醫生教的辦法,不過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

上次他去檢查的時候,醫生也驚異地說︰「你算是情況很好了,這麼長時間,腿部一直都沒有萎縮的跡象。一定要堅持鍛煉,也許會有奇跡出現。」

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等到了這個奇跡。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扶著沙發,找到了那個盒子,然後他感覺到一種滾燙的液體在他臉上爬行,蘇果是從來都不會哭的,但是此刻他哭了。

因為腿才剛剛恢復,還是沒有什麼力氣,他用了很大的勁,才跪在小蜜面前。拿起她的手,把那個白金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用最大最幸福的聲音說︰「蜜蜜,嫁給我。」

看著手指上的戒指,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蘇果,小蜜的心里是無可言狀的幸福︰「原來命運不像想象中那麼殘酷,它若是對著你關上了門,必然會為你開一扇窗,只要心里還有愛,還有希望。」

她把另一個戒指戴在蘇果手上,哽咽著說︰「娶我吧,老公,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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