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煙出了「寒梅鐲」後立刻魂歸,她再次雙手合十,靜心運轉「神緣離心訣」。只不過這次,她要以體內靈氣發力,分別將魂魄逼出身體,引入「寒梅鐲」內。
「月無日不明,月得日自明……」薛煙嘴中念著,這時,她體內生殖輪的精魄以及海底輪的英魄已經被逼出。
此二魄似雙生的女兒,她們交握著雙手,靜靜立于房中,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英、精二魄隨著薛煙的口訣越變越小,她們最終化作塵埃般的白芒,輕飄飄落在寒梅鐲上。
在鐲內的空間等待著的童胤,看到天邊閃出一抹極亮的白光,那抹白光好似落葉。
葉片飄至湖面時,已化作兩名娉婷少女,童胤還未看清少女模樣,她們便兀自走進了攬夢回魂花中。
失了英、精二魄的薛煙,面上一片慘白,她覺得身體虛弱得好似得了重病,她繼續默念「神緣離心訣」,確保它們一字不差地從自己口中飛出。
喉輪的氣魄、心輪的力魄以及臍輪的中樞魄被逼出,她們三魄沒入鐲內快如閃電。
童胤一個眨眼,便見三道藍光劃過天際,墜入湖面,沒了聲息。
緊接著,薛煙又將頂輪的天沖魄、眉心輪的靈慧魄逼入寒梅鐲內,整個過程尚算順利。
薛煙身體遭受了強行驅除七魄的打擊,脆弱非常,但是她的魂靈卻異常堅定,她堅定心神,進行分魂最關鍵的一步。
薛煙拿出了摘自「寒梅鐲」的「魔炎鬼厲花」,此花一出,魔靈便如黑色的風浪,籠罩住整間房屋。
空中散亂的魔靈化作一雙黑色的手,握住薛煙慘白冰涼的柔荑。
薛煙一邊花蕊中心的魔靈抽絲,用它們穩住體內三魂,一面引導著「魔炎鬼歷花」的魔靈之手,慢慢向自己的心髒伸去。
一股冰寒欲死的疼痛,從鮮活的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
薛煙再不遲疑,熟練的分神咒從她嘴角傾瀉,它們化作一股巨力,摧動魔靈之手,生生將自己的三魂在身體內部,撕扯分離。
薛煙的三魂被扯得極度扭曲,此時薛煙唯一能做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將冗長的分神咒念完,並且確保它一字不差地帶著魔靈飛出口中。
「啊……」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薛煙的天魂與命魂終于與留在身體的地魂分開。
龍凝風恰巧在薛煙分離三魂的時候,過來給她送五行測算物,听到這聲痛苦淒厲的叫聲,他敲門的手頓在空中。
龍凝風听到被分魂之痛折磨得輕輕申吟的女子,他的雙耳被深深被刺痛了。
龍凝風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他只能顫抖著心念︰「為了幫我,她竟要承受此般痛苦麼!」
龍凝風不忍出聲打擾凝神念咒的女孩兒,他冰冷的心,仿佛被某種別樣情懷包繞住了。
房內,薛煙這身體原本保留的殘魂,此時已經忍受不了身體毀滅性的打擊。
那縷命魂月兌離了虛弱的軀體,飛散入空。
薛煙壓根沒想到這縷命魂竟自己放棄了身體,這身體的原主人竟是如此脆弱麼?那麼她又因為什麼際遇在身體內沉睡呢?
薛煙帶著滿腔的疑惑,運轉體內魔靈,引導它們與原本分離三魂的魔手會合。
兩股魔靈相遇,它們在空氣中踫撞出百千只攝魂小手,飛速捕捉著鑽天尋地的命魂。
好在薛煙反應迅猛,沒讓這縷命魂灰飛煙滅。她可還需要用此命魂的能力,來尋找失竊的寶物。
也幸得原主人本為神算門門人,她的命魂才得與仙株的魔靈完美融合。命魂重歸,虛驚一場。
這縷命魂本身毫無求生信念,于是也省了薛煙多費精力來控制命魂。
薛煙的地魂與原主人的命魂安然並存于同一身軀中,這讓她終究松了頭腦中緊繃的弦。
同時放松了心念的還有窗外的龍凝風,听到薛煙平靜的呼吸聲代替了痛苦的申吟,他才靜靜地離開了。
龍凝風知道,薛煙現在需要的,是靜心休息。
薛煙以空中所剩無幾的魔靈扶起自己虛弱伏地的天魂與命魂,將它們送到「寒梅鐲」中。
在「寒梅鐲」內等得快睡著的童胤,突然看到兩縷昏迷著,極速墜落的魂,他飛身而上,險險將她們接住。
童胤將她們抱在手中,這才看清了「神王」本來模樣,懷中女子雲鬢籠翼,蛾眉拂山,朱唇飛霞,皓齒碎玉。她竟生得與肉身一模一樣!
童胤暗暗納罕,他按照薛煙教他的口訣,將二魂安置在仙株內。
「寒梅鐲」外的薛煙輕易就通過原主人的命魂,掌握了她在神算門習得的能力,只不過,這能力只能維持兩個時辰。
因為測算的能力是命魂的一部分,而薛煙「神王級」的靈魂太強大,當薛煙的靈魂完整存在時,原主人的命魂只能沉睡。
這也是靈魂太過強大的弊端吧。神算門改命的能力十分逆天呢,若是薛煙能夠承繼這般能力,定會強大不少。
哀莫大于心死,薛煙雖然將三魂中最弱的地魂留守身軀,原主人的命魂也未對她造成絲毫威脅。
薛煙難以想象,原主人究竟經歷了什麼,導致了她的魂魄如此反常地存在著。
收住內心的好奇,薛煙敲響了龍凝風的房門。
看到剛剛經歷了那般劇痛的柔弱女孩,現在慘白著小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龍凝風黑眸中的不忍,輕易泄漏。
薛煙再次從這雙眸子里看到顏軒的影子,她努力揮去腦海中前世記憶的片斷,接過龍凝風為她準備好的五行演算物品。
龍凝風擔心她身體太過虛弱,執意相隨,二人遂一同來到了「靈和客棧」頂層。
靈和客棧頂層本是供住客觀景賞月的地方,此時已被龍凝風重金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