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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六宮粉黛任你殺!

「誰叫你大著膽子在這里等著見我!」

「難道你忘記兩年之前摘星樓的那個宮女是怎麼死的了?!」

西岐影切切一言落定,跟在她身後的褐袍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好似也想起了兩年之前的那個新年之夜似得,其人雖然是下人身份,可是言行舉止之間卻不給人卑微之感,稍稍一默,看著眼前眉目含怒的女子眸色微深,「娘娘,並非是岳翎大膽,實在是娘娘數次避而不見,岳翎無法,才如此鋌而走險——」

褐袍男子話語一落,西岐影當即冷笑一聲,「本宮難道不知道你此番要說什麼嗎?八殿下的事情怎輪得到你一個做下人的置喙,你主子若真有那份心思,何不自己來與本宮說,卻偏偏支使你一個下人來做說客,眼看著就要臘月了,待過完新年叫你主子自去縉雲山修道,君臨城中的事情他管不著也不該管,宮中處處人多眼雜,往後莫要在本宮面前礙眼!」

褐袍男子聞言眉頭皺的更緊,垂眸一瞬語聲亦是低沉了些,「主子為何不親自至娘娘跟前娘娘應當明白,眼下秦王殿下已有天狼軍在手,若八殿下再接了忠勇軍的軍權,西岐一門只會擁兵過重,萬望娘娘莫為西岐招來災禍!」

此話一落,西岐影面上一陣青紅交加,眼底的諷刺之意越發重,更有一道暗光一閃而逝,頓了頓字字珠璣道,「莫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本宮還不知他心中所想嗎,為了貴妃,他當然希望秦王掌權,眼看著貴妃要成為大秦的皇後了,他應當放一百二十個心才是,他既要做他的閑散王爺,眼下卻是管的太寬了!」

褐袍男子聞言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兩分,正欲開口再說什麼,西岐影卻已經一揮手阻了他的話頭,「還是那句話,你主子有話讓他自己來本宮面前說,當然,他應當明白本宮心意已定,他那些勸告的話說或者不說都是一樣的,本宮再說一次,從今往後,你最好莫要出現在本宮眼前,你不為本宮著想,也當為你家主子想想,莫要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西岐影話語落定便要繞過岳翎走出院子,眼看著就要走至院門口,岳翎卻又轉過了身來,眸光深重的看著西岐影的背影道,「娘娘何苦一錯再錯,就讓八殿下做個安樂王爺一輩子無憂無慮不好嗎?主子年後便會離開君臨,娘娘何必要主子親口與您說?」

西岐影走至門邊的腳步一頓,面上笑意越發冷了兩分,卻是並未接話,將那院門一推便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岳翎眉頭皺的愈深,獨自站了片刻才邁步走出,院門輕輕被合上,適才還被劍拔弩張的氣氛充斥的院子里唯有一片素冷殘雪!

同樣一片安靜的屋子里,沈蘇姀眉宇之間正凝著一股子煞氣,她仍然保持著站在窗邊看著院子里的那個姿勢,眸光微狹,語聲沉冷至極,「兩年之前摘星樓死的那個宮女,是笙娘。钀鐻遽za」

微微一默,她又默念一般的補了一句,「他們殺了笙娘。」

嬴縱下意識將她一把轉過了身來,大手在她腰背輕撫,有安撫之意,「阿姀……」

沈蘇姀微垂著的眸子驟然抬了起來,看著嬴縱眉頭緊蹙墨瞳之中一片沉冷,一句一句話從口中不帶分毫感情的迸了出來,「他們為何要殺了笙娘?他們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笙娘听到了不該听的所以才被殺,難怪,我讓她在殿外等著,她卻一個人跑去了摘星樓,真是叫人驚訝啊,雍王身邊的人竟然私見淑妃娘娘,雍王好似無意讓八殿下接忠勇軍之權?他又為何要插手八殿下之事?听適才之語,似乎淑妃和雍王關系並非尋常?那他如此為西岐考慮……到底是因為淑妃還是因為貴妃娘娘……」

沈蘇姀分明看著嬴縱,可那眸子卻又像看在更遠處的地方,話語不斷,思緒亦在急速轉動,然而這些長輩的舊事她又如何知道,繞來繞去,她心中只有一個結論,笙娘之死她弄明白了,是淑妃和剛才那雍王的手下叫岳翎的殺了她!

眼底厲光一閃,沈蘇姀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已被他捧了住,她回過神來,下頷微抬看著眼前這張刀削斧刻的臉,那墨藍色的眸子里此刻正透著兩分擔心,似乎怕她就此走火入魔似得,沈蘇姀心中暗笑,笙娘死的時候她都未怎樣,而今查明了笙娘的死因,正應該是她不在迷蒙的開心之時才對,有甚好擔心,難怪淑妃次次要繞著摘星樓走——

「阿姀,那些都是陳年往事,眼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嬴縱輕聲開口,並未回答她的問題,稍稍一默又道,「笙娘之死不宜在眼下清算,你素來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莫要因此亂了方寸,岳翎只是個下人,要對付他十分簡單,至于淑妃,往後你亦有機會。hi」

嬴縱語聲輕而緩,帶著能安撫人心的力量,沈蘇姀在他的話語之中壓下了心頭的怒意,稍稍一默,看著他的表情卻有些迷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雍王和淑妃的關系不尋常?既然知道,又為何容忍別個以雍王猜度貴妃娘娘?」

嬴縱眸色微沉,撫了撫她的臉頰狹了眸,語聲深長,「這皇宮之中比你想的還要不堪,如你所見,雍王與淑妃關系有異是真,可他當年衷情與母妃也是真,因是坦蕩光明才無懼于人說,而有的則是秘辛齷齪,只有在黑暗無人的角落才能吐露一二。」

听嬴縱之語沈蘇姀心底當即有了兩分明白,按適才那二人所言,淑妃和雍王必定是有不可告人關系的,可是話語之間看雍王對西岐影的態度,卻又不是十分熱絡,難道他不想讓嬴策掌權以及為西岐考慮當真是因為貴妃?

沈蘇姀看著嬴縱還是有些不解,可此事事關貴妃,她不欲再多問,至于雍王和淑妃,只要不影響她的大計,皇家的秘辛她有那個好奇心卻探听,笙娘之死雖叫她怒恨,可如嬴縱所言,她絕不可為了今日之事亂了陣腳,心中做此想,沈蘇姀深吸兩口氣,強自讓自己心底平靜些,饒是她再如何的理智,可腦海之中還是不由自主浮起笙娘的臉,這麼一想心頭便是一酸,她為笙娘在蘇閥族地置辦的宅地到底不曾派上用場。

嬴縱如何也不曾想到笙娘之死竟是因為這般,看著沈蘇姀沉重的面色心頭亦是生出滿滿憐惜,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嬴縱嘆息著在她額上吻了吻,沈蘇姀唇角微抿,一言不發的將嬴縱攬了住,默然一瞬忽的開口道,「宮中事事險惡,是否只有坐上那個位子才可隨心?」

嬴縱眉頭微蹙,不知沈蘇姀因何有此一言,稍稍一默才開了口。

「確實有許多事,只有坐上那個位子才能做。」

沈蘇姀稍稍一默,她眉頭微微一簇,並沒有問他要那個位子是要做什麼,他臂彎硬實有力,攬著她的力度亦不輕,時時刻刻都是一副怕她跑掉的樣子,沈蘇姀即便心中萬千思緒紛亂,耳邊听著他的心跳聲心中到底也松快兩分,默然一瞬從他懷中退出來,忽的抬眸看向他問道,「你八歲那年,欽天監觀天象的卜測之文里頭到底說的是什麼?」

嬴縱听著她這問題眸色一深,卻只是問,「怎麼想到了問這個?」

沈蘇姀眸光微垂,「因今日大哥來府中告誡與我,說你八歲那年的命星並無二象,可是你八歲之時分明大病了一場,後來更因為那鬼煞之說令你帶上鬼面,我想著,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其他的緣故?你那場大病,是否是有人欲加害與你?」

听沈蘇姀如此一言,嬴縱滿是沉色的眼底卻竟然綻出了兩分笑意來,唇角微勾看著她,「那欽天監之言倒未說我鬼煞纏身,卻是說我乃是天煞孤星,命中自帶煞氣,或可亂朝綱覆天下,那鬼面非護是鎮……」

沈蘇姀听他這帶著淡笑的話墨瞳微縮,一時有些不能相信。

嬴縱見她如此眼底笑意更深兩分,揚唇道,「可是害怕了?」

沈蘇姀眉頭緊蹙的搖了搖頭,「亂朝綱覆天下……且不知欽天監是從何處看來?此言一出豈非知你于死地,若此言為真,皇上怎會任你成如今這般位高權重之勢?」

嬴縱雙眸微狹,「因為那卜測之上還說……我雖亂雖覆,大秦龍脈卻並不會斷與我手,不僅如此,當年那術士還道我身上並無九五至尊天家紫氣之象……」

嬴縱說這話之時眉心微蹙,眼底眸色卻並非深沉,沈蘇姀抿了抿唇角,一時有些明白過來,正是因為有那欽天監的一算他才受了皇帝的冷待,那鬼面亦是出自于此,只是怎地會算出他並無九五至尊天家紫氣之象呢,沈蘇姀並未修習過紫微斗數,一時不知道這話到底何意,想著定是那術士說他並無帝王之氣,不由搖了搖頭,「術士之言並不可盡信。」

見她如此嬴縱雙眸微狹,笑了笑頷首。

沈蘇姀如此方才明白他為何會說昭武帝不會立他為儲,思及此心中稍稍一沉,卻又忽而想起了兩人最開始的那個話題,眸色一深道,「我身上這毛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嬴縱眼底笑意當即消去,稍稍一默低聲道,「是一種名為‘忘機’的藥和一種叫‘牽機’的巫咒之術,郡主所言唯有西楚的大司命和北魏的國師才會將此兩樣加諸于一人之身,此二人都是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若真是他們所為,那我們便需從長計議。hi」

沈蘇姀眉頭狠狠一皺,「忘機和牽機咒?」

嬴縱點了點頭,又撫了撫她的衣襟,「你只要一想到前事便會出發牽機咒,因此才會頭痛,往後你需得告誡自己莫要再去想前事,既然是咒術,便必有解法,花些功夫總能尋到除了這毛病的辦法,為今只怕這下咒之人別有用心,或有後圖。」

沈蘇姀眉目之間一片驚疑不定,努力的搜尋那些蛛絲馬跡,想了半晌卻只覺腦仁兒一陣抽疼,呼吸一促不得不滿是懊惱的停了那念想,她這模樣早在嬴縱預料之中,不由將她腕子握了住,內力緩緩送入她脈絡之中,嬴縱微抬了她下頷,「知你如此才要瞞你,你卻偏偏非要問起來,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沈蘇姀額間滲出了兩分薄汗,深吸口氣看他兩眼一時也有兩分沮喪,卻是蹙眉道,「便是知道如此也不許瞞我,這與我而言算不得什麼。」

「我知你厲害,卻不願看你受苦。」

嬴縱嘆息著道出一言,頭一低便印在了她唇上,握著她腕子的手移至她腰間,落在她下頷的手移至她後頸,托著她靠後兩步,堪堪將她抵在了窗欞邊的牆上,意動來的急快,沈蘇姀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有些癱軟,然他的吻不急不燥,綿長深切帶著安撫之意,不多時,這冬日冷意滲人的屋子里便生起了灼人熱意,半晌,嬴縱才呼吸粗重的退了開來,看著沈蘇姀媚眼如絲的模樣眸光一暗,滿是無奈和嘆息的在她耳邊低語,「何時才能……嗯?」

才能……才能做什麼……

沈蘇姀耳畔一紅,咬緊牙關靠進了他懷中去。

西岐影既能那般早的出現在那院子里,自然也是因為和太後早早就說完了話,因此當沈蘇姀和嬴縱回到正殿的時候陸氏看著他二人的表情便很有些興味,午膳是早就擺好的,沈蘇姀扶了陸氏起身,陸氏便笑看著面色如常的嬴縱道,「今兒只有咱們三人,倒是正好。」

沈蘇姀听著此話唇角微搐,嬴縱唇角卻勾了勾,三人成席,沈蘇姀和嬴縱都是不說話的,唯有陸氏緩聲道,「小七,你父皇有意讓策兒入忠勇軍歷練一番,你覺得呢?」

嬴縱此刻才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再好不過。」

見他如此陸氏意料之中的一笑,卻是搖了搖頭未再說話。

沈蘇姀一時不知陸氏到底做的什麼打算,奈何陸氏並不繼續說,她一時自也不好多問,陸氏午膳用的極少,沈蘇姀和嬴縱本就是相陪的,見她用完了便也起身照看她午睡,陸氏見二人如此不由一笑,「哀家這里也無需侍候了,你們當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小七你自有忙的,丫頭,申屠那案子華庭已和哀家細細說過了,你且放手去做,哀家為你撐腰。」

嬴縱應了一聲是,當即行禮退了出去。

沈蘇姀一默,亦是點了點頭也照樣福身做禮出了內室……

沈蘇姀落後幾步走出正殿,便見嬴縱站在殿門之處等著她,眸光幾掃看了看這四周站著的宮女侍衛,她眉頭稍稍一皺隨他一同朝壽康宮門處行去,一邊走一邊道,「八殿下若是真的接了那忠勇軍軍權,對你而言當真沒關系嗎?」

沈蘇姀語聲落定,嬴縱抿了抿唇卻未接話,二人走出宮門,嬴縱的王輦便停在壽康宮之外,他走過去站在王輦之前,卻並不上去,只轉身來看著她,沈蘇姀唇角微抿,被他那樣子看的頭皮發麻,到底還是走過去了,壽康宮門口的守衛們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雖則有些留意,卻到底沒有什麼大的神色變化。

簾絡一落,沈蘇姀便抿唇道,「既是在宮中,咱們還是避諱些好。」

嬴縱聞言眸光微暗,漫不經心的答她適才的問題,「阿策便是接了十萬忠勇軍與我而言也算不得什麼,他背後至多有個西岐和淑妃罷了,不堪一擊。」

雖然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勢力,可他似乎對任何阻礙都不甚在乎,沈蘇姀想了想才道,「眼下八殿下還是被動局面,若是往後有朝一日他亦對那位子動了心,你欲如何是好?」

嬴縱聞言眸色一暗,默了默才道,「他不是我的對手。」

沈蘇姀都不知他是故意如此說讓她放寬心呢還是真的不將別的任何人放在眼里,說到底他也不是真正狂傲自大的人,沈蘇姀深吸口氣放下此事不提,忽的正了眸色道,「昨日去天牢之時竇準將當年大殿下之死和蘇皇後之死盡數交代,大殿下在天牢之中的畏罪自殺是西岐馳的手筆,若此事眼下被挑出,只怕貴妃娘娘立後之事會有影響。」

嬴縱眼底眸色一柔,「難為你念著母妃。」

沈蘇姀唇角微抿,「西岐之事我暫且未提,等申屠定了案再說,大殿下既然是遭申屠和竇閥陷害,那麼這‘畏罪自殺’一說便算不得數,加之這北宮骸骨案只是試水後面的蘇閥通敵案才是重頭戲,屆時再審便是,只是若扯出西岐,怕到時候會有人拿你和天狼軍做文章。」

嬴縱唇角微揚,「你盡管做便是,不必擔心與我。」

沈蘇姀眼下是真的有些惱了,滿是無奈道,「怎生叫只管我去做,你如此全然不顧自己的相助與我,反倒是叫我心有不安。」

王輦徐徐而動,眼下已快出天聖門,車廂之中並沒有暖爐,因此並不算暖和,嬴縱得面色微有些白,聞言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來,墨袍一掀將她裹進懷中,狹著眸子看她兩眼,語聲低寒,「我幫你你心有不安,那該叫誰幫你你才心安?」

沈蘇姀被他這話一睹便不知說什麼才好,嬴縱唇角微揚像個鳥雀兒似得將她攬在懷中,語聲綿長道,「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眼下你只管去做,不必掛念與我,若我連自己都保不住,又怎能在你面前夸下海口?」

沈蘇姀抿了抿唇,只得將先前那話默默收回來,嬴縱規規矩矩的將她囫圇抱在懷中,沒多時呼吸便和順起來,沈蘇姀縮著身子轉過頭去看他,只覺他面色實在有些不好,想到他曾經受傷還有那好似中毒的跡象一時心中一沉,當即一動未動的任他抱著。

車廂之中一時安靜下來,今日王輦走的並不快,饒是如此,小半個時辰之後還是到了沈府門口,抱著自己的人未醒,沈蘇姀眉頭幾皺看著這人,兩人相貼極近,她極少這般近在咫尺的盯著他看,所以當某一刻嬴縱睜開眼楮的時候便看到沈蘇姀正眸光發怔的瞅著她,見他忽然睜眼她眉頭一挑,略不自在的轉過了頭去,嬴縱笑著在她肩窩蹭了蹭,「今夜還是過王府罷,你不在,總是掛著你有沒有出岔子,睡不好。」

本就是個冷酷至極的人,這語氣一軟之下不知怎地簡簡單單的話便鑽進了沈蘇姀心窩子,叫她忍不住就想應下,她眉頭幾皺還未應聲,卻有一道馬蹄聲朝著這邊而來,這王輦眼下停在沈府門前大道的一邊,那馬蹄聲目的明確是來尋他們,二人一時都皺了皺眉。

「主子,是申屠將軍。」

容冽適時的一聲解答了車內兩人的疑惑,這話剛落下,前一刻還語聲溫軟氣息慵懶的嬴縱當即便靠在沈蘇姀肩窩里半狹了眸子,一轉頭,沈蘇姀亦是眉頭微蹙,嬴縱唇角微沉,「听聞華庭叫上了申屠孤與你們一道辦案?」

沈蘇姀听出了那話語里的冷意來,唇角微抿道,「極少……極少一起……」

嬴縱唇角勾起兩分冷笑,一把收緊了摟著她的手臂,並沒有放她出去的打算,沈蘇姀輕咳一聲,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道,「必定是關于那案子的事……」

嬴縱睨了她一眼,仍是不放,沈蘇姀正做掙扎,馬蹄聲已經到了王輦之外,駐馬在幾步之外,申屠孤看著那王輦抱了抱拳,「拜見秦王,敢問洛陽候可在王輦之內?」

嬴縱果真是不願放她的,卻又不答話,沈蘇姀不得已,苦著臉出了聲,「本候在。」

王輦之外的申屠孤听到這聲音眉頭微蹙,而後常聲開口道,「事關昨日王爺所說的御史台監察御史杜方,還請侯爺借一步說話。」

沈蘇姀一听這人名立刻眉頭一挑,當下便掙扎起來,奈何他二人離得極近,她一時連手上的功夫都使不出來,轉過頭去瞪著嬴縱,嬴縱卻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似乎在想此時此刻要不要做點什麼為好,沈蘇姀一陣心驚肉跳,趕忙轉過身去朝那王輦之外的人喊道,「不知那杜方出了何事?請將軍但說無妨。」

王輦之外的申屠孤深深地皺了眉,「今日午時,那竇閥在卿雲閣當著樓中幾十位京中權貴將七年之前幫著申屠陷害大殿下之事盡數道出,眼下已造成動亂,那杜方道申屠欲取他性命,眼下躲在卿雲閣之中不敢出來,說定要親見侯爺之面投案自首。」

「衛尉營連一個杜方都帶不走,竟然還要洛陽候一個女兒家親至卿雲閣那種煙花之地去見一個罪臣?輔國將軍當真是御下有方。」

申屠孤話音剛落,沈蘇姀還未來得及回話那貌似未曾听申屠孤說什麼的嬴縱竟然冷冷開了口,其意在指責衛尉營辦事不力,一上來便給了申屠孤一耳光,沈蘇姀眉頭一皺,萬分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嬴縱,嬴縱狹眸看著沈蘇姀,那話卻是對著外頭的申屠孤說的,「輔國將軍還是將人帶至刑部罷,洛陽候在刑部見杜方。」

沈蘇姀眉頭越皺越緊,嬴縱卻又對著外頭的容冽開了口,「去刑部!」

容冽應聲調轉了馬頭,緩緩催馬朝千步廊的方向而去,申屠孤銀甲著身高坐在那紅棕色的大馬之上,眼睜睜的看著嬴縱的王輦離自己越來越遠,眼底閃過兩分冷光,默了默到底是揚鞭策馬朝卿雲閣的方向趕去,想到那邊的爛攤子,申屠孤眼底生生溢出兩分殺氣!

沈蘇姀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嬴縱兩句話便將申屠孤打發了,連個臉都不曾露一個,眼瞧著王輦已經走出一段,她當下一嘆放棄掙扎瞪向了眼前這個一臉冷色的人,「王爺這是何意?」

嬴縱仍是眸光半狹,反問,「你當我是何意?」

沈蘇姀皺了皺眉,轉過頭去唇角微沉,「王爺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嬴縱一把轉過她的臉來,「你這可不是點燈。」

沈蘇姀眉頭皺的更緊,「你倒是在介意什麼?」

嬴縱欺近些看著她,「我周遭的女子皆是為我所用之棋子,我可沒有對誰上過心,更莫說對誰三番四次出手相助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對一個沒有關系的女子接二連三的出手相助格外上心,如果他這樣做了,只能說明他對這個女子有所企圖……」

說著嬴縱便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眼底眸色一深,「比如眼下這般。」

沈蘇姀唇角一疼當即倒抽一口冷氣,一手捂著唇滿是無奈的看著眼前此人,真真是第一次見識了他耍無奈的功夫,連連哀嘆道,「不是你想的那般,因我早前陰差陽錯救過輔國將軍兩次,因此他存著感激之心欲要報答與我而已。」

嬴縱眸色越冷,「你救過申屠孤,申屠孤又幫了你,你便再救他,他必定再幫你,如此來來回回,呵,好的很!你當我是個擺設不成?!」

沈蘇姀听得他這話哭笑不得,還未說話嬴縱已一把箍緊她腰身接著道,「感激之心?倒不曾听說權閥門內誰有這種稀奇的東西!」

沈蘇姀看著他這模樣直搖頭,「我也只救過他兩次……」

嬴縱聞言又是一陣冷笑,「你倒是想救多少次?你既願救申屠孤,往後便離申屠孤遠些!」

沈蘇姀眼下實實在在是要笑了,「這話又怎麼說?」

嬴縱似笑非笑一句,「因我不確定哪一日就會將那覬覦你的人殺了!」

雖然是要笑不笑的樣子,可那眸子里的殺氣卻是實實在在的嚇人,沈蘇姀看的一怔,眼底的笑意一滯,繼而變作兩分無可奈何卻又樂在其中的動容來,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眉頭一挑,「如此算來,那我將來要殺的人可太多了……」

嬴縱聞言眉頭一簇,好似未曾听懂。

沈蘇姀眯了眯眸子,一派輕松道,「六宮粉黛還不夠我殺嗎?」

嬴縱一怔,這半晌都緊抿著的唇角終于揚了起來,沈蘇姀本是以一副毫不在意的心態提起這個話題的,奈何看到嬴縱這表情她卻當真生出兩分在乎來,眉頭一簇,眸光也深沉了些,嬴縱卻翻身便將她壓在了坐榻之上,居高臨下看著她,「我何處來的六宮粉黛?」

沈蘇姀唇角微抿,「帝宮的亭台樓閣最喜美人進駐,天下美人四海閨秀,皆是你的。」

嬴縱聞言笑意加深,情不自禁在她唇上流連一番,而後點著頭餃住了她的耳珠,語聲含糊道,「此議甚好,天下美人,四海閨秀,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沈蘇姀被他逗得一身輕顫,听著這話卻將唇角抿的更緊了些!

嬴縱卻是順著她耳側而下,手指一挑便將她襟前一扣打了開,在她細白競相精致鎖骨上一路點火,一邊還不忘語聲暗啞的暢想未來的美好人生,「帝宮屋舍數之不盡,將她們一個個全都送進宮來封妃賞嬪,索性宮中的日子百無聊奈的緊……」

沈蘇姀眉頭皺的越是緊,忽的深吸口氣抬手屈肘朝身上之人擊去,奈何這人反應實在太快,她第二招尚未使出便被他攥腕扣腰制了住,對上她冷光簇閃的眸子,他懸在她咫尺之地愉悅笑開,「到時候,六宮粉黛任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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