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沈孟懷回連城的這些天里,青玉與童小姐依然忙于會館的義學。有了童小姐的幫助,青玉覺得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加上現在的童小姐已全然不是曾經的那個對她懷有敵意的同事,而是全心全意助她一臂之力的好姐妹童宛容,盡管身邊少了嚴律之的陪伴,但又多了童小姐,終究是好過剛來時獨自一人的冷清。
只是,這麼久看不到沈孟懷的身影,青玉難免有些牽腸掛肚,也不知他父親的病情如何?程力近來也不怎麼看到,青玉又不便問旁人,只有暗暗在心里著急。
這天是休息日,看看天氣不錯,青玉叫上童小姐,一起去逛逛街。童小姐自來江城十多天,還一直沒機會出過會館大門呢!
「青玉,沒想到江城的天空竟然這麼藍、這麼干淨!連空氣都比榮城好聞得多!」童小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感嘆道。
青玉笑著說︰「宛容姐,從前我以為榮城是最好的了,又繁華又熱鬧,後來到了江城,才發現,這兒才是最適合我的地方,特別是這條長江,你知道嗎?我常常一個人到江邊走走,看看美麗的江景,呼吸呼吸江邊的新鮮空氣,而那時,再悲苦的事情好象都能離我遠去。宛容姐,你說,這江水是不是有魔法呢?」
童小姐隨口說︰「那從今往後,我也要常去江邊,希望,它也能讓我忘記所有的不快樂。青玉,我們一起吧!」她的語調很輕松,臉上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青玉看著她,竟有些恍惚,童小姐真的變化很大,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但這樣很好,青玉願意看到現在自信自強的她。
兩人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不覺來到江城最繁華之所臨仙路。
青玉遠遠見到十字街頭拐角處,有一家掛著燈籠的三層樓房,很是與眾不同,雖雕梁畫棟,卻艷而不俗。樓前懸掛一塊閃亮的牌匾,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望月樓」。
青玉猛然記起,那日自阮嘯塵口中听到所謂蒙面歌女之事,不正是此望月樓嗎?想來聞笛就在此處了!
念及聞笛,青玉不免心有戚戚。
童小姐卻並不知情,她抬眼見了望月樓的氣勢,不禁贊嘆說︰「青玉,你瞧,多好看啊!我們進去看看吧,在榮城,我都沒見過這麼別致的小樓呢!」
青玉臉有些微微發紅︰「宛容姐,去不得!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看上去無非是個酒樓茶樓之類,為何去不得?」童小姐奇怪地問。
青玉貼近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童小姐也有些羞怯地捂起嘴巴,吃吃笑起來︰「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確是萬萬去不得!」
她們正準備離開,突然听到一陣吵嚷聲從望月樓中傳出,而緊跟著,有三、四個大漢將一個人圍在中央,正推推搡搡地由樓內出來,後面一個穿著大花旗袍的濃妝胖女人,雙手叉腰,口中正罵罵咧咧︰「別說你是哪家少爺公子,想白吃白玩,老娘可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