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公子來一根?」
「可是我喜歡吃酸的。」
「……糖葫蘆就是酸的嘿。」
「你剛才明明說‘又香又甜’來著。」
「……外甜內酸。」
「那你不說清楚。」
「……那您來一根?」
「不要。」
「……」
鳳宸溪親眼目睹了季左凡戲耍帝都糖葫蘆小販,忍笑忍到內傷!
季左凡和鳳宸溪化妝成兩個游手好閑玩世不恭的翩翩佳公子,不過相貌相對于他們本身的容顏就大打折扣了。
但這不是重點,他們本身就是很有魅力的人,即使現在易容,依舊是兩個相貌堂堂,英俊不凡的少年。
他們本身都酷愛並且信奉的便是——靠臉吃飯!
兩人已到武耀帝都。
武耀土地相對于齊烈偏南,空氣要潮濕一些,這里的建築不像齊烈那麼稜角分明,更多的是以柔和曲線為主。
老百姓衣著顏色偏靚麗,款式更為精細,到頗有一些江南水鄉的味道。
兩人入鄉隨俗,分別購置了一套行頭,繡著精致花樣的綢衫穿在兩個身材高挑有致的人身上,更顯高貴風雅。一路走來,引得不少女孩子的驚嘆臉紅。
好吧,這兩個家伙,特別是季左凡,本來就喜歡到處招蜂引蝶,若不是易容的相貌遜了不少,這寬闊的帝都大街也得照樣堵死不可。
「溪,你看這處酒樓怎麼樣?」季左凡盯著一處牌匾為「賓至如歸」的二層酒樓,眼珠子滴流滴流轉。
鳳宸溪打量片刻,這處酒樓處于十字交叉路口的東南角,開在帝都的兩條主干道上,按說這麼繁華的地段,應該客流量很大,這會兒也該坐滿了客人才是。
不過奇就奇在酒樓似乎沒什麼生意,掌櫃懶散的撥著算盤,卻不像在算賬,店小二也無精打采的坐在門口,打著哈欠。
「這酒樓看來不太對勁。」鳳宸溪合起扇子。
這扇子是買來裝b的,佳公子哪有不拿扇子的?其實沒多大用。
「走,進去問問。」季左凡抬腳進去,鳳宸溪跟上。
店小二見有人進來,興沖沖招呼道︰「客官要點什麼?」
「上壺水吧。」季左凡打量了一下酒樓內部。
干干淨淨,布置寬敞得體,到沒什麼讓人反感的地方。
店小二很快上了壺水,給季左凡和鳳宸溪倒上,又坐門口去了。
鳳宸溪出口問道︰「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沒人光顧?」
店小二一指對面,口氣無奈道︰「都去對面的‘隆興飯莊’了。」
順著店小二手指方向,對面拐角也是一二層酒樓,此時已經坐滿,光上菜的小廝就有好幾個,看樣子還有點忙不過來。
掌櫃這時問道︰「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能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掌櫃幽幽嘆氣︰「自從對面開了‘隆興飯莊’,本店生意就越來越差了。最近半月,你們是第一個光顧本店的客人。」
這麼慘?
「‘隆興飯莊’菜做的好吃?」季左凡問。
「其實菜都差不多,主要是開飯莊的老板後台很硬,去吃飯的大多是為了巴結他。反正都是吃飯,為什麼不選個對自己有利的地方?」
「那也不至于擠得你這兒一點生意也沒吧?」
「兩個酒樓開到一塊,誰不想對面倒閉?他們挺排擠我們的。說實在的,我們的廚子都被對面挖走了,現在已經沒人做飯了。」說到這,掌櫃的臉上涌現憤怒之色。
鳳宸溪看看季左凡,對季左凡的心思已經有些了然,繼續問道︰「你知道對面老板後台是誰嗎?」
「好像是當朝的宰相司馬大人。」
「管他後台是誰,開到對面,算他倒霉!」季左凡邪氣的笑,仿佛對面是塊待宰的羔羊,「這酒樓我想盤下來,讓你們老板跟我談價錢。」
「你盤這里干嘛?沒看到只能虧本嗎?」掌櫃不解。
「這不用你管,我只問價錢。」
掌櫃疑惑的看了季左凡一眼︰「老板早就想賣了這里,連房契帶設施一共二十萬兩銀子。」
「太貴,十萬兩。」季左凡一口回絕。
「要不是被對面壓的,二十萬兩哪能買的到這個地段的酒樓?要按以前的正常價格,五十萬兩也不嫌多!」
「現在已經不能按‘以前’的‘正常’價格算了!你說的算不?不算讓你老板過來。」鳳宸溪閑閑的扇了扇手里的折扇,一副買白菜的口氣。
掌櫃嘆口氣,自知鳳宸溪說的沒錯,招呼店小二,跟他說了幾句話,店小二愣愣的跑出去了。
沒過多大會兒,一個帶著高帽,挺著肚子的胖男人走進來,一進門就中氣十足的嚷道︰「誰要用十萬兩買我的酒樓?」
季左凡和鳳宸溪似笑非笑的盯著胖男人。
掌櫃忙道︰「就是這兩位公子。」
原來胖男人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
「就是你們十萬兩就想買我這麼大的酒樓?」胖老板不屑的哼哼道。
季左凡和鳳宸溪還是保持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他。
「嗯……我這地段可是帝都最繁華的地方。」胖老板被兩人笑的有些發毛,底氣不足道。
季左凡看一眼鳳宸溪︰「要不咱們別處看看?」
鳳宸溪笑嘻嘻道︰「好呀。」
說著兩人就準備抬腳往出走。
胖老板一見二人要走,再也端不起剛才的架子,不顧形象的擋住門,急急道︰「有話好商量,別走哇!」
季左凡笑眯眯的調侃︰「怎麼不接著裝了?」
胖老板哭喪著臉︰「裝不下去了。」
鳳宸溪笑道︰「那咱們能好好談價格了嗎?」
「能了。」
季左凡和鳳宸溪早看出來這胖老板一進門就故意裝的底氣十足,好像這酒樓多值錢似的,其實心里早巴不得趕緊出手了。
胖老板找個凳子坐下,唉聲嘆氣道︰「不瞞二位了,我這酒樓早開不下去了。對面老板姓何,是當今宰相司馬大人的遠房外甥,處處排擠刁難我們,還雇了小**在店里惹事,不讓客人好好吃飯。現在連廚子也被他挖走了,這酒樓我實在干不下去了,只要有人能接手這里,隨便給點錢算了。」
掌櫃眼眶有些濕潤道︰「老板,那幾個廚子貪財忘義,我和小柱子絕不會離開您的!」
原來店小二叫小柱子,吶吶的站在一旁,這時听掌櫃提到自己,很是堅定的點點頭。
這掌櫃和店小二倒是重義之人。
胖老板看似很欣慰︰「謝謝你們,盤出這酒樓,我也打算回老家去了,不能讓你們再跟著我,是我對不起你們。」
說著又抬起頭來對季左凡道︰「你說十萬兩就十萬兩吧。只求你們能繼續雇佣他們,他們都是老實人,花不了多少月錢。」
季左凡點頭︰「這酒樓讓我接手你盡管放心。這兩位你也不用操心,我會繼續雇佣他們,而且會給他們翻倍的月錢。」
胖老板感激的點點頭,讓掌櫃擬寫兩份文書。類似合同。
季左凡簽了字,拿過地契。
鳳宸溪從懷中拿出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遞給胖老板,胖老板放入懷中,有些不舍的與掌櫃握了握手。
「這個你也拿著。」鳳宸溪又遞給胖老板一張銀票。
胖老板一看,又是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驚訝道︰「……這是?」
鳳宸溪和季左凡相視一笑,道︰「謝謝你培養的掌櫃和店小二,重義之人難求,這是給你的報酬。」
掌櫃和小柱子有些暈,這樣一來,他們每人都值五萬兩啊!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值錢過!
胖老板推辭︰「能遇上他們也是我的福氣!這錢我不要。」
季左凡笑眯眯的把銀票塞進胖老板懷里︰「別裝了,趕緊帶著銀票走吧,你放心,這兩人我會好好照顧。」
掌櫃忙推著胖老板道︰「知道你手頭不寬裕,拿著銀票走吧,你老家不是還有媳婦孩子嗎?別擔心我們,看這兩位公子都是好人,肯定不會虧待我們。」
經過勸,胖老板揣著二十萬兩銀票,抹著眼淚走了。
今後,這賓至如歸的酒樓從此改名易主。
季左凡拍拍掌櫃肩膀︰「怎麼稱呼?」
掌櫃收起眼淚,忙道︰「小人姓郝,名仁烏。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板。」說著拉了拉小柱子,「這是新老板,叫人。」
小柱子道︰「新老板好!」
季左凡擺擺手︰「我不姓‘新’,以後叫我季老板。」伸手一指鳳宸溪,「他是鳳老板。」
鳳宸溪模著下巴琢磨︰「郝仁烏,還真貼切,這麼忠義的掌櫃還真是個‘好人物’。」
郝掌櫃見鳳宸溪開他玩笑,不好意思的臉微微泛紅。
小柱子看看空空的酒樓,撓撓頭︰「季老板,咱們現在怎麼辦?」
季左凡眯著眼楮盯著對面的隆興飯莊︰「當然是重新裝修,重新招人,重新競爭啦。」
鳳宸溪邪笑著瞟了一眼對面,眼神透著興奮,那是即將有人倒霉的前兆。
「郝掌櫃,麻煩你寫一份招人啟示,我要大張旗鼓的招廚子,招小廝!小柱子,你去找幾名工匠,我要重新裝修一遍酒樓!溪,你陪我走一趟,咱們去重新做塊匾來。」季左凡干脆的給大家布置任務。
季左凡一安排下來,郝掌櫃和小柱子仿佛又重新找到了主心骨,充滿干勁的各忙各的去了。
鳳宸溪勾唇一笑,與季左凡並肩出門,兩人心知肚明——好戲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