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藝一個人反鎖著房門,換上剛來呂府時穿得連衣裙。輕輕旋開窗戶,赤著腳吹吹風。這種感覺好輕松,她很羨慕風,羨慕風的自由。想去哪里就飛到哪里。她多想飛到陸恩銘的懷抱,她多想她是風。
一幕幕她和恩銘美好的記憶在竹藝腦中過電影般閃現著。他們一起坐著過山車大聲喊,他們一起在廚房做晚餐,他們在病房里有說有笑。他們在咖啡店,在蛋糕房,在電影院……那麼多的美好。幾天前,恩銘還為了竹藝傾其所有,現在就已經……
她腦子很亂,全是恩銘。
恩銘跟恩惠的照片還在腦中浮現,竹藝除了哭,再也沒有思考的能力。如果她跟恩銘的感情都不能從一而終,那還有什麼可以依戀。她想伴著風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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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門亮獨自在臥室坐著。他想的是他的事業,他的呂氏。他怎麼肯讓權柄下移,這個女人居然會讓小堂願意出手自己在呂氏的所有股份。
陸恩銘肯為她傾其所有並不奇怪,因為他們相愛。可是小堂怎麼也如此沖動。10%的股份是什麼概念,陸恩銘的全部身家連1%都算不上。難道這個女人並不是外表看著那麼單純。
他順手又打開了牆面的屏幕,看著竹藝在干什麼。
畫面拉開的那一霎那,他震驚了。
竹藝正赤著腳,穿著她剛來呂府時的連衣裙,站在陽台處。窗子已經完全打開,她的手放在窗稜上,頭已經探出了窗戶,身子正向上……
呂門亮趕緊跑出去,直沖進竹藝的房間。當進門時,竹藝已經爬上了陽台的欄桿,正準備往外探著身子。呂門亮什麼都沒說,只是快速將竹藝抱下。兩人都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呂門亮跑了一道,也氣喘噓噓。
竹藝滿臉落寞,淚水浸泡著雙眼,癱坐在地上,好像魂魄都不在身上。雙臂無力的垂著,皺巴巴的裙子似乎也很疲憊,不肯好好遮著主人的身體。
呂門亮看著竹藝憔悴的臉︰「為什麼?為誰,值得你這樣。」呂門亮認為竹藝要自殺。
竹藝眨下眼楮,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滴在地板上。她似乎對呂門亮永遠都沒話說,盡管救她的人是呂門亮,但是竹藝心中想的只有陸恩銘。
她再也不能默默的哭,就算她咬著嘴唇,也還是哽咽出聲。她不再想控制自己,平生第一次咧著嘴哭。眉間微皺的眉頭,跟所有大哭的女孩沒任何區別。
眼前這張哭得撕心裂肺的臉,呂門亮也未曾見過。是她演技太好,還是她真的不想活了。即使是演戲,演到如此地步,也不得不讓人動容。
呂門亮看不穿竹藝的心思。他正正衣服。欣賞著痛徹心扉的竹藝。
過了會,竹藝還是不肯跟呂門亮說一句話。他起身將窗子關好。順便往樓下望望,原來三樓這麼高啊!以前他只是隔窗看著遠方,如今垂直向下看時,有高度。
這個女人,就不怕摔下去,毀容嗎?若是自己晚到一步,她就跳了。她真的就不想活了。他開始對這個女人好奇了。
他轉身看著在地板上哭的人兒。若是下午的時候,小堂沒有好好看著她,她豈不是已經跳樓了。
她不是演戲,進門的時候門是鎖著的,呂門亮的指紋可以打開這扇門。如果不是他進來,是小堂,恐怕她也已經跳了。傻女人,真不想活了。他笑笑,想要安慰她,覺得這女人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