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太子看到清歌眼里的種種情緒,冷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思索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他自然是不能了解清歌心里的感受,從小生活優渥,權利滔天,要什麼有什麼,沒有經歷過國仇家恨,對于清歌的情緒也只是一種思索,僅此而已。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被欺壓已久,失去弟弟的種種壓抑,這一刻不由控制的爆發,清歌也無法說清是怎麼回事,那種情緒仿佛早已形成,只是缺乏一根導火線,而今林菲菲的怒罵讓她展露出來。她並不是一個怨天尤人的人,每個人過怎樣的生活不是上天注定而是自己爭取,哭是弱者的表現,嫌惡的看了一眼已經被嚇傻的林菲菲,她一縱身跳下擂台,向著秦太子走去。
林菲菲愣愣的看著清歌孤傲的背影遠去,剛才的厲喝聲還言猶在耳,復雜的再次看了看她的身影,終是招呼家丁帶著父親的尸體回去,這里沒有他們什麼事,鳳清歌說的雖然難听,可是秦太子手里還有生死狀,那是造不得假的。
清歌一步一步走進秦太子面前,自懷里掏出當日那張立誓的字句一抖,朗聲道︰「太子殿下可還記得。」
猶疑的看了看她面無表情的臉,秦太子心頭一跳頗有不妙的感覺,還是點點頭,「記得。」
清歌滿意的看著他承認,清冷的聲音不含一絲情緒,「我要你兌現承諾。」頓了頓借著眼角余光看見秦太子只是默默的看著她沒說話,她緊接著道︰「抄了尚書府放我離開秦國。」
納蘭雲翔身軀一震,目光刷的打在清歌臉上,一時間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想要求情,卻又發現時間地點場合身份都不對,張了張嘴只能苦澀的閉嘴,心里卻是想著她會不會也對將軍府下毒手。而齊太子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清歌,心里不知道想些什麼。
她絲毫沒有覺得自己一句話提出兩個要求有什麼不妥,清冷的眸子只是定定的看著秦太子。
若說尚書府有再多的不是那也只是針對鳳清歌個人的,而對于秦國,尚書府的存在還是有必要的,劉尚書在朝堂上還是有話語權的,何況他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這對于將來繼承大位有很大的助力。
可是她一開口就是抄了尚書府,秦太子不由得皺緊眉頭,沒有答話。他心知肚明劉尚書府上的人一直跟她作對,可每次都沒有討到好處,既然是這樣她還要下死手,這一刻秦太子忽然覺得清歌真的很冷血,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國家被滅掉。
「你一句話提了兩個要求,真是很貪心。」秦太子冷冷的回道。
清歌了然一笑,只不過那笑容里滿含不屑還有一絲預料之內的快意,秦太子還沒看清楚,只听她開口︰「如此,那就請太子殿下放我離開秦國。」
她前一句還在請他抄了尚書府,下一句就是放她走,饒是在場三人的腦子一同運轉也沒搞清楚,只覺鳳清歌性格多變,秦太子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最後像是下定決心,點點頭,同意。
得到想要的答復,清歌彎起嘴角,滿意的轉身離去,抄家和離去並不沖突,可是卻有先後之分,秦太子既然不願意得罪尚書府,那就算了。
看著清歌走遠,齊太子自然也告辭,直到所有人都散開,納蘭雲翔才低沉著問︰「殿下,你覺得她會這麼好說話嗎?」
不是他們多心,而是每一次鳳清歌都會出人意料,這個當頭要求兌現承諾,除了私人恩怨,還能有什麼。
「最近派人看緊鳳清歌,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稟報。」一個模糊的猜測在他心里隱約浮現,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沉著臉,冷聲吩咐。
納蘭雲翔領命傳令下去,安排妥當之後復又開口道︰「太子殿下,還有十天就是神風學院招收新人的日子,據聞這次是院長親自前來。」
秦太子頓住腳步,側頭問道︰「此話當真?」
「外面是這樣傳的,要證實還的十天之後。」
「最近平陽城內人口流動越來越多,你多帶些人,別出意外。」
「是,對了,太子殿下,齊太子和韓質子似乎已經到了回國的時候了,不知道這次他們會不會也參加。」
秦太子眸光閃了閃,眨眼間三年之期已過,兩國為質的皇子也到了刑滿出獄的時候了,當初五國並列,秦國兵強馬壯,幅員遼闊,揮師南下,最先吞並鳳國,那個美女縱多,兵力弱小的國家,後齊國和韓國為了不步後塵,甘心送兩國皇子道秦國為質,約期三年,三年之內年年納稅朝貢,過得屈辱不堪。
時間一晃竟已過去,想到即將歸國的兩個質子,秦太子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卻又不得將他二人無故扣押,這樣做這怕會讓齊國韓國聯手。納蘭雲翔偷偷觀察了一下,發現秦太子陰著臉沒有回答,也不好繼續問,只能專心走路。
——
質子府
「太子殿下,再過幾天您就可以回到齊國了。」
「是啊,這個破地方呆了這麼久,是時候回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齊天高眯了眯眼,笑著道。
先前說話的侍衛抖了抖,討好道︰「陛下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哪知道齊太子原本含笑的臉霎時陰霾,盯著侍衛的眼神濃濃的殺意彌漫︰「那個老不死的會希望我回去?哼只怕他會希望我死在秦國。」
侍衛顫抖的跪下,不敢多言,跟著齊太子這麼久,每次只要說到回國,齊太子表現出來的不是欣喜,而是恨,滔天的恨意,他們自然不清楚,可是齊太子自己明白。
當年鳳國被滅,齊國韓國危如累卵,只有想辦法保住國家,故想出來送皇子為質的辦法。那時候齊國除了他還有一個皇子,正是齊烈,哦不對該叫獨孤烈,只不過他那該死的父皇非但沒有將獨孤烈送出去反而為了保他,將他送走,同樣是兒子落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可惜而知他會不很嗎?
所以他表面上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暗地里卻買通殺手一步步追殺獨孤烈,每日里听著殺手傳來的消息,他才會覺得好受,可是就算這樣獨孤烈還是逃過一劫,然後他的目標轉移到了他娘身上,獨孤皇後。那個父皇眼里心里最愛的女人,那個對獨孤烈最重要的女人,他可沒忘當初逼著父皇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那哀痛,悲憤的眼神,那一刻他笑的很開心。
如今自己快要回國,只怕他那父皇更多的是畏懼吧,齊天高陰冷的笑笑,「我父皇身體還好嗎?」
侍衛匍匐著顫抖的回道︰「陛體每況愈下,不是很好,听御醫說都是湯藥吊著。」
料想他也好不到哪去,呵,兒子不再,愛人已死,他能活的好才怪,齊天高嗤笑,心里卻更加急著將那老皇帝一腳踹開,眼里嗜血的光芒漸盛,他舌忝舌忝唇,一把揪住侍衛的頭發,笑著道︰「叫御醫好好‘診治’我父皇,我還希望他看著我登基那天呢。」
「是——」侍衛冷汗淋灕的急忙應道,外界傳言齊太子不學無術,空有皮囊胸無點墨,可是跟著他的侍衛都知道,他是真正的惡魔,冷血,瘋狂,不計代價。
齊天高鄙夷的看著哆嗦如落水狗的侍衛,一腳踢開,取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手,一雙眸子幽幽的看著韓胤竹的方向。
此時韓胤竹正在和侍衛下棋,突然莫名的打了寒顫,侍衛忙關切的問道︰「殿下怎麼了?」
韓胤竹笑笑,搖了搖頭,「沒事。」不過心里很是疑惑,這種忐忑的感覺從來沒有,侍衛發現他有些走神遂打開話匣子,「再過幾天,殿下就可以回國了。」
為質三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想到馬上可以見到母妃和父皇,韓胤竹眼里有著激動,白皙的臉頰絲絲縷縷的粉紅,「我很想念父皇母妃。」
「听說公主殿下再來接您的路上了。」侍衛看著韓胤竹笑了,也跟著開心,他們這個殿下從小就如女孩子一般,面皮薄是其次,動不動容易臉紅,說話溫言細語,性子極好,所以跟著他的下人照顧他都怕說話大聲嚇著他。
一听說妹妹來了,韓胤竹滿是驚喜的道︰「真的嗎?她什麼時候啟程的,何時到?」
「殿下放心,追影怎麼會騙您,公主十天前就已經出發了,再過五天應該就會到了,那時候正是您回國的日子,兄妹重逢不是雙喜臨門嗎?」
「恩恩」聞言,韓胤竹一個勁的點頭,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臉上布滿激動的潮紅,為質這麼多年,這樣激動的感覺,讓他很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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