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琛回家一般比較晚,有時候,回去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她睡覺的時候很安靜,通常怎樣睡下的,會一個姿勢保持到天明。
她總是蜷在大床的一側,用一小半的被子把自己蓋好,不會多佔用被子,身子離床邊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像是算好自己所需要的空間一樣,然後把剩余的一多半的空間留給他。
就像是生怕侵佔了他的領地一樣。
所以晚上睡覺時候,他倆基本都是相安無事的。
今天他到家時候,臥室里依舊只開著兩盞射燈。
他以為她睡覺了,給他留壁燈是她的習慣。
坐在床邊月兌衣服時候听見有床上有紙頁翻動的動靜時候把他驚了一下。
「你沒睡啊?」他回過頭,看見她身子倚在床頭,被子上放著一本書,听他發問,抬起頭來看著他「沒有啊!」
「那你也不出個聲,三更半夜的你演恐怖片呢!」他月兌了衣服,換上睡衣,進了洗手間。
等他出來時候,她依舊沒睡。
「怎麼?失眠?」他有些奇怪。
「不是,準備公開課的資料。」
「行啊!才去學校多久就講公開課了。」
他揶揄的語氣讓她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差不多就收工吧,用的著這麼下力?」他掀開了被子,鑽進被窩的時候,她身子稍微往外面挪了挪。
他倆以前睡覺的時候,都有時間差,她睡得早,他總是熬夜,基本上他上/床時候,她已經睡著了,所以也不覺得別扭。
她的那一下輕微的動作不知道怎的讓他很在意。
「哎……」她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一听就是有事兒。
他故意的往她那邊靠了靠,和她並排倚在床頭上。「干什麼?」
她剛一開口,就後悔了。
其實她想向他打听徐澤乾的為人,姐姐的那通電話,讓她有些掛心麼。
可是猛然憶起婚禮上他諷意十足的語氣,找人打听這事兒,他實在不是個好人選。
她腦海里百轉千回,人卻愣愣的傻在那里。
「沒什麼!」她決定不問。
「就你那一肚子我有話想問你的表情和我說沒事兒鬼才信。」他輕嗤。
她仔細的醞釀了一下。
「今天上午在網上看了一個什麼胡潤富豪榜。」她覺得要是自己再說沒事兒實在有些傻,于是迂回了一下。
他眉頭鎖的更緊了。
她也覺得她的表達太東拉西扯了。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開頭。
「上面有正安藥業的徐家,他們家很有錢?」
「我在他們前頭你沒看到。」
她撇了撇嘴,男人的那點兒小自尊!
「你想打听徐澤乾就直說,這圈子兜的太大。」他冷不防拋出來一句。
「你怎麼知道?」她驚奇。
「這很難猜?」猜不出來他才覺得奇怪。
「不過他現在這麼招風了麼?讓你個已婚婦女這麼殷勤的打听!」
「誰殷勤了,我就是好奇他的為人!」
「奸商一個有什麼好奇的。」他的回答很明顯的敷衍。
她就知道他不會認真的回答。
「到底是替誰打听他?」他又冒出來一句。
她更加驚奇「難道不能是我好奇嗎?」
「你?」他好像听到了什麼好笑了事情,輕哼一聲「袁素錦,你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但凡你不避諱主動提起的男人,肯定和你沒什麼關系。」
她睜大了眼楮,是這樣麼?她自己都沒發覺!
「我再來猜猜!」他眯著眼,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是你姐?」
說完扭頭看他。
「你……」她想說「怎麼這麼能蒙」,話到嘴邊變成了「為什麼猜是她。」
「因為你身邊的那幾個人,就她對徐澤乾感興趣最合理。」他的話里帶著嘲弄的語氣。
這話听著真讓人不舒服!
她決定以沉默應對他的讀心術。
她有些挫敗,狠狠的翻了下教參,紙張發出重重的摩擦聲。
看了兩行字,完全進不了腦子,她煩躁的把書放在床頭櫃上。
身子剛想滑進被窩,轉頭看見他已經躺好的身子和沖著自己這邊的後腦勺。
越想剛才他那種篤定和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更加讓人不爽,還有最後的那句話,怎麼听怎麼都讓人別扭。
她以為他睡著了,決定小小的聲討他一下,沖著他嘟囔了一句「小人之心!」
然後迅速的躺下,關燈,睡覺!
他在屋子里黑下來之後,睜開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