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看到席子軒,想起之前去求他和林氏合作踫了一鼻子灰,很是不滿地說道︰「這是我們父女的事,跟你沒關系,還請席總裁別多管閑事。」
「你可曾當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席子軒冷冷問。因為認為她活不了多久,所以就想在她最後的人生里將二十年里付出的一切全部討回來。這可真是商人本性,就連親生女兒都算計在內。
「你這是什麼話?覺得我對小諾不夠好嗎?這二十年來,我把她安排在療養院你,派那麼多人照顧她,雇最好的醫生護士為她治療,要不然你以為她還能活到現在?」林正雄看向林諾,「小諾,杜天昊雖然在商場上手段狠了點,但是對你他卻是一心一意的。他說等你們結婚後,會安排你去最好的療養院修養,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做的事……」
「可我不愛他。」林諾打斷。
「愛?」林正雄覺得好笑,「小諾,你自己的身體什麼狀況你自己也清楚,還有什麼資格說愛?有人願意喜歡你就已經很難得了,你就不要再挑三揀四說什麼愛不愛了。」
林正雄拉著林諾就走,「現在就跟我回去準備婚事。」
「不……」林諾說什麼都不肯走,被林正雄硬拽著拖走,本就身體不好的林諾眼前一黑,便再次暈了過去。
席子軒及時接住她,醫生說過,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在你的眼里,她只是生意的籌碼嗎?」席子軒冷淡地問。
林正雄見女兒暈倒,臉上沒多少擔憂,理直氣壯地說︰「我養了她二十年,為了照顧她花了多少錢和力,總不能讓這些錢都打了水漂吧。」
「我很懷疑,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我也不想這樣,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死前為父親做點事就當報答我這二十年來生她養她的恩情,也不過分吧?」
*
林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席子軒住處的自己房間里,房間外傳來秦伯一聲又一聲的道歉︰「對不起,少爺,上午我去超市買日用品去了,手機踫巧沒電了,沒有接到您的電話,實在對不起……」
「閉嘴!」席子軒淡淡地命令,打開房門,進來。
林諾閉上眼楮裝睡,席子軒看著她,「醒了?」
林諾不好意思地睜開眼楮,「嗯。我爸爸他……」她記得昏迷前一刻,父親硬是要帶她離開。
「你父親以後不會再來打攪你了,放心的在這里住下。」席子軒說。
林諾漂亮的黑眼楮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抓住席子軒的手,感動道︰「真的嗎?謝謝你。」
席子軒看著被她握住的手,沒有甩開她的手,林諾注意到自己太激動握住對方的手,臉一紅,放開了席子軒的手,「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所以……」
*
能夠留在席子軒身邊,林諾高興了好幾天,心情一好,身體似乎也變得好了,沒病沒災,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只要不用再回療養院,整天被關在房間里,對于她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留在這里,她變得自由自在多了。
席子軒不會讓人整天看著她,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每天只能悶在房間里,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發呆,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吃飯等等。
席子軒每天都會早早回來,盡管他不太愛說話,有些沉默寡言,而且還有點冷,但是從來不會沖她發脾氣,她每次一看見他就會變得活潑起來,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他也沒有嫌她煩,只是安靜地听她說話。
有時候她在想,他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樣,是不是心里其實嫌她羅嗦煩,只是沒有說出來呢?
她努力在他面前保持安靜,不讓他覺得自己煩,然後將自己趕出去。
「你今晚怎麼了?」席子軒察覺今晚的林諾特別的安靜,以前每次見了他都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我很好。」林諾小心翼翼觀察著席子軒的神色,可二十年來很少跟外界接觸的她根本不懂察言觀色,更沒辦法從沒有什麼表情的席子軒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為此,林諾有些沮喪,因為猜不透他的內心。
席子軒淡淡的眼神仿佛有洞悉一切的能力,將林諾的心思全部看進眼里,抬起手,伸向林諾,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幫她將有些亂的天然卷長發理到臉旁,「真的沒事嗎?」
林諾看到席子軒的手伸過來,嚇得小臉有些發白,感覺到他的手指柔順地幫自己將頭發理順到臉旁,微微紅了臉,「沒事。」
「沒事就好。」席子軒單手支頤,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林諾看著席子軒修長的雙腿好一會兒,抬眼偷偷看著席子軒,見他單手支頤,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楮似乎是睡著了。
她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他一下,見他沒反應,又輕輕點了點他,確定他是睡著了,看了眼他修長的雙腿和空蕩蕩的懷抱,才紅著臉鼓起勇氣捏手捏腳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個怕冷的小女孩兒卷縮在他懷里取暖。
他的懷抱真溫暖啊!
林諾閉上眼楮蜷縮在席子軒的懷里,小時候她經常這樣窩在媽媽的懷里睡覺,後來媽媽走了,她便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在記憶中,父親很少會抱她,特別是在有了雙胞胎弟弟之後,便很少來看她了。
有一次年幼的她吵著要爸爸媽媽,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沒辦法,只得給父親打電話,那一次父親帶著雙胞胎弟弟來療養院看她,也是她唯一的一次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雙胞胎弟弟。
父親像抱著心肝寶貝似的抱著雙胞胎弟弟,她羨慕地看著雙胞胎弟弟窩在父親懷里,她拉著父親的衣角,問︰「他們是誰?」
「你弟弟。」父親說。
「媽媽不來看我,是因為有了兩個小弟弟,所以不要小諾了嗎?」
父親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匆匆看她一眼,囑咐了她幾句,便抱著年幼的雙胞胎弟弟離開。都沒有抱她一下,也沒有關心她一句,比如問她在這里過得好不好啊?
林諾往席子軒的懷里蹭了蹭,用力的攝取著這份溫暖。
席子軒睜開眼楮,看著懷中的女孩兒窩在他懷里,平靜淡漠的神情里看不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修長有力的雙臂輕輕圈住懷中的人兒,讓她可以舒服地依偎在自己懷里。
秦伯看到客廳里的一幕,驚地差點大叫起來,席子軒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秦伯立即閉嘴,輕輕退出了客廳。
一回到自己房間,立即拿起手機打了個越洋電話︰「夫人,不得了了,少爺竟然讓女孩子坐在他懷里睡覺……」
「我哥有喜歡的女孩子了?」電話那頭沒傳來夫人的聲音,卻傳來一個非常年輕帶著戲謔的聲音。
「小、小姐?」秦伯頭上冒汗,小姐從小就喜歡惡作劇,特別是喜歡捉弄她哥,這次的事要是讓她知道了,不知道她又要鬧出什麼來。不過想想,她在國外,山高皇帝遠的,她能鬧出什麼來啊。
「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漂不漂亮?多大了?他們怎麼認識的……」後面一連串的問題,「你如果敢有所隱瞞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我哥,你跟我告密!」
秦伯頭上開始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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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席子軒抱著懷中的人兒,修長的手指觸到她漂亮的天然卷長發,可以聞到天然卷長發上淡淡的清香。
很漂亮的天然卷長發,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著,懷中的人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在他懷里睡著,嘴里喃喃地喚了一聲︰「媽媽……」
席子軒的唇角扯出一個若有似無地笑,不知她夢到了什麼,大概將自己當成她媽媽了吧。
醫生的話回響在他的腦海里,林正雄的那一句「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死前為父親做點事就當報答我這二十年來生她養她的恩情,也不過分吧……」讓席子軒唇邊的淡笑瞬間僵硬。
躲在一邊暗中拍照片的秦伯見自家少爺的面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以為自己悄悄拍照片被他發現,正想著怎麼找借口坦白,看見席子軒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透著一絲心疼,下意識輕輕抱緊懷中熟睡的人兒,起身進了房間。
輕輕將林諾放在床上,為她蓋好夏涼被,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睡熟的她,才輕輕起身離開房間。
夜深人靜之時,林諾翻了個身,感覺不到溫暖的懷抱,迷迷糊糊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赤腳走出房間,順著漆黑的走廊擰開隔壁的房門,看到床上躺在的身影,光著腳走過去,輕輕踫了踫他,席子軒睜開眼楮躺在那里沒有動,林諾見對方沒有反應,以為是睡著了,也爬到床上去,鑽到里面在席子軒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下。
漆黑的房間里,林諾很快便在席子軒的懷里沉沉睡去,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席子軒看著懷中的人兒,修長的手臂將她摟進懷里,給予她所渴求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