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筵席結束,當眾人正摩拳擦掌,準備大鬧洞房的時候,林子增氣定神閑的拋出一句︰「各位,不好意思,我老婆有孕在身,所以,我們的婚禮,沒有鬧洞房這一環節。舒愨鵡」
男方這邊的好友,以徐樞赫為首,聞言,一臉驚訝,隨即露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這小子,這是紅果果的炫耀啊!娶老婆了了不起啊,懷孕了了不起啊!啊,我的老婆,你在哪兒?」
女方這邊的好友,以林曉為首,帶著四歲大的拖油瓶,聞言,失望和驚喜夾雜,失望的是她苦想了幾天的整人游戲玩不成了,喜的是兒媳有望了。攤了攤肩膀,對著四歲大的兒子說道︰「兒子,看在你未來媳婦的份上,咱就不玩了,回家吧~」拖長的尾音,很是遺憾。人生中唯一一次可以放開手腳捉弄林老師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看來只能父債女償了。這樣一想,林曉又高興了起來,笑得如偷了腥的貓。
而四歲大的陸林,努力睜著已經睡眼朦朧的星星眼,如釋重負︰終于可以回家睡覺了,真好。他不知道鬧洞房是個什麼東西,但眼下,沒有什麼比舒服的大床更有吸引力了。天知道,要努力撐開一直往下掉的眼皮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又絕對不能睡著,因為他答應出差的爸爸,要好好看著媽媽,不讓媽媽做失禮的事。有個愛闖禍的媽媽,壓力真的很大!
今晚的主角林子增和嚴顏,避開眾人以後,沒有回到林宅,而是回了嚴顏的教師公寓。
今晚是屬于他們的,就這樣,在兩個人的小窩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打擾,最好不過。
經過一整天繁瑣的婚禮程序,已經頗為疲憊的兩人,洗漱後,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林子增伸出一只手臂,繞到嚴顏腰上,輕輕的撫模她的肚子︰「寶寶,今天是我和你媽媽結婚的日子。你開不開心,開心的話動一下。」
嚴顏被他逗笑︰「孩子才多大啊,哪里會動!」
林子增嘿嘿笑開︰「哦,我一時高興,忘記了他還小!顏顏,我好開心啊,我不僅有了你,還要當爸爸了。你知道的,我是那麼的喜歡小孩子,很快,我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老婆,謝謝你!」林子增湊近嚴顏,親了親她的額頭。
嚴顏看著身邊喜上眉梢的人,臉上也是掩不住的滿滿笑意,伸出手,也圈住了他的腰︰「我也要謝謝你,老公!」
听到老公兩個字,林子增笑得嘴角都快咧開到腦後。摟著懷里的人,大掌輕輕的揉著她軟軟的發,黑亮的雙眸有明明滅滅的火光︰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顏顏有了身孕,他們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這樣抱著她,能看不能吃。認命的嘆了口氣,無奈中透著掩飾不住的幸福。
很輕的嘆息,嚴顏還是听到了︰「怎麼了?突然嘆氣?」
林子增親了親她的發梢,認命而無奈︰「沒什麼,你睡吧,我抱著你,寶寶也該睡了。」
嚴顏從他懷里抬起頭,確認似的看他︰「真的沒什麼?」
林子增又把她輕輕圈進懷里︰「別蹭了,再蹭就有什麼了。」帶著些許喑啞的聲音,給人一種意味深長的想象空間。
嚴顏秒懂了,臉紅,可是又愛莫能助︰「難受嗎?要不,你睡客廳?」用征求的目光看著林子增。
眼楮的眼眸,直直望進林子增的心里,林子增只覺得心里那股癢癢的感覺更加蠢蠢欲動了。無奈的伸手,把她的頭圈進懷里,不再看她的眼楮︰「老婆,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趕我去睡客廳?」委屈的語氣,似乎嚴顏真的虐待了他。
嚴顏在他懷里笑開︰「我只是怕你難受。」
林子增圈著她的手,緊了緊︰「沒事,你睡吧!你老公我定力過人。」說著,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嚴顏的後背,哄孩子一般。心下卻又是一聲嘆息︰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為了寶寶,他也只能忍了。
等到懷里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林子增輕輕的抽出了雙手,進了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自詡定力過人的林老師,抱著心愛的老婆,其實心里早已燃起熊熊大火了。
沖完澡,回到床上,那個熟睡的人,觸到他的身體,就自動自發的縮進他的懷里,他無奈的一聲輕笑,輕輕圈住了她,認命而甜蜜。
小小的公寓,只點著一盞暗黃色的小燈,安靜溫馨。相擁而眠的兩人,臉上都是幸福的天笑,似乎連睡夢中都是甜蜜的場景。
而另一邊,失意的校長千金莫雲,從婚禮宴席出來以後,心情煩悶,就一個人來到了酒吧。
這麼些年,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偏偏就中了邪似的,只看得見林子增。而林子增,卻同樣中了邪似的,眼里只有那個不起眼的女生。那個女生有什麼好,論身材,論長相,論家世,無一可以與她相提並論。可她就是輸了,輸給了一個樣樣不如她的女生。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們都結婚了,今晚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思及此,莫雲狠狠灌下了一大杯酒。火辣辣的酒入口,燒灼著她的胃。她皺了皺眉頭,又要了一杯酒,正欲仰頭一飲而盡,卻被一雙手攔了下來。
她抬頭一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俊朗的臉,可是卻不是她想見的人。
攔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同是淪落人的張瑞。同樣覺得心情煩悶的張瑞,只是想找個地方,打發掉這個夜晚。這個林子增和嚴顏的洞房花燭夜,于他們來講,是**一刻值千金,可是,對他來講,卻是漫漫長夜,無盡煎熬,提醒著他曾經的錯過。
于是,他就邁進了這家酒吧,酒吧這樣熱鬧的地方,對于失意的人來講,再適合不過。坐下來以後,他看見了另外一個失意的人。
看她那灌酒的姿勢,似乎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可是,酒吧這樣的地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太多,她這樣一個外形姣好的女孩,獨自買醉,是很容易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的。同樣作為別人愛情故事里的炮灰,張瑞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難兄難弟伸出援助之手。于是,他走了過來,攔住了她。
莫雲見是他,眼里有厭惡一閃而過,冷冷的收回了視線︰「請放手!」對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她一點好感都沒有。
張瑞對她的冷漠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奪過她手中的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莫雲對這個愛管閑事的人恨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恨恨的剜了他一眼,轉頭,吩咐酒保︰「再給我來一杯。」
張瑞氣定神閑的啜了一口從莫雲手里奪過來的酒,嗯,真烈!眉頭微皺,抬頭,對酒保說道︰「給她來杯紅酒。」
莫雲怒目圓瞪︰「你憑什麼管我!給我來一杯長島冰茶。」
張瑞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給她一杯紅酒。」
酒保一時不知該听誰的了,愣在那里,很是為難︰你說你們小兩口的,鬧別扭,關起門來,愛咋吵都行,何必來酒吧難為我呢,我只是混口飯吃,這還讓不讓人愉快的工作了!
一整天都諸事不順的莫雲,連來酒吧喝個酒都不能喝個暢快,憋屈到極點,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是,她又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失態,尤其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管她閑事的男人。干脆,酒也不喝了,轉頭,走出了酒吧。
酒吧門口,幾個醉漢攔住了她︰「小姐,一個人嗎?陪我們玩玩?」輕佻的語氣,多半是借酒裝瘋的人。
莫雲沒理會,徑直繞到另一邊,準備離開,可是那幾個人不依不饒︰「小姐,別走啊!」
被攔住路的莫雲,滿腔的憤懣加上無助,就快要哭出來了。
張瑞付完酒錢,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莫雲被幾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攔住,一臉無措的樣子。這個女人,對著他的時候,倒是凶巴巴的,怎麼真的遇到壞人,就慫了,果然,柿子要挑軟的捏麼?這樣想著,不禁覺得好笑,邁開長腿,大步走了過去。
「你們想干什麼!」一聲嚴厲的呵斥,張瑞一把拉過莫雲,把她護在身後。
那幾個猥瑣的醉漢,看見身形修長,衣著不菲的張瑞,自覺惹不起,沒有多做糾纏,識相的散了。
見醉漢走遠了,莫雲一把甩開張瑞牽著她的手,自顧走開。
張瑞幾步追過去︰「怎麼,過河拆橋啊?我幫了你,你非但不謝我,還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對我!」
待追上了她,看清了她臉上的淚痕,不由愣住︰「你哭了。」
被人揭穿的莫雲,瞪著淚眼模糊的雙眼,橫了張瑞一眼,卻發現根本不解恨,心中的憤懣依舊未減半分,干脆蹲了下來,大聲痛哭,反正已經被人看穿了。
張瑞看著嚎啕大哭的人,束手無策︰「哎~你別哭啊~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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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莫雲似乎要跟他作對似的,越哭越凶,哭得路人都對他們注目了。紛紛用鄙視的眼光看著張瑞︰長得人模人樣的,卻是個負心漢,看人姑娘哭得,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