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還拿著匕首,呆呆的站在那里。♀
不行。腦子里面閃著這樣的念頭,她怎麼能成為他的凶器,隨隨便便取一個人的性命,即使,這個人,現在一心速死。
「陛下,您已經得到您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非要斬盡殺絕呢?」及笄對上他的眼眸,盡量平靜的說道。
赫連景麒的眼楮危險的眯起,他的一只手不斷在另一只手上撫模著,緩緩的走向她︰「祭司?不會是下不了手吧。」
「別忘了,你是用映蓉城的財富和美人換來的。尊敬你的時候,司徒姑娘,寡人不介意喚你一句祭司,也會用相應的禮儀來對待你。但是……」他話鋒一轉,逼近的面容上是深不可測的寒冰,「這樣的尊敬,不過是寡人的一念之間。」
帳門突然被掀開,一個宮娥端著一盞熱騰騰的湯盅走了進來。
正是那軍廚里面的明夏。
她臉上萬年不變的寒冰和倨傲此刻都化成了一池春水,嬌滴滴的說︰「陛下,該用藥了。」
赫連景麒依舊看著及笄,他們離得很近,及笄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一種淡淡的香味。
她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著,呼吸也急促起來。
青竹沖明夏努一努嘴,示意她放下湯盅。
明夏直接忽視了青竹的暗示,她的眼楮依舊熱烈的看著赫連景麒,那里面充滿了敬仰愛慕和幾乎快要傾瀉而出的喜意。
她一身宮裝打扮,和其他宮娥一看並無異處,但是那涂著丹蔻的指甲,著意描畫的額佃,耳垂下面微顫的墜絲耳環,都顯示著她之前進行了一場多麼費盡心機的打扮。
「陛下……」她拖長了聲音,顫顫的,像是琴絲最後一絲弦音,「藥涼了就不好了。」
青竹瞪了她一眼,她不以為意,斜著白眼瞪了回去。
「陛下……」及笄在他的目光重壓下有些喘不過氣來,仍然強自道,「我們達成的是一項協議,並不是我的賣身契。」
「賣身契?」赫連景麒蒼白的面容上閃出一絲玩味,他薄薄的嘴唇輕輕勾起,「司徒姑娘,恐怕你得好好弄清楚你的位置。辜君浩說過,寡人適合經商,那是因為,寡人手上的協議從來沒有虧本的買賣。」
他冰涼的氣息隨著他的話一點一點噴在及笄的臉上,滑膩膩的像是吐信的毒蛇,她的脖子和手臂薄薄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寡人知道,你曾是辜君浩的女人。在映蓉的時候,他默許了這樣的交易,你現在也和他再無瓜葛。你的手,是這二十多年來,唯一握過寡人手,還活著的人。從你答應從營帳搬來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你,是寡人的了。」
「而現在,不過是履行一個名正言順的儀式。」說罷,他上前一步,猛的抓住了及笄的手,那樣的冰涼,她掙扎著,徒勞無功,看起來似乎病入膏肓孱弱的赫連景麒,只是小小的用力,卻讓她動不得分毫。
她的心猛地一顫︰「你要干什麼?」
赫連景麒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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