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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美人之姿【一更

果真如慕楚所說的,等到冷然內傷徹底痊愈之後,他便開始了針對她的為期三個月的培訓。

先是每日須得早起學習修煉內力,上午時分學習藥理知識,以及各種毒術醫術,到了下午,便是要泡上整整兩個時辰的藥浴,晚上更是睡在了一張全部由藥材制作而成的床榻上,每頓飯也都是藥膳,日日夜夜嗅到的全是藥香。

在極為用心的學習著毒術醫術之時,武功內力那一方面,不知是不是因為被藥毒改造過身體,如今又繼續了以前的藥浴,冷然學習內力很是迅速,慕楚拿來給她的據說是醫谷里最為珍貴的秘籍,不過短短幾日,那總共九重的心法內力,就已經被她練就了第一重。

內力剛剛初有小成,慕楚就把她關在了一處由著不少木樁所做成的陣法里。

機關開啟後,那些木樁自發的向她襲來,她憑借著已經達到第一重大圓滿的內力,在那些木樁之中徘徊游走,步伐極為的輕松寫意。

然而很快,那看起來很是笨重的木樁之中,突然多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箭。箭頭閃亮,隱約似有一抹綠光,顯然是淬了劇毒的。

毒箭密集著呼嘯而來,冷然毫不驚慌,揚手一灑,自她袖中便是拋灑出了許多的藥粉。那藥粉散落在她的周身各處,做完這一切後,她方才猛地一個側身,避開那已經是到了面前的毒箭。

可這毒箭太多,期間還要再躲避木樁,不多時,便是冷然步伐再虛無縹緲玄妙至極,也免不了被那毒箭給擦中身體。

冷然眼神很利,一眼就看出那箭上淬著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具有著強烈的腐蝕性的一種奇毒。因此這毒箭一來,她便是立即作出了應對的防範,那些灑在身上的藥粉,便是用來防止那奇毒的。

毒箭無可避免的擦過身體,卻是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這讓得冷然感到醫毒之術果然玄奧有用之時,也是放下心來,心無旁騖的躲避著掩映在毒箭之下的粗壯木樁。

不多時,毒箭的攻擊結束,木樁也是不再發起進攻了。

冷然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卻極具犀利鋒銳的看著似乎真的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的木樁。

整個陣法里都是安安靜靜的,恍惚中,似是有著一道極淡極淡的香味,不知從何處飄來,帶著淡淡霧靄般的朦朧色彩,盈滿了整個陣法。

顯然這又是一種毒,並且是有色毒。

冷然不過只掃了一眼,便已經分辨出了這是哪種毒。她模出一顆漆黑的小丹丸,而後便是含進了口中,微微瞌上雙眸。

閉上眼楮,耳朵所听到的聲響便是愈發清晰。

她能听見這寂靜的陣法之中,那些毫無動靜的木樁里,突地有小巧的機關運作起來,但听極細微的「嗖嗖」之聲,似是有著不少的銀針從木樁里彈出,向她所在的地方射來。

來得正好。

冷然繼續閉目,手下卻不含糊,在那些銀針到來之前,便是迅疾出手,有著肉眼不可見的氣流在她手心里凝聚成形,她幾掌拍去,那些飛射而來的銀針便是宛如遭遇了什麼屏障一般,突地倒飛回去,「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那正是冷然修習到了第一重大圓滿的內力。

甫一用內力對銀針,這效果甚好,冷然感到很是滿意。

那本秘籍,她尚且修煉到第一重,就已經能取得這般的效果,不知如果修煉到了那最高的第九重,能否像慕楚和夜離絕那般,成為這塊大陸上少有的武林高手?

冷然對此很是拭目以待。

陣法的第二波攻擊完畢,那有色的毒素漸漸消散了,隨後出現在冷然眼前的,乃是鋪天蓋地般的,處處都是帶著鋒利刀刃的大網。

那大網是用牛皮繩制造出來的,極為的結實,若非是真正的上好兵器,恐怕都是砍不斷那繩子。

倏地,那層層大網朝著冷然當頭罩下,緊隨著大網而來的,便是那些木樁。

竟是要先用大網罩住冷然,再讓木樁將她給砸死!

冷然一看,這次是沒有毒攻了,她吐出嘴里的那顆小丹丸,手一抹腰間,那隱藏在束帶之下的軟劍便是到了她手里。手腕輕微一抖,軟劍便是響起清越的細鳴,她運氣,腳下猛地一點,整個人竟是如同展翅的大鵬般,極為迅速的攀空而上,轉瞬便是到了那些大網下方。

一身紅衣的少女眉目平靜而淡然,手中長劍卻是去勢不停,極干脆的便是迎面劃向那附帶著刀刃的大網。

頓時,但听「唰唰」幾聲,那第一層大網便被冷然給劃開了。

她身形依然是借著輕功在上升之中,手中長劍穿花一般,盡顯其鋒利,那緊接著到來的一層一層的大網,竟全然被她給一劍劃開。

大網悉數被一分為二,便再阻攔不了冷然絲毫。

迎面而來的便是那些木樁,冷然手腕一轉,長劍劍尖便是抵在了離她最近的一處木樁之上,因著那長劍之軟,細長的劍身猶如被折成了兩半,她再一抖手腕,長劍又倏地變直了,她借著那反沖回來的力道,身體比木樁更快的墜落。

眼看著冷然就要撞到地上,她卻半空中猛地一個翻身,軟劍再一點地面,再度施展了一番剛才借力的巧妙動作,而後在木樁砸落下來之前,憑空平平幾度翻轉,離開了木樁的砸落範圍。

剎那間,但听陣法中「轟轟」作響,落地的木樁濺起一陣塵埃。

而便是在那塵埃之中,一抹緋紅卻是如同蝴蝶一般,以輕功非常瀟灑干練的橫穿出來,直至落地,翩飛而舞的三千青絲方才緩緩垂回身後。

這一幕,迅速卻驚艷,映在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是悄悄蕩起了幾許漣漪。

然而那漣漪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只是一瞬,便不見了蹤影。

待到陣法里那些木樁徹底停下來之時,冷然便听到斜上方傳來一陣的鼓掌喝彩之聲。

她抬頭一看,那上方用來觀看入陣人表現的高樓上,不知何時,除了把她扔進來的慕楚之外,居然已經站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童。

藥童們看著仍在那陣法之中的紅衣少女,滿目皆是崇拜和仰慕。

「小姐好厲害!三次攻擊,居然沒有受到一點傷!」

「對啊對啊!我記得我考這個陣法的時候,可是考了好幾次才勉強及格通過的!」

誠如藥童們所說,這個陣法,乃是醫谷里無數考核之中的一個初級考核,意在考核醫谷中人對毒術、醫術、武功、輕功、甚至是身體和頭腦的上手度,倘若這幾項之中,有任一的不足,那這個考核就決計是過不了了的。

因此,在看到冷然這不過是初初入陣考核,就表現得如此漂亮凌厲,顯然是滿分通過了的,藥童們表示很是驚嘆。

冷然听著藥童們的夸贊,面色不變,將軟劍收好後,便徑直走出了陣法。

陣法出口是在那座高樓的一樓,她剛出來,便見那樓上的人已經都下來了,不少的小藥童們仗著自己年齡小個子小,一個二個輕而易舉的全擠到她跟前,滿臉都是不掩崇拜之色,眨巴著星星眼︰「小姐,你好厲害呀!我們听主子說,你有好些手段都是他也沒見過的,你能不能教教我們呀?」

「是呀是呀!小姐,你要是教了我們,我們學會了,以後再出去行醫的時候,就不怕有人來殺我們了!」

不止是年紀小的藥童這般,那圍在後面的年齡稍大一點的藥童們,望著冷然的眼神里,也都表達著同一種意思。

小姐那麼厲害,教我們吧!

見狀,冷然淡淡道︰「你們家主子教的,還不夠你們用的麼?」

藥童們一听,也不管慕楚就在一旁,一個個都是大喊道︰「不夠不夠!我們要學小姐的!」

被遺棄在最後面的慕楚一听這話,當下掩在面具下的臉龐忍不住就黑了黑。

這群兔崽子,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冷然淡淡掃了眼這群藥童,而後意有所指的道︰「想讓我教,可以,不過你們要先過了你們主子那關再說。」

聞言,藥童們原本洋溢著興奮笑容的臉上,笑容猛地一僵。

于是他們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家主子就在後面不遠處。

「啊啊啊啊!被主子听到了,快跑!」

頓時,圍聚在冷然身前的藥童們立即一哄而散,一個個都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可他們跑得再快,也及不過慕楚那陰森森的話。

「想讓小姐教你們?可以,從今天起,醫谷里所有的考核,誰拿的分能比小姐的還高,我就讓小姐教誰!」

正跑得歡快的藥童們一听,本來就苦哈哈的臉變得更難看了。

得分要比小姐的還高?

嗚嗚,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麼!

藥童們覺得前途一片黑暗,而那黑暗的盡頭,不是光明,是自家主子一臉陰森的笑容。

他們情不自禁都打了個寒顫。

等到無關人士紛紛都跑走之後,慕楚這才過來,卻是渾身上下都是散發著一股子極度不悅的氣息,顯然是被那群兔崽子給氣到了。

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表示他這個主子沒什麼能力!

「走,吃飯去。」他抿了抿唇角,這個動作顯得他有些小意,「一會兒的藥浴,要比前幾日藥性來得更凶猛一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一有什麼狀況,立即喊我。」

冷然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他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般彼此沉默著,出了高樓,踩著仍有積雪殘留的小路,向著建在最高處的樓閣行去。

……

午飯仍是藥膳,不過已經學習了不少藥理知識的冷然嘗得出來,今日的藥膳,比起往日里的藥膳,要多加了不少的藥材。

而且那些藥材,全是補氣活血的。

「前幾天的藥浴,全是些準備工作,今天這次的藥浴,才算是對以前的你小時候用藥的繼續。」

慕楚盛了一碗藥粥,慢條斯理極盡優雅的吹著熱氣,等覺得粥不那麼燙了,才遞給冷然,然後揚眉看她一點都不像閨閣千金那般細嚼慢咽,而是直接一口氣非常豪爽的悶完︰「你已經許多年沒有進行過藥浴了,今天的藥浴,估計會讓你受很多苦。」

聞言,冷然放下碗,淡淡抬眼︰「不過受點苦而已,難道我會怕麼?」

他笑著搖搖頭︰「你當然不會怕。」連噬心散那種毒,發作之時都能忍著一聲不吭,區區一個藥浴而已,難道還能指望冷然哭出聲來?

說完,他站起身來,朝樓上走去。冷然也是擦了擦嘴角,上樓去了。

樓上專用來沐浴的房間里,此時已經被藥童們安置好了一座浴桶。浴桶里的水不是特別燙,里面滿是各種各樣的藥材,惹得整個房間里都是滿滿的藥味,苦澀卻清香。

慕楚過去,探手試了試水溫,再看了看水色,確定已經可以了,才轉頭對著冷然道︰「我每隔兩刻鐘,會進來加一次水,再放一些別的藥材,還要給你扎幾針。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嗯,我知道,你出去吧。」

冷然抬手將穿在最外面的紅衣給褪去,然後才去解同樣是緋紅色澤的里衣。

慕楚自然不會看她月兌衣服,只是在他離開關門的時候,卻還是自門縫里,不經意間看到那一襲紅衣依著少女的動作滑落而下,在及臀的三千青絲的掩映之下,若有似無的**出來的景致。

他關門的動作不由頓了一頓。

但見那肌膚光滑如玉,白皙似雪,盡管被長發遮了大半,但他卻還是看清了那縴腰,真真是縴細柔軟不堪盈盈一握,尤其是那雙腿,長而筆直,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一雙爆發力極強的腿,殺傷力度極為高超。

不知不覺的,慕楚竟看得忘記了關門。

似是感到他的視線,那赤身的少女微微側頭,眸光依舊如水般平靜。旋即她手一揚,一抹寒光便是自她手中射向了那還正猶自看著的慕楚。

一柄匕首呼嘯而來,慕楚登時回神,還不等那匕首到他面前,他就手猛地一拉,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隨即便也響起了匕首釘在了門上的聲音。

少女的話語也是悠悠自門內傳來。

「師傅,有沒有人告訴你,在我還是個死囚的時候,曾經有人無意偷看我沐浴,最後被我用刀攪爛了他的肚子?」

聞言,慕楚立即道︰「為師剛才絕對是什麼都沒看到。」

他有看到那若隱若現的美背,有看到那遮遮掩掩的嬌臀,有看到那足以讓任何男人都垂涎的長腿麼?

答案只有兩個字,沒有!

說完,他也不知道自己面具下的臉是不是紅了,也不知道那胸腔里的一顆心髒是不是跳得很快,只知道自己完全是將輕功給使出了他最快的速度,立即溜到了隔壁的房間。

他微微喘了口氣,隨手就倒了杯冷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而後,憑借著他過人的听力,他隱隱听見那邊少女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隨後響起的便是一陣的入水之聲,直听得他那耳垂都是紅得不得了。

慕楚深深吸了口氣,平緩了下略顯波動的心緒,然後坐下來,抬手摘掉了臉上的半面面具。

銀色的面具被主人摘落,那一直都不曾在冷然面前展現過的面容,終于是在此刻,因著主人不小心看到了她luo身時的身姿,主動被他給取下了。

只是很可惜的是,冷然此時已經開始進行她兩個時辰的藥浴了,並未過來看到。

許是因為第一次這般正面的接觸美色,他那白皙的臉龐上暈染著些許的緋紅,讓那張本就俊美無雙的臉容,顯得愈發的秀色可餐。一雙眸子里似是波光瀲灩,盈著滿滿的璀璨,然他眼神卻溫潤,便更襯得他君子如玉如畫。

若是拿冷然見過的美男子來和他比較,宮炎是那種妖孽的長相,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讓人離開視線,和他不像;夜離絕雖也俊朗,但卻太冷,和他也不像。

他的氣質本就是溫潤柔和的,卻也讓人覺得高貴,這張臉也是更好的凸顯出了他的氣質,俊美溫潤到了極點。

慕楚隨手將面具給扔在桌子上,他走到窗邊,打開因為屋內的地龍而合上的窗戶,撲面而來的是樓外冰冷刺骨的寒風,他站了會兒,覺得臉上的熱度消下去了,方才將窗戶給關上,再將面具戴回了臉上。

側耳听了听,那邊的冷然已經沒再發出什麼動靜,顯然藥浴的效用已經是開始了,他微微苦笑,倒是不知道美色給人的影響那麼厲害,更枉論冷然那般的絕世美人了。

別說是他,估計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那樣luo著身體的冷然,恐怕都會狼性大發吧。

莫名的,他想起剛才冷然說的,以前有人偷看過她洗澡,結果被她給攪翻了五髒六腑。

他突然覺得那懲罰也太輕了些,至少也該將那人眼珠子給剜掉。

這邊慕楚還兀自處在那不小心偷看到了美人luo身之姿的反應之中,那邊冷然坐在放滿了藥材的浴桶里,正閉目接收著滾滾而來的藥效。

果然如同慕楚所說,前幾天的藥浴完全是鬧著玩兒,今天的這個藥浴,才是真刀真槍。

她這不過是剛進入浴桶,還沒幾分鐘,就已經很是清晰的感到那被她修習到了第一重大圓滿的內力,以一種極為緩慢、卻進展不錯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壯大了。

然而,冷然卻很是敏銳的發現,內力的變化不過是一點點,她能感到渾身上下的骨骼細胞,在這藥浴的浸泡之下,居然也是發生了改變。

不過無法進行那所謂的內視,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具體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她給自己把了把脈,那原本很是平穩的脈搏,似乎是因了這藥浴,脈搏的跳動速度有些加快了。

甚至她這一把脈,也知道此刻的自己體內血很熱,既有著之前那頓藥膳的作用,也有著藥浴的藥效。

冷然眸底微微動了動,恐怕這甜頭只是一點而已,待會兒她要承受的,就是比前幾天的藥浴還要劇烈的疼痛了。

她調整好姿勢,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痛楚。

很快,在那因著藥效的猛烈,而變動得不少的內力的增強之下,冷然敏銳的覺得,她的身體里似乎變得更燙了,燙得她都感到了不舒服。

而這時,不僅是體內太過熱燙的血讓她不舒服起來,那遍布在四肢百骸里,幾乎每一處骨骼之上,都開始泛起了極為細微的疼痛。起初那疼痛還只是一點點,像是被什麼小動物的牙齒給咬了咬,但幾瞬過後,那疼痛突地就變得猛烈了起來,翻江倒海一般洶涌劇烈。

如此強烈的痛楚,不是循序漸進而來的,疼得冷然登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比以前她沒用麻藥就剜去腐肉的時候還要疼。

不過冷然的承受能力是極強的,不過短短幾秒鐘,她緊皺起來的眉頭就松開了,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之色。

體內的疼痛宛如骨頭一根一根被拆了出來,再一根一根被安裝回去,那原本平靜無波的浴桶里,此時不知是因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個一個鮮紅的泡泡,好像是血液沸騰了一樣,非常的奇特。

冷然自是不關心這些,她只是極盡所能的承受著那些痛苦,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時間緩慢的流逝,兩刻鐘之後,慕楚掐著點進來了。

他一手提著個燒水壺,一手托著放了不少藥材的盒子。走近那浴桶,他垂眸一看,整個浴桶里的水此時都是呈現了一種通紅的色彩,泡泡不斷的升起,又在水面上炸裂開來,而隨著一次次泡泡數量的減少,那泡泡卻也越來越大,一個炸裂,居然能濺得浴桶里的水灑出來。

「噗!」

不算太小的一道破裂聲響,又一個拳頭大的泡泡炸開,鮮紅的專屬于冷然的洗澡水濺落出來,慕楚一躲,就繞到了冷然的背後。那里都被冷然擋住了,濺不到他身上。

他再次垂眸,入目處不再是升騰著泡泡的藥浴,而是少女**在水面之上的香肩。

因著這只是藥浴,並非平日里的沐浴,少女那一頭長發已經盡數盤起,由一只很是簡便的簪子給固定住了。沒有那長發的遮掩,他又在她身後站著,微一低眼,就看到那白皙嬌女敕的脖頸之上,有著淡淡的紅色水痕。

細密的水珠順著那曲線滑落下來,旋即竟是凝聚在了精致的鎖骨之上,匯成了一小片淡淡的水澤。

而時間長了,那水澤越積越多,便是又自鎖骨處蜿蜒淌下,滑過那令人極為心動的柔滑,還不及再向更下方的惹人之處流淌,便是已經湮沒在了水中,泛起小小的漣漪。

于是,在慕楚的眼里,藥香與體香混合間,那白與紅的交織,仿若是世上最為純淨之物染上了鮮血,破碎卻也美麗,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艷麗美色。

他唇微微抿了起來,旋即著魔了一般,放下東西,伸出手來,指尖移至少女的鎖骨下、掩在水中的柔軟之上的位置,完全不顧衣袖因他這個舉動而被打濕,徑自讓指尖再度靠近,極為放肆的,貼觸上了少女的肌膚,觸踫上了那正緩緩流下的一縷緋紅。

那種觸感,濕滑溫膩,**蝕骨,是與往日里的手和臉的觸感不盡相同的。

他怔了怔。

而,便是在這時,那正閉目承受著劇烈痛苦的少女,突地從水中伸出手,速度快如閃電的,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尚未用力,便已經將他貼撫在自己身前的手給移開了。

隨即,她側仰起臉,那雙盈著淡淡水珠的眸子,在他的注視之下睜開了,那極美麗勾魂的鳳眸里,仍舊是一片的靜無波瀾,仿佛他剛才的冒犯舉動,並未讓她發怒。

她聲音也一如既往般平淡而低沉,但不知為何,他卻偏偏听出那沉凝的音色里,有著勾人心魄的妖嬈,仿佛是有著一根極為柔軟的羽毛,輕輕撩撥著人的心弦。

「師傅,你想干什麼?」

听見那「師傅」二字,慕楚猛地回過神來,面具下的俊臉也是倏地一下就通紅了,隨後咳了一咳,道︰「沒想干什麼,就看你身上有水,想要給你撥下去。」

冷然听了,不說話,只是凝視著他眼楮的視線,稍稍偏了一偏,看向那紅透了的耳垂。

他本就是雪色的長發,那通紅的耳垂在那雪白的映襯下,愈發顯得晶瑩透亮,宛如一顆剔透潤澤的紅寶石。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眸底幾不可見的深了深。

而恰恰便是冷然這極細微的眼神變化,讓盯著她的慕楚看了個正著。

當下,即便是已經不再魔怔了,他卻還是覺得,那眼神一變,冷然整個人就多出了點情緒,不再像以往那樣平靜而冷漠了,甚至是平白多出了一抹饒有深意的韻味。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覺得現在的氣氛很是尷尬,慕楚又咳了一聲,動了動手,擺月兌了冷然的桎梏,方才掩飾一般將那被他犯了魔怔時候丟下的東西給拿起來,一點點加著水的同時,一株株曬干的藥材也被他頗有秩序的投進浴桶里。

很快,那正冒著泡泡的水面漸漸平息了下來,鮮紅如血的色澤也是緩緩的變成了原本的水色,清澈透亮。

不過礙著浴桶里的藥材之多,慕楚還是很沒有眼福能看到那水下的風姿。

乃至于他還想了想,之前就看了個luo背,他就很沒志氣的臉紅了,剛才不僅看到了那麼香艷的一幕,甚至還沒有臉皮的模了一把,他都覺得胸腔里砰砰直跳緩不下來,如果那水下的他真的看到了,會不會直接流鼻血?

慕楚很是嚴肅的想,他作為一個男人,身份又是那般的,理應說該是閱女無數的,結果這不過尚是初初接觸了一個女人,他就已經這般潰敗,如果以後真的娶了冷然,他會不會欲仙欲死?

畢竟,冷然這渾身上下,哪點不是個尤物啊。

慕楚邊神游天外,邊繼續往浴桶里加水加藥材。

冷然自是不知道慕楚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麼,她只是覺得多了這些新投進來的藥材,她體內的溫度也是稍稍降低了些,那骨子里的疼也是輕了一點。

一壺熱水加完了,藥材也完了,慕楚依舊是紅著耳朵,卻是正正經經的又取來整整齊齊列著的一排的銀針,拿之前盛著藥材的盒子里的火折子給消了毒,方才準備為冷然扎針。

他看著兀自閉目承受著痛苦的少女,頗感尷尬的又咳了一咳,才道︰「嗯,乖徒兒,你起來一點,為師要給你扎針。」

不料冷然卻淡淡道︰「師傅,你確定你不會再看了?」她睜開眼來,斜睨了他一眼,旋即伸手將一縷垂落下來的頭發挽至耳後。這本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動作,卻是在沾染了紅色水澤的肌膚的映襯之下,顯得有些無心的撩撥和魅惑之態,直看得慕楚心頭一緊︰「我不是以前的冷然,也並非再是個舞姬,有些東西,我想,還是和師傅說明白了比較好。」

慕楚听了,頓時更感尷尬。

他明白,冷然這是說,不要將她還當成是一個舞姬,沒有那些所謂的矜持。

她是她自己,她有著和以前的冷然截然不同的思想和認知。

慕楚又咳了咳,才道︰「為師自然明白。嗯,乖徒兒,你不要再說話了,這第一次扎針的最佳時間都快要過去了。」

分明是借口。

冷然沒有再說什麼拆穿他,依言稍稍起身來,隨著「嘩啦」的水聲,少女幾乎大半個背部都露出了水面,縴細的手臂卻是圍在了胸前,顯然是防著身後人不小心的偷窺。

而她這一起來,光滑白皙的背部上還有著水珠順勢流下,滴滴答答的濺落回浴桶里,無比的靡麗姿態。

慕楚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不少。

單單只是看著這眼前的美景,不及去觸踫,他似乎就能感受到那柔軟和滑膩,是真正的能讓人甘願去做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就只為了能夠親自品嘗到那**的味道。

只是,不知這樣的美景,可有誰曾擁有過?

是在他將以前的她給送去那人身邊之時,還是在以前的她跟隨了容御的時候?

以前的冷然曾經是個舞姬,是個煙花巷里的女子——身處風月場所里的女人,哪個沒被客人給佔過一點便宜?有時候真被要去了身子,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過作為醫聖,慕楚很是清楚,冷然還是個處子之身的,只是不知道,在冷然掌控了這具身體的指揮權之前,曾經的那個冷然,有沒有將身體奉獻給誰?

有誰曾見過這身體的美好?

慕楚心中想法萬千,眸中莫名的溫潤不再,飛快掠過了一抹極快的殺意,卻是不自知。

戀戀不舍又多看了幾眼,他方才仍紅著臉,拿過一旁干淨柔軟的浴巾,小心翼翼的先將那背上的水漬給擦干了,隨後平復了下心緒,便開始為冷然扎針。

他扎針之時,下手速度並不快,卻是極準。這先扎的三針,其中有兩針是要扎在兩處死穴上的,但他下針在那兩處死穴之上,冷然卻是沒有任何的將死反應,反而還覺得這幾針下來,那骨頭里的疼痛減緩了許多。

扎完了這三針,他猶豫了一下,卻是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微微使力,將她又按回了浴桶里。索性冷然明白他的意思,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盡量不要有什麼動作,再過兩刻鐘,我還要過來給你下針。」他說著,將東西收拾起來,準備出去了。只是旋即,他突然又開口,語氣里充滿了求知欲︰「對了,你之前說,我也輸了?乖徒兒,告訴為師,為師輸在了哪里?」

冷然聞言,道︰「你都已經知道了,還需要再問我麼?」

「嗯,說得也是,我第二次見你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慕楚顯然已經是清楚,眼前這個人,再不是曾經他所救下的那個嬌懦幼童,「乖徒兒,你不問為師怎麼知道你說過那話的?」

「你安排暗衛在我身邊,我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

冷然聲音淡淡,卻是很好的表達了她此刻的心緒︰「師傅,你若再不出去,我會以為你沒听見我剛才說的話。」

她剛才說過了,她不是以前的冷然,不是那個舞姬,她自然是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隨隨便便被人給看的。

雖說他如今是她的師傅,醫者父母心,但他至少還是個男人,既然是個男人,就不該這樣與她一個赤身**的女人呆在同一間屋子里這麼久。

盡管她不認為,她與他孤男寡女會發生什麼事,但也無法避免那種窘迫。

慕楚听了,那好不容易消了熱度的耳垂,又再次紅了起來。他悄悄瞄了一眼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泡在藥浴里的冷然,隨後二話不說,揣著東西出去了。

離開浴室之後,他還在思索著,為什麼之前他跟冷然那麼親密,甚至他還緊緊抱過她,她全身上下都貼在了他身上的時候,他完全就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沒有一星半點兒那些旖旎的想法;而今不過是不小心覷到了冷然某些luo著的地方,並且那些真正誘惑人心的他全都沒看見,他就已經覺得,只要冷然微微那麼挑撥他一點,他就能立即獸性大發將她給壓在身下——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以前的那個小女孩長大之後,那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尤物,可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即便是忽略了那撩人的體香,可冷然還是有著天生的媚骨的,那一舉一動,就算是她干躺著在那,沒有任何動作,也足以撩撥起人心里最為深重的欲念。

就連他這種從不接觸過女人的,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女人的身體是好在了哪里的人,都被冷然給挑得心底火起。

他捏了捏手里用來盛放藥材的盒子,那排已經用了三根的銀針也在里面。

這才給冷然施針施了第一輪,一會兒還要再來四輪。而後面的那四輪施針里,下針的地點已經不止是後背了,前胸,肋骨,甚至是她腿上,都有著幾個至關重要的穴道……

慕楚突然覺得,剛才那一幕,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接下來,才是真正能要了人命的。

誠如慕楚所想,等又過去了兩刻鐘,他又提了滿手的東西,進了浴室。

這次,浴桶里的水再不是紅色的,而是泛著淡淡的橙紅,顯然是按照著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顏色來變化的。

那橙色的水還是一如先前那般,冒了很多的泡泡,隨後碎裂,濺起不少水在冷然的身上臉上。不同于之前的紅色誘惑,這橙色的水珠在她身上肆意的蜿蜒滑落,竟莫名讓慕楚看著看著,有種想要咬上一口的沖動。就仿佛那沾染著水珠的肌膚,是一塊極為美味的軟滑點心一般,讓人食指大動。

而非常配合的,慕楚喉結動了動,頗顯男人的性感。

只是他沒有再多加造次,轉手就是一邊加水,一邊投放藥材。

于是浴桶里的水又再次恢復了原本的清色,不過等一會兒,就又要變成黃色的了。

這針對冷然身體的藥毒改造便是這般,從今天開始,往後每天她都要經歷這樣奇特的藥浴,而同樣的,慕楚也需每天給她施針,享受這種痛苦而又美妙的過程。

加水加藥材完了,慕楚躊躇半晌,終于是下定決心道︰「乖徒兒,你,你……你站起來,為師要在你心口上下針。」

這話一說,不僅僅是他自己立即就紅了臉,那原本靜如深湖般的少女,也是陡然間就睜開了眸子,平靜至極的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錯愕之色。

「師傅,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說……你需要站起來,為師要在你心口位置處下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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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到。

目前就寫了這麼多,我去寫二更,到晚上能寫多少就發多少哈,然後明天的更新就會比較晚了,因為我手里是一點存稿都沒有,全都是現寫現發,又在養身體不讓我熬夜,我想通宵寫多點也沒辦法

話說,這章真是對慕楚天大的考驗啊,哈哈,坐懷不亂真君子咩,下一章更是考驗他的毅力,咩哈哈叉腰笑,我家冷爺真是v587又撩人,你們快做好二更撿節操的準備,二更里的節操絕對是掉的滿滿的

感謝紀念你曾經的好,殤伊奈的花花和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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