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湘!你少糊弄我!我知道你見到了王羨游!你纏著他,是為了讓他采補你麼?呵,你真賤啊,不愧是爐鼎,這麼為主人效忠!」
「我看你似乎對我這個爐鼎身份很艷羨,整天追著我嚷嚷。♀不如我送你去七星門,讓你做個爐鼎花魁?」齊湘斜眼道。
「無恥!」韓嫣兒挽了個劍花,原本要往齊湘身上劈的,可是見齊湘眯著眼楮望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便化了劍花。
齊湘將韓嫣兒望了一會兒,淡淡的眼神不帶一點情緒,卻讓韓嫣兒渾身冰涼,不知什麼時候起,齊湘和韓嫣兒仿佛換位了一般,初見的時候,兩人照面,盛氣凌人的是韓嫣兒,畏手畏腳的是齊湘,可是現在,氣焰十足的是齊湘,謹小慎微的卻成了韓嫣兒。難道說,只一層境界的差別,人與人的氣質都可以改變麼?
見韓嫣兒的氣焰忽然間滅了,齊湘嘴角一彎,勾起一個略帶嘲弄的笑容,雖然韓嫣兒拿爐鼎說事,還將她斥了個狗血噴頭,可齊湘瞧著韓嫣兒壓了火氣的雙眸,卻不由自主笑道︰「你不信你可以自己找找看啊!找不著不干我事,是你沒用。」
齊湘根本不想跟她交手,倒不是不願欺負境界低的,而是韓嫣兒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不想跟她多牽扯。說完祭出飛行符,御風便走。
齊湘此刻雖然沒有法器傍身,卻也不擔心韓嫣兒這個築基期圓滿的修士追上來放對,面對韓嫣兒,如今的齊湘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韓嫣兒方才只是見齊湘要走,急怒攻心,並不是當真想正面跟齊湘沖突,可是仍然在齊湘堪堪離去的時候喊道︰「你讓我自己找他,是說他果然還在這里?」
齊湘嘴角抽了抽,她一句話都不想跟韓嫣兒多說,她心想韓嫣兒不但死心眼,智商也是夠嗆了。♀
齊湘前腳剛離開,韓嫣兒後腳便飛上了茶樓的頂端。
她站在樓頂邊角的雕花彎檐上,將手中法器收回儲物袋。
冰涼的風穿過海面,吹得她的衣裙獵獵作響,她朝四周望了望,平白擠出了幾滴淚花,卻擦也不擦,她揚聲說道︰「王大哥,我知道你在,你連齊湘都肯見,為什麼不見我呢?這十年時光,我是多麼想念你!我知道宗門使你受了委屈,可我跟宗門那些人是不一樣的,我是不會害你的,你可以將我當成自己人,你明白麼?」
韓嫣兒說著說著,竟然啜泣了起來,她臨著風壯士赴義一般站直了身體,像懸崖便一朵泫然欲墜的嬌花,她大聲說道︰「我自小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麼?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願意背棄師門,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便去哪!我要你現身!倘若你不立刻出現在我面前,我便跳下去!」
茶樓雖然只有兩層,可是每一層寬闊亮堂,差不多十米來高,修真之人雖然修煉無上大道,可除了體修,其它法修修士的身體也只是比凡人強健,還不是金剛之身,韓嫣兒有意尋短見,此刻已收了護體罡氣,倘若她從高處跳下去,是會受傷的。
她說完了話,連想都沒有多想,她認定王羨游在這里,且不會放任她胡鬧而袖手旁觀。
韓嫣兒伸開雙手,兩腿一點,便往下跳去。
她感覺自己化成了一只蝴蝶,投入了風的臂彎,等待她的將會是王羨游溫暖的懷抱。
可這個想法還沒完,她便一臉扎在茶樓下的泥土里,暈了過去。
身邊還散落著幾粒被吃剩的彩色鳥食。
這個時候,從遠處樹蔭下徐徐走出一個人來,沒有人知道此人是什麼時候潛伏在樹後面的,別說韓嫣兒,即便是齊湘,方才都沒有察覺到這人的存在。
這個人上前幾步,在韓嫣兒身邊蹲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嘿嘿一笑,隨即將她扛起來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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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湘飛回了宗門,路過青雲橋的時候猶豫了下,她心想,是直接傳音給南華錦和秦放到落霞峰回合呢?還是飛去奇珍閣先挑選個法器?
齊湘只考慮片刻,決定還是先去奇珍閣!反正用不了什麼時間,于是干脆給南華錦和秦放各發了枚傳音符,讓他們到落霞峰等著她,她自己一轉方向,踩著飛行符便朝奇珍閣馳去。
遠遠的,齊湘便看到奇珍閣門前散立著三三兩兩的外陸弟子,想來是那些得了擂台冠軍的人的同伴,只可惜只是手持玉牌的人才能入閣,這些陪同的弟子只能在外面候著了。
齊湘落地後,沒有理會旁人不禮貌的神識探詢,徑直穿過閣前的神獸雕像,同守門弟子打過招呼,便被一名弟子帶著進了內閣,往天級法寶區走去。
待周圍沒了旁人,帶引齊湘的那位弟子忽然冷笑了一聲,這莫名其妙的發笑使齊湘有些毛毛的,可不便發問。哪只那弟子卻自己說道︰「終于瞧見一個本宗的!小友你可算沒給咱們宗門丟臉!」
齊湘惑道︰「怎麼了?」
那弟子牙一咬道︰「不知道宗主怎麼想的!哪個宗門會大方到讓外陸人進寶殿挑寶?今天閣主奉命調派了大批弟子過來幫手,我們做弟子的自然不能辱命,可是過來之後竟然都是在為外陸人服務!陪著笑供他們挑選本門法寶!還被他們趾高氣揚的嘲笑垃圾!明明一副貪得無厭,很稀罕的臭樣子,偏偏裝得跟多有見識似的,真想一劍拍死他們算了!」
齊湘看那弟子咬牙切齒的模樣,越說越激動,似乎下一秒便要轉身出去跟門外的外陸弟子火拼似的,齊湘忙撫慰他道︰「這位前輩,別動怒!咱們宗門這麼多法寶還怕他們挑幾個不成?正是因為外陸人沒人這麼大方,才顯得咱們宗門非同一般,高端大氣上檔次!至于那些一邊嚷著垃圾一邊拿得不亦樂乎的,特麼的都是瞎子,自己打自己的臉,別跟他們計較呀。」
齊湘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可是總算是起到了一點作用,那弟子不再憤慨,只是正了色,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詢問齊湘道︰「小友想要什麼類型的法器?你能得獲天級玉牌,足見你實力超群,挑選對法器,對你可是大有助益的事情。法器對于修士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一定要選個適合自己的,不然再好自己無法駕馭也沒什麼用處,不但對自己幫助不大,還無法發揮法器的威力,平白辱沒了天級法器。」
齊湘一面被眼前明閃閃的法器晃得眼花繚亂,一面說道︰「最好是陰柔材質,因為我的劍法都是金水系的。」
那弟子恩了一下,抬手一招,便從一排一排的架子上隔空抽出了幾十個法器。
接著,他的手一揮,那些法器便朝著齊湘飛去,浮空豎立在齊湘周圍,以她為中心圍了一圈。
那弟子顯然熟知每個法器的屬性和材質,他正準備一件一件向齊湘解說,不料齊湘卻忽然說道︰「我喜歡這個。」
那個弟子于是將法器圈撥開了個縫隙,擠進去一看,只見齊湘將面前的一柄青銅劍拖了下去,拿在手上掂量著。
那柄青銅劍已呈現出斑駁的銅綠,年代至少在幾千年前了。
那弟子笑了一笑,做了個手訣,使其它法器盡數歸位,接著拍了拍齊湘的肩膀,問道︰「說實話,這是方才那一批法器當中……」
齊湘抬眼看著他。
「最沒用的……」
「為什麼?」
「因為它屬性最弱,最雞肋!你見過打架的時候不積聚力量去爆發威力,而是一味去吸取對方靈力的劍麼?很遺憾,你手上拿著的便是。」
「那麼,它所吸取的靈力,是蘊含在這劍上,還是傳遞給主人?」齊湘沉吟道。
那位弟子見齊湘神色古怪,不但沒有換法器的意圖,更是連一絲嫌棄的神情都沒,反而對這青銅劍似乎十分好奇,于是笑道︰「傳遞給主人,不過,這沒什麼稀奇的。法器的主要作用在于力敵,饒是你靈力充沛能如何?倘若威力不足還是無法完勝,大能作戰,在于迅速和神猛,難道你喜歡跟人打消耗戰?不但費時,且吃力難以討好,你要知道,戰斗耗費的時間越多,變數越多,對方越容易反敗為勝。」
齊湘思慮一會兒,打量著手上的青銅劍,稍稍運出了一點法力,去觸踫那斑斕的劍刃,只見劍刃上微光一蕩,隨著手指下蕩漾的光芒,耳邊竟然回蕩起一陣悅耳的梵唄之音,齊湘本以為幻覺,可是試了試,那音律的確是劍刃所起。
「這音樂是什麼呢?」齊湘惑道。
「音樂?」那弟子少有的露出了一絲不解。
「是呀,你運起法力踫踫它的劍刃,耳邊似乎響起了什麼,像歌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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