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的辦公室。
虞苡棠從虞果果病房出來已是日落時分。
a市的日落,是極美的。
虞苡棠坐在落地飄窗上面,靜靜的候著開會的安信。
他已經將一個好消息和不好的消息告訴她。
已經見慣大喜大悲的她,卻沒有多余的情緒回應,喜,便是虞果果的配對骨髓找到了,不好的,卻是虞苡棠的母親,也就是虞女乃女乃的女兒突然回來。
她該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母親。
暮色染人,不知是哪個病房傳來了悠揚的鋼琴聲。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虞苡棠嘴角抹笑,倒是熟悉的樂章,只是在醫院這個氛圍里,多少有了些悲涼。
時光倒流七十年。
沿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虞苡棠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一抹純白色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眸。
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看到她時虞苡棠的心里還是震了震。
十來歲的年紀,竟能將這一曲世界名曲彈奏得如此酣暢淋灕,倒是少見。
一曲作罷,倒是尾音出了瑕疵。
女孩的眉頭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虞苡棠才發現,她蒼白的就像一張白紙,連嘴唇都是缺失血色的白,她像是看到了虞苡棠,眉眼溫和了下來,咧嘴一笑。
"阿姨,好听嗎?"
她給虞苡棠騰出了位置,示意虞苡棠可以坐到她身邊。
"很好。"虞苡棠沒學過彈鋼琴,只是秦夜哲是學校出了名的鋼琴王子,她時刻伴他左右自然接受過不少燻陶,"你這個年紀,能彈成這樣,真的是很好了。"
"如果不彈好,就沒有機會了。"女孩色神情透露出的是與年齡不符合的愁緒,十只手指緊緊扣在一起,虞苡棠注意到,她的手腕系著紅繩上套著所謂的保命符。
"怎麼會沒有機會-----"
"醫生叔叔說我最多半個月活了,我已經讓我媽媽答應我了,等我死了,就把我的器官換給她,我想在我媽媽生日的時候給她再彈一次鋼琴……"
"婉兒。"
一聲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女孩兒的話,虞苡棠順聲望去,只見一名素雅的婦人站在不遠處,目光定定的望著女孩,眼楮里的濕潤得像是隨時能滴出水一般。
"媽媽。"就算是欣喜,女孩的聲音也像剛出生的貓咪一般柔弱,"婉兒不听話,讓媽媽找著急了吧,媽媽不哭,婉兒跟媽媽回去,婉兒打針也不哭,媽媽。"
那婦人見著女孩坐在鋼琴面前,淚水止不住的涌了出來。
弱小的孩子擁著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的女人,虞苡棠的指尖,深深陷進了肉里。
最後虞苡棠知道,女孩得的是白血病,換了骨髓也並沒有痊愈,女孩兒的父親是個鋼琴家,丟下他們母女在國外有了家庭,女孩的媽媽有尿毒癥,女孩兒執意要將自己的腎換給她媽媽……
虞苡棠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的安信的辦公室。
女孩兒跟夫人最後的對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媽媽,人死了就會去別的地方修煉嗎?我一定要去修煉五百年。"
"為什麼是五百年?這麼長媽媽會想你的。"
"那樣我就可以一直知道媽媽的下輩子下下輩子在哪里了,那樣我才會找得到你。"……
親耐的們,求收藏呀,求各種~~~~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