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淺傾顏疑惑,轉瞬大悟,「mister唐?」
「我以為你要什麼時候才醒悟呢!」唐亞炎扶額,仰天長嘆。舒愨鵡
「進來吧。」淺傾顏看了他一眼,上前打開門,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有些發愣。
「發什麼呆呢?」唐亞炎推門進來,打量四周,「就你一個人住?我看樓道哪里黑乎乎的,晚上不害怕?」
淺傾顏放下手中的東西,「不是的,原來有室友,只是搬走了。」
「就是被你冒名頂替的薛寧同學?」唐亞炎走到沙發處坐下。
「嗯。」淺傾顏把門關上,問他,「想喝什麼?」
打開冰箱才發現,原來已經空了,咖啡什麼的,因為懷孕也被她扔了。
看來,得去次超市了,總不能老在外面吃飯,原來倒沒事,只是如今有了孩子,還是不同了,衛生,營養,都是要注意的。
唐亞炎走到她身邊,伸頭看冰箱,「空的,你能讓我喝什麼?白開水吧,我來這不是為喝東西,而是有事情。」
「好吧。」淺傾顏點頭,燒了開水,給他倒了一杯,坐在他對面的椅子里,「有事兒?」
「嗯,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爸讓我來的。」唐亞炎抿了小口水,將水杯放桌上。
「總不至于為了我謊報姓名吧?」淺傾顏沒什麼精神的問,懷孕後,總是覺得很累,睡覺卻又睡不踏實。
總算知道當媽媽的辛苦了,付出真的很大。
「想什麼呢?」唐亞炎不滿淺傾顏走神,揮手在她眼前搖晃。
「你說。」淺傾顏打開他的手。
「你知道這次我爸要收關門弟子吧?」
「嗯,離開學校那天,看到同學們在答卷了。」
「我爸讓我把這個給你送來。」
淺傾顏看著他從包包里拿出一張卷子,並未伸手去接,而是不解的道︰「我已經退學了。」
唐亞炎笑,「知道你退學了,可是,做我爸弟子和退學有關系嗎?」
淺傾顏接過卷子,「你也看到我如今的情況,你爸還願意收我?」
「你是說,你懷孕的事兒?」
「嗯。」
「知道了,快填吧,你填好了,我帶走。」
那就是,不在意了?
淺傾顏挑眉,找出筆,將卷子攤開在桌子上,僅僅一眼,她就驚訝了,不是多麼難的題,而是所有修心理學都必備的知識。
1。教育心理學的創始人是?
a。華生
b。桑代克
c。布魯納
d。加涅
2。教育心理學的誕生之年是?
a。1903年
b。1913年
c。1924年
d。1934年
b,a,a……
做到最後一題的時候,淡淡的驚訝再次劃過眼底,原來,最難的在這。
題目是兩個案例。
這卷子僅僅用了5分鐘,淺傾顏停了筆,挑眉,「你確定你爸真能找到學生?」那麼難的題。
唐亞炎笑,「很簡單是不是?」他收回卷子,「可是,我保證,能及格的沒有幾個。」
簡單?的確,前面的很簡單,把地雷放最後,保證一炸就是一批。
「好了,那我走了,等待消息吧。」
淺傾顏將唐亞炎送出門外,看著大廳,突然覺得心里很空蕩,很失落,孕婦的特殊情緒。
她到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了身家居衣服,敲門身再次響起。
淺傾顏前去開門,是影。
「主子。」
「進來吧!」淺傾顏打開門讓她進來。
影被她留在了北京,想來沒事,應該不會過來。
影進了門,看著小月復微微突出的身子,震了震,「主子你……」
淺傾顏五指成梳,將一頭黑發攏了攏,隨意的扎成馬尾,自然的模了模小月復,「嗯,懷孕了。」
「三少的?」
淺傾顏白她,「除了末流殤,還有誰。」
影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站在原地,神色莫名難辨。
「你才下飛機吧?吃東西沒有?吃面嗎?」淺傾顏系上圍裙,把家里有的食材都找出來。
一個番茄,雞蛋,青菜,找了找櫥櫃,剛好剩下兩個人分量的面條。
利落的煮了兩碗番茄雞蛋面,影似才醒悟般,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面,「我來吧。」
卻是沒看到面前的矮椅,險些絆倒,淺傾顏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怎麼?有事!」淡淡挑眉,影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從出現,就是一臉心事重重。
「我……」影低著頭,幾番張口,卻是不知怎麼說,想到來時,煞的囑咐。
他說,你只需要照顧好小姐,三少的事兒便不用說了,三少的自尊心,不會允許小姐看到如今的他。
閉眼,「沒事兒,大概沒休息好。」
淺傾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不點破,「嗯,吃了就去睡覺吧,好好休息一下。」
影能有什麼事兒呢?除了末家,還是末家,不听也罷。
兩人對坐著,靜默無言,淺傾顏垂眸,細細的品湯。
昨天越來越多,明天越來越少,這就是人生。她現在要做的,不是緬懷過去,而是好好的,走向未來。
有些人,有些事兒,她如今不想去想,那會勾起心中最痛的那段回憶。
一股酸味往上涌,淺傾顏捂著嘴,踉蹌著跑向衛生間,又是一陣嘔吐。
影跟了過來,「主子?」
按下沖水鍵,污穢都沖走,淺傾顏在影的攙扶下慢慢起身,漱口,洗臉,「你如今也看到了,懷著這兩個孩子真的很辛苦,我只想平靜度日,因為,太過激烈的情緒對我,對寶寶都不好,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影沉默了半晌,點頭。
時光悄悄地流,歲月靜靜地走,任誰都無力在身後留下什麼。
若人生是一場旅行,那麼無論繁華與落寂,都是過眼煙雲,留下的是看風景的心情。
末流殤和淺傾顏在不同的國度,同時的逃避著對方,不聞不問,卻忍不住的思念。
3年,就這樣匆匆而過,淺傾顏十個月的時候,生下了兩枚寶寶,很珍貴難得的龍鳳胎。
如今兩個寶寶已經兩歲半,經常跟隨著媽媽到處跑,因為媽媽有個很變態的老師,總是讓她沒有休息的時間。
「媽咪,你這次出差要去幾天?」
淺傾顏的兒子,小名貝兒,皮膚白女敕,眼神明澈,軒眉水唇,長得極美極可愛。
最令人驚艷的是,他有一雙結合了淺傾顏和末流殤的眼,鳳眼似鷹,轉盼之際波光瀲灩,竟在他身上看到了絕代之姿。
最難得的是,長相不俗也就罷了,偏偏這孩子一舉一動,一顧一盼,都極其高貴從容,優雅華美。
「媽咪,可以帶著寶兒一起去嗎?」妹妹寶兒,歪著頭,水汪汪的鳳眼看著淺傾顏滴溜溜轉動著,很是生動。
「哼!媽咪為什麼要帶你去,要帶也帶貝兒。」貝兒脆生生的聲音不滿的道。
23歲的淺傾顏,白色的鴨舌帽把她那盤起的長發和半張臉都給遮住了,但能感覺出她一定很漂亮,驚人的亮!
碩大的黑色墨鏡使,只看得
見她嘴角的那絲完美弧度,透著一股無所不知和天下無敵的自信,黑百相間的休閑服把她襯托得似神秘似純潔。
「你們兩個小家伙和影姐姐在家,媽媽去去就回。」
「那媽媽這次要去哪里?」
淺傾顏墨鏡下的眼微微彎起,看著東邊的方向,「媽媽呀!這次要回的是故鄉。」
這三年,他跟在唐儒身邊學習,帶薪的,已經拿到了心理師最高資格證,如今,回北京,是工作需要。
已經三年沒回去了,那個壓在心底三年的男人,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把寶兒貝兒交給影,淺傾顏趕到飛機場。
坐在候機室里,突然想起一段不知是從那本書上翻看到的話。
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讓我牽掛的人。
她笑看著身邊來去匆匆的人們,這里的人都是有著自己的方向的,匆匆地起飛,匆匆地下降,帶走別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回憶。
不是說,記憶想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淌干淨。
可是,為什麼,當她要觸及那片徒弟,那些被她塵封的記憶,如風暴,以無法阻擋的姿態襲來。
或許,寂寞的人總是會用心的記住他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所以她才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他。
坐在了飛機上,飛向那片天空,她的心,無法平靜。
到北京的時候是下午3點,她在花店內買了束菊花,前往公墓。
三年了,那件事,遠離她3年了,記得最初那會,午夜夢回,她每每都被嚇醒,總是流著淚醒來。
她媽媽的債,她背了,3年,如今,您可滿意了?
風吹起衣服,淺傾顏在墓地呆了好一會,絮絮叨叨的說了會話,這才轉身離開。
卻是在轉身的瞬間,對上那雙如鷹般的眸子,讓他震驚的是,他,竟坐在輪椅上!
風,迷了她和他的眼,他只是淡淡的看她,便移開目光,猶如陌生人。
擦肩而過時,淺傾顏抓住了他的手,「發生,什麼事兒了?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