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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我的身心只屬于你(二)

迎豐廣場是繁華地帶,以致這個地下隧道無論白天或夜晚都燈火輝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一年前,葉梓言因為賭氣而走到了這里,帶著委屈和悔恨。此時,她站在廣場的中央,人來人往,處身在人海穿梭的主心處。回想著之前所發生過的一切,那麼彷徨,那麼好笑。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幸運的,在她無助時,身邊依然會有一到兩個朋友安撫她。現在,如今,此時此刻,她的身邊,依然還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秦雨玥。

葉梓言萬萬也想不到的,一年後的今天,會跟秦雨玥一起來迎豐廣場。她很感慨,感慨時間的變化,感慨身邊的人換了又換。

葉梓言先是習慣性地掃視一下周圍,她找到平時那個位置,放下背包,取出自動伸縮凳,還有畫架和幾副樣板畫。

葉梓言今天的任務,便是陪秦雨玥來這里畫風景畫,這里很美,一到黃昏就會引來許多攝影者,只因這里是看落日最美的地方。黃昏前,就會有很多情侶肩並肩的坐在一層一層的階梯上等著落日的降臨。

而秦雨玥,可以說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兒,她踫到任何美麗的東西或者景象都會選擇把她給畫下來。她熱愛畫畫,就像導演離不開劇本,演員離不開鏡頭那般痴迷。她二十歲就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學,那是近乎所有熱愛美術的人都崇拜的美術學院,她經常到人來人往的街邊坐下,靜下心來,拿著不離身的畫筆和畫紙,描繪著人們高尚的生活。

葉梓言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美術無感,所以在秦雨玥專注描繪時,葉梓言就在廣場內游玩,逛街。

大概兩個小時後,秦雨玥輕輕舒展著疲倦的身體,很自然地看向前方約十米遠的地方。

遠處,極具磁性的嗓子,唱出低沉傷感的情歌,讓人情不自禁地沿著歌聲追望,看到那張帥氣的面容,更是忍不住鎖定目光。秦雨玥也不例外,每當畫畫累了時,總忍不住尋向那抹人影,看男子盡情演繹的投入模樣。

男子今天唱了幾首新歌,都很傷感,以致她听得很投入,直到男子停下,秦雨玥這也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就當秦雨玥在收拾著畫具時,葉梓言不知從哪個方向竄了出來,向著秦雨玥遞著一罐印著笑臉的可樂,笑道,「雨玥,畫得很累了吧?來,喝罐可樂。」

「其實言姐姐,你以後如何覺得悶的話,可以不用陪我來的。我自己一個人四處游蕩,走到哪兒畫到哪兒也習慣了。每天畫畫已經成為了我的生活方式,是我人生中不可割掉的部分。所以,你要是陪我畫畫覺得無聊或者乏味,你可以先走,不用硬陪著我的,真的!我不會怪你的!」秦雨玥笑著遞過可樂,反拉住了葉梓言的手,恬美的嗓音甚是語重心長。

葉梓言的臉色一怔,自知失言,忙打岔道,「傻瓜!怎麼跟我說這樣的話,陪你來當然是因為喜歡你畫畫,想看你畫畫啊。我很明白這種追逐夢想的感覺,你喜歡畫畫,我並不阻止你,因為每個人都有追逐夢想的權力,這是你哥說過的。」

「是啊,追逐夢想是要犧牲很多的,美術學院是一個焚燒人民幣的地方。之前我們家並不富裕,我甚至覺得我是個敗家女一樣浪費家里的錢,我想過放棄這個理想,就在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直到有了我哥和晴風的支持後,我沒有放棄,也隨之打消了我想放棄的念頭。」秦雨玥感恩的一笑,轉身,收拾著畫畫工具。

葉梓言一嘆,「真不容易,捍衛夢想,的確是要犧牲很多。」

此時的秦雨玥,一點也不像是二十三的小家碧玉,更像是三十出頭的知性女子,風吹過她綁著馬尾的直發,甚是美麗,「沒有辦法,我喜歡繪畫,我沒有辦法去做到放棄它。哪怕,它讓我浪費和錯過了很多,金錢,青春,甚至是親情。」

「親情?」葉梓言蒼白的小臉略微一愣。

滿滿的淚水在秦雨玥的眼中打著轉,她腦海盡是以前所發生的傷心之事,哽咽道,「嗯,我十二歲就進了藝校,苦功繪畫寫生,一天到晚都只能呆在學校里。那時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直到那天,我哥打電話告訴我,爸媽在醫院已經搶救無效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孝,就是因為畫畫,所以我沒有見到爸媽的最後一面。因為畫畫,我才會失去那麼多……」

「對不起,是因為我們葉家才害得你爸媽……」葉梓言于是也連說抱歉,難掩聲音的哽啞和嗚咽,內心盡是自責和悔恨。

秦雨玥腦海靈光乍現,趕忙抬起臉,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終于在那滿是淚水的臉上看到一絲笑意,「沒事,這不怪你。感謝這份恩怨吧,你找到了我哥這樣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他雖然大男子主義了些,但這是愛你的表現。至于這份怨恨,我相信在我哥愛上你的那一刻起,就一定都埋在最心底了。」

「你真的不怪我嗎?就算我是那個殺人凶手的女兒,你也對我一點點恨意都沒有嗎?」

「恨?從何恨起?為何而恨?」秦雨玥微笑依舊,先是愛莫能助地表示無奈,隨即又補一句安慰,「我想這輩子我都找不到恨你的理由吧,即使你是我們仇人的女兒,我依舊不會對你產生恨意。言姐姐,還記得嗎?四年前,你幫我擋過一槍,那真是我這輩子最震撼的瞬間了,我認定,你是個好人。現在,四年過後,你跟我哥又走到了一起,哪怕之前重重挫折,波瀾不斷的打擊,但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而這,也讓我有了新的認定,你將會是我未來的嫂嫂。」

葉梓言不再吭聲,就此失魂落魄地呆楞了少傾,淚光閃爍的望住秦雨玥。

秦雨玥站起身,樂觀開朗的笑著,對著天空伸了個懶腰,笑道,「過去的,就讓它隨時間而逝去吧。生活還在繼續,明天會更好的。」

剛出隧道不久,天空突然下起雨來,且很快便滂沱大雨。剛出門的時候還晴空萬里,日普光照,她們料到了開始,卻沒有料到結尾。最不巧的是,她們沒有傘!

「雨玥,你先在這兒站著,我去買傘!」葉梓言把秦雨玥帶到一個有屋頂的地方停下,向秦雨玥交代了一句,便匆匆的離開了秦雨玥的視線中。

不料正好有個行人匆忙走過,把秦雨玥的背包撞落于地,加上地面極大的沖擊力,背包鏈子爆開,里面的東西隨之滑出,包括秦雨玥視如珍寶的畫筆、畫架和畫紙。

她慌忙蹲下去撿,任憑大雨打在她的發上、身上,淋濕她的全身,模糊她的視線。

她剛撿齊東西,一把雨傘忽然出現在她的頭頂,隔著模糊的視線,她看到一張溫潤熙和的俊臉,帶著一抹微笑,笑容仿佛這雨夜里的一縷柔光。

是他!那個在隧道底彈吉他唱歌的男子!

「小姐,你沒事吧?」他指著前面的大廈,溫柔地說,聲音與唱歌時有點兒不同,但都非常動听,讓人心窩不自覺地暖和,「來,我遮你過去。」

秦雨玥沒有拒絕,隨著他的步伐快速走到最近的一座大廈底下。

「來,先擦一下雨水。」他將雨傘隨意扔到地上,給她遞來一張紙巾。

秦雨玥這才發現,他的手指很長,很白,屬于藝術家的手,讓她不禁地又是對他溫文爾雅的面龐注視了片刻,伸手接住紙巾,伴隨一聲謝謝。

他笑容再現臉上,看著她手上的畫紙,語氣也欣然起來,「你常來這里畫畫?我剛才注意到你,我起初還以為你是個千金小姐出來鬧著玩,後來見你幾乎是風雨無阻,我想,你應該是真的很喜歡畫畫吧。」

他親切友善的樣子,特別是那抹能暖心懷的微笑,令秦雨玥又是不由自主地接話,「嗯,我確實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不過,我只是一心想追求夢想,實現夢想。」

他的眼楮亮了一下,溫潤的嗓音透出幾許憐惜,「既然那麼喜歡畫畫,為什麼不去深造呢?你的畫,的確是栩栩如生,生動妙極。再好好陪練一下,你會成為頂級的藝術家。」

「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不是嗎?再怎麼頂級的藝術家又有什麼用,我只是想做一個默默無聞,暗暗努力的人。我有自己的目標,只要自己知道自己付出過多少,就夠了。」她極力忍著哽咽,繼續若有所思地緊盯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雨線。

「你很優秀。」

「謝謝。」她一笑。

「雨玥!雨玥!」遠處,葉梓言嬌美的身影在向秦雨玥奔跑過來,手里舉著一把白色透明的雨傘,嗓音較高,但一點都不失優雅和溫柔。

秦雨玥猛然間看到了她,她轉過頭,向那位男子笑了笑,「我朋友來了。謝謝你剛才遮我進來。再見。」

就當秦雨玥要轉身離開時,葉梓言已經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她身邊,並且看到了那位眼熟的男子,她伸出手指指住秦雨玥身後的男人,有些龐然失措,更多的是驚訝,「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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